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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完毕,他把碗中的酒洒在地上,然后中气十足地喊道:“满窑!”
这时,窑里的工人在易长风的指点下,把装好瓷坯的匣钵,搬到窑膛里井然有序地分行码好,并留出焙烧的空间。季凡饶有兴致地看着窑里的工人忙碌着,由于事先听易长风提起过,他知道满窑实际就是装窑的意思。
“古人云:瓷器固需精造,陶成则全赖火候。农民敬畏的是老天,那么我们景德镇的窑工们敬畏的却是窑火,烧瓷器可谓是火中求财。烧窑时由于温度的上升速度、火焰的性质以及冷却方法等之不同,虽用同样的原料在同一温度下烧制,也会出现各种不同的结果。就连风向和气压的变化,乃至空气的温度各方面,对于瓷器烧制的好坏都大有干系。”易长风介绍道,“满窑的技巧很有讲究,要合理安排火路,保证全窑通风流畅,以使燃料能充分燃烧,否则极易导致生熟不均。说白了就是卡和放的技巧,所谓卡就是卡住火路,不让火四处跑,放就是让火按照满窑设计的火路。”
满窑后,易长风亲自动手砌上火床,封好窑门,窑门上方嵌入两个用来观察火焰颜色的碗状的窑眼。一切准备就绪后,易长风动手点燃了窑火。
“易老,这窑瓷器什么时候能出窑啊?”季凡随口问道。
“烧窑受天气、温度的影响很大,即使天气晴朗,温度适宜的话,这窑瓷器最快也得明天才能烧完,而且还要经过二十四小时的冷却。季总,我估计你想亲眼看到瓷器的话,怎么也得等到后天这个时间。”易长风一边往窑里添着松柴,一边回答道。
“噢,那我就有劳易老了。”季凡转身离去。第一窑瓷器也不知会烧成什么样子,由于掂记着柴窑,这一整天他呆在画坊里,心不在焉地在瓷坯上做画。
第二天,季凡特地起了个大早,早早地来到了窑上,看见易长风此时还守候在窑旁,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憔悴,显然是在这里熬了一夜。
“易老,你昨晚一定在这里守了一宿了吧?”季凡关切地说道,“烧窑这种事你指点底下人做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守在窑前呢?你年纪这么大,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呀!”
“那可不行,对于柴窑他们这些人都不太熟悉,如果交给他们烧窑,我不放心啊!即使回去睡觉我也睡不踏实。”
“只是这样你老太辛苦了。”季凡说道,“也不知这窑瓷器烧得怎么样了?”
“别急,我来测试下窑内的温度。”易长风说着来到窑门,打开窑眼,季凡朝窑内望去,只见窑内火焰清爽如清水一般,已经看不见袅袅浮动和缭绕牵扯的火焰痕迹。易长风用力向窑内吐了一口痰,痰掉到窑底立刻化为一道白光散去,他脸上不由露出喜色,“这下成了,可以歇火了。”
“易老,难道你是通过吐痰测试出窑内的温度吗?”季凡颇感惊讶地问道。
“不错,传统的柴窑测温方法是凭肉眼观测以及钩照子观测,还有的在窑内前后左右上下安放测温锥,在烧成过程中观察温锥弯曲程度来确定窑内温度。而吐痰入窑的测温方法是古时候烧窑的把桩师傅根据多年烧窑经验总结出来的,它是依据浓痰入窑内碳化速度情况及痰在窑内飘动情况,这样既可以测定窑内温度,又可以测定窑内抽力。”易长风笑着说道,“不过,这招吐痰入窑测温的真谛,只有经验丰富的把桩师傅才能明查秋毫而又运用自如啊!”
“满窑昼夜火冲天,火眼金睛看碧烟,生熟总将时候审,此中丹决要亲传。”季凡听了易长风的介绍,不由即兴而发,吟诵起古人这首描绘烧窑情景的古诗。眼前出窑在即,可此时他的心里有些失落,自己到景德镇建厂制瓷以来,不到半年的光景,已经投入了六千多万,这里面还包括马超群四人投资的八百多万,此时他真切领会到“一窑能使人腰缠万贯,同样一窑也能叫人倾家荡产。”这句话所蕴含的深刻含义,也不知自己这一窑瓷器到底会烧成什么样子呢?
淘尽黄沙始见金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以失败而告终的初窑
更新时间:2009…1…22 20:57:53 本章字数:3360
七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前几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的天空却是灰芒芒一片,阴沉而又闷热的天气令人感到压抑。“这鬼天气,看样子要来场大雨呀!”站在窑前的唐俊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骂道。
今天是开窑的日子,易长风看了下时间,然后向季凡请示道,“季总,歇火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窑里也冷却了,你看现在是不是可以开窑了?”
季凡轻轻点了点头,“易老,开始吧!”
“开窑”易长风大声喊道,他亲自动手拆除窑门,然后率领手下的窑工走进窑室内,搬出用莫来石做成的匣钵整齐地摆放在窑前的空地上。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陶瓷之家的那些陶艺师更是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匣钵里。
季凡在大家注视下,揭开了其中一个匣钵的盖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瓷器,从外表看起来这应该是一件红釉梅瓶,红釉瓷历来是瓷器中的名贵品种,备受人们的珍视。红釉瓷的品种众多,象海棠红、胭脂红、鸡血红、火焰红、豇豆红、祭红、鲜红、宝石红等,而在这其中又以明永乐、宣德年间宫廷中专门用来祭祀的祭红瓷最为珍贵。祭红瓷红而不俗,鲜而不艳,色调静穆凝重,宛如霁云红霞,因此它又被冠以更有诗意的名字“霁红”,这种瓷器不但颜色光泽俱佳,而且千窑难得一宝、十窑九不成,而成为瓷中的珍品。
季凡倒不敢妄想第一窑就能成功烧制出祭红瓷那种流光溢彩的珍品,既便他早有思想准备,看见这件红釉瓷时还是不免大失所望。瓶身显现出斑杂不一的红色,几条如蚯蚓状的裂痕分外刺眼,很明显这是由于窑温过高而造成的。
“唉!”身后围观地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声。季凡邹了下眉头,随手拿起了另一件蟹壳青渣斗,器身已严重变形。接下来看到的瓷器不是爆釉、就是器身有裂痕、釉色不正、再或者烧制变形,全部是温度过高的产物,共计一百零三件瓷器全部看了个遍,竟然没有找到一件合格品。
“易老,把这些瓷器都处理了吧!”季凡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神色如常地说道。
“还傻愣着干什么。统统拿到一边砸碎了。”易长风闭上眼睛痛苦地挥了挥手说道。
眼睁睁看着花费了很大气力,竟然烧制出一堆一文不值的废品,众人的心里都不太好受,远处的垃圾箱附近传来了清脆地砸瓷器声音,象重拳般击打在众人的心里。
“哎,季总这都怨我没有掌握好火候。才烧出了这些废品。”易长风叹了一口气大声自责道。
“易老,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什么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烧瓷也同样如此,哪能一下子就能烧制成功。失败了没关系,我们可以从中吸取经验,大不了从头再来嘛!”季凡上前拍了拍易长风的肩膀鼓励道。“你是景德镇最老的把桩师傅。我相信你下次一定能取得成功的。我看这两天你老一直守在窑上,也挺辛苦地,今天我给你放假一天,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吧!”
可能是受早晨瓷器没有烧制成功这件事的影响,今天画坊里的气氛非常沉闷,大家都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练习分水画法,季凡看到大家的情绪有些失落,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冲着唐俊说道。“老唐,这些天你光教我们练青花分水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是有一定绘画功底的,大家也学得差不多了。你看能不能应该换点新东西,该不会是肚子里就装着这点墨水吧?
“青花分水看似简单。可实际上是青花绘画的基础。这点你们以后就会慢慢体会到了。本来我是怕你们贪多嚼不烂,既然大家想学习新东西。那我就给大家介绍几种青花纹饰技法吧!青花的种类繁多,各朝各代都有烧制,但是风格纹饰却大不相同。我们公司已将元青花纳入开发研制地项目,因此我着重向大家介绍一下元青花地纹饰画法。”唐俊说道,“元青花既不同于唐代的雍容富贵之态,又区别于宋代精巧秀丽之姿,它具有雄壮深厚而又妩媚雅致的神韵,它的纹饰图案丰富,题材广泛,大致分为莲瓣纹、缠枝花卉纹和变体莲瓣纹三大类。”
细心的谢东源听到唐俊详尽地介绍了云龙、飞凤、鸳鸯、游鱼、束莲、牡丹、菊花、卷草、莲瓣、蕉叶、松竹梅、如意云头甚至是几何纹,唯独没有提及人物形象的纹饰,他感到非常奇怪,于是疑惑地问道,“唐总监,你刚才给我们大家介绍了许多纹饰,但不知为何没有提到人物方面啊?”
“老谢真没看出你还挺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