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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教授的解释条分缕析,鞭辟入里,我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作为一位专家级的教授,的确是名副其实。
“听老爷子一说,佛教果然博大精深啊。”徐卫东接着道,“回头哪天我也得去拜一拜了。”
沈芳华闻言笑道:“不用‘回头’了,刚才你不就参拜了一下观音菩萨吗?”
这句话反倒像是提醒了徐卫东。他一拍脑袋,自语道:“对,俗话说‘男拜观音女拜佛’,‘观音’就是‘官印’(意指谐音——逍遥于津注)。刚才我有所不敬,是得再去拜一拜。”
“徐白鬼,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沈芳华嗔道,“什么‘观音’就是‘官印’。人家那是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观音大士,跟当官有什么关系?你的想法也太庸俗了。”
就在此时,一旁的曲凡竟也自言自语起来,就听他喃喃道:“大乘……小乘……普度众生……观音大士……”好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忽然转头问沈芳华道:“沈芳华,你去过观音殿吗?就是寺庙里供奉观音菩萨的地方。”
“去过啊,凡是大一点儿的寺庙里都设有观音殿的。”沈芳华不解地望着他道。
“那你知道在观音殿里,菩萨两侧的楹联上写的是什么吗?”
“楹联?”沈芳华更加疑惑,“曲凡,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曲凡的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因为当年由于工作的关系,我曾经为单位拍摄过几组中国古建筑的相片,其中就包括很多寺庙里的观音殿,还专门照过一些内部装潢的细节图,所以有些印象。(关于“我曾经为单位拍摄过几组中国古建筑的相片”这一点,其实唐增先生在介绍最初风水镇的石碑时就已经提到过——逍遥于津注)
“这个我知道。”我接口道,“观音殿的形制相对固定。法像上方的那块匾一般上书‘慈航普度’四个字,两侧的楹联写的是‘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渡人舟’。”
“果然是这个,看来我确实没记错。”曲凡对我点了点头,立刻转身朝着那两尊观音像走去。
在我们疑惑的目光下,他走到了一座玉观音的近前。在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他突然用手猛地发力一推——只见菩萨的法像一歪,便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曲凡的这一举动来得太突然了,我们几个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玉制的观音像仰面砸在了地上,表面被撞击出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纹。
“曲凡,你小子要干什么?!”徐卫东喝道,“毁坏佛像可是大不敬的罪过啊!你就不怕遭雷劈?!”
没想到曲凡这时反而变本加厉了。就见他把阴阳灯往地上一放,竟掏出手电筒开始狠命地敲砸起地上的观音像来。
这小子不是突然患了失心疯吧?难道他跟观音菩萨还有仇不成?!众人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可等我们赶到他旁边时,那尊观音像的外部已经被他砸得不成样子了。
“你们不要吵!”曲凡知道我们就在身后,但他根本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甚至连头都没抬,不耐烦道,“观音像里有东西,应该是条船。”
船?!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方才问观音殿为的就是确认“渡人舟”那三个字。不过,凭一副佛家楹联就说玉观音里有条船,是不是有点儿太武断了?
可我仔细一琢磨,便觉得曲凡的这个推断还是有些道理的。因为除了“慈航普度”和“渡人舟”之类的描述外,田教授刚才还讲了“大乘”“小乘”里的那个“乘”。既然“乘”字原来就是指舟车一类的载人工具,那么古人利用这尊观音像来体现“乘”的这一本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船?……对啊!还是曲同志的脑子灵光。”田教授像是被曲凡的话点醒了,转头对我们道,“你们知道‘舍身渡人’这个典故吗?它说的就是观音菩萨的事。”
舍身渡人?这四个字听上去似曾相识,但具体讲的是什么我还真不太清楚。
田教授继续道:“根据佛家的记述,观音大士早在得道成佛之前,便已下定决心要拯救世人脱离苦海,立下了‘普度众生’的宏愿。为了宣道明志,大士本人在礼佛习业的过程中,陆续完成了惊世骇俗的‘十忍’修行:一割肉饲鹰,二投身饿虎,三斫头谢天,四折骨出髓,五挑身千灯,六挑眼布施,七剥皮书经,八刺心决志,九烧身供佛,十刺血洒地,最终得成正果。这就是观音菩萨‘舍身渡人’的典故。因此——”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观音像,“如果这玉观音里真的藏有一只可以渡过碱海的舟船,那就恰恰证明了古人的良苦用心。所以我相信曲同志的判断。”
田教授虽然没有把话说透,但我们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看来,古人若是把船藏在观音像里,反而是一种合情合理的行为,是一种具有象征意味的巧妙设计。因为如果想要利用此船来“渡人”抵达神宫的话,就必须打碎玉观音的法像,等同于观音就要“舍身”,以这种颇具匠心的方式来表明观音菩萨“舍身渡人”的无量功德。
“原来如此。”徐卫东此刻开口道,“听老爷子您这么一说,这观音像里还真的可能会有船。”
沈芳华也附和道:“嗯,有道理。古人营造这里的初衷就是建立佛国净土,那么这种设计思路可以说是再恰当不过了。”她接着扭头对我和徐卫东道,“既然如此,你们俩还不去帮帮曲凡,别光让他一个人忙活儿啊。”
我和徐卫东闻言赶忙上前,抄起家伙和曲凡一道去砸那尊倒在地上的观音像。不久之后,在徐卫东一连串“罪过罪过”的念叨声中,玉观音终于被我们完全打碎了,一条三米多长一米多宽的黑色小船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月牙形的船身两侧还分别固定着一支用来划水的船桨。
“阴沉木?”徐卫东打眼一看便脱口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阴沉木是什么木材?”我立刻问道。这条乌黑如碳的小船看上去十分奇特,一下子激起了我的求知欲。
“阴沉木是产于蜀地的一种木料,四川人把它叫做乌木。”徐卫东解释道,“它其实就是远古时期的古树,由于地震、泥石流等自然原因沉入了江河,被古河床的淤泥所掩埋,在经过成千上万年的炭化之后形成的一种炭化木。”
“这么说它很珍贵喽?”我望着船身上皱皱巴巴的纹理道。
“那当然了。川人有云‘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它万年不腐不蛀,是明清历代帝王制作棺椁的首选之材。你说珍不珍贵?”徐卫东应声道,“你知道那个窃国大盗袁世凯吗?他死后家里人花大价钱四处寻找阴沉木,给他拼了一副棺材,为的就是表示他生前曾经当过那么几天所谓的‘皇帝’。”
“原来是这样,那这木头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我迟疑道,“既然都叫‘沉木’了,用它做的船能用吗?”
“你个棒槌,根据古树树种的不同,不是所有的阴沉木都会沉到水里的。”沈芳华接口道,“再说了,不是只有比水轻的材料才能用来造船。铁重不重,可把你们家炒菜锅扔河里,你看会沉下去吗?难道大海上的那些轮船都是纸做的?我说唐大记者啊,你怎么一点儿物理常识都没有?”
我立刻在心里暗自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谁让你说话不走脑子的?得,这回可好,让人家劈头盖脸一顿抢白,真是颜面扫地啊。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曲凡开口道,“咱们有五个人,这一条小船不够用。剩下的那座玉观音也得给砸开。”他说着便拿起阴阳灯,返身向对面的那尊观音像走去。
很快,在众人合力之下,第二只船也被我们从观音像里弄了出来。大家随即把两条船推到了碱海的岸边。
“曲凡,你说这船怎么个坐法?反正肯定得是一边儿三人一边儿两人。”徐卫东开口道。他把这个看似不是问题的问题抛给了曲凡。
曲凡没有做声。因为就目前的情形看,这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需要考虑很多问题。
有人可能会说,这有什么可难办的?唐增你和徐卫东、沈芳华一条船,曲凡和田教授坐另一条船,这样安排不就挺好吗?
可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么简单。要知道从岸边到碱海的中央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如果这样安排的话,曲凡和田教授的体能加在一起肯定不如我和徐卫东两个人。而且田教授是上了年岁的学者,划桨时间一长肯定吃不消。更让人不放心的是,他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应变能力。虽然从岸上看,碱海里像是既无机关也无怪兽,但那只是我们的推测。而一旦在航行时出现了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