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我不明白她怎会拒绝。
葵儿温柔笑着哄着孩子,直到孩子笑了,才抬头回复我:“在我失却美貌的情况下已经得到幸福,那么美貌对我来说,还有什么用?”
我细细一想,也忍不住笑了,觉得自己来此真是多此一举。我把一片金锁系在婴儿脖颈,葵儿欲拒,我淡淡一句:“保她平安,健康,人生在世,岂非首要之事。”葵儿低低道声谢。
拍拍双手,我同葵儿告辞。才走到门口,听得葵儿犹疑的问:“你当初这么做,并非只是恨我所为,是么?”
一抹笑意浮上脸颊,我不置一词顾自走了,且留个悬疑给她,让她慢慢猜测吧。远远的,我看到农人归家,同葵儿和孩子的温馨模样,我悄悄的离开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葵儿,后来女巫再也未曾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女巫,好久不见。”一个轻轻的声音打断我思绪。
望着水镜旁淡淡浮现的人影,我有一丝欣喜“葵儿。”
葵儿一如以往那么美丽耀眼,眉目间蕴着温柔:“一晃几百年过去,女巫还是当初所见模样,而葵儿已在地府多年。”
“是否后悔当初不曾求我允你长生?”我笑语。
葵儿摇头,无怨悔模样:“人生一世,恨过爱过,同爱人相伴一生,看儿女绕膝,已是足矣。”
平凡的便是幸福,懂得珍惜便会知足。我赞同的点头:“葵儿,你说的对。”
葵儿对我深深一拜,“葵儿此去投胎,临别前同女巫再见一面,道一声谢,余愿已足。”
女巫同故人道别,真没想到还有人念着我,葵儿消失了,而女巫心里暖暖,突然并不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就连外面沙沙的雨声都象是雨滴轻快的在树叶上跳动。水镜依旧静静摆在那里,仿佛葵儿的出现只是一场幻觉,但我会记着那笑起灿烂如葵花的女子,记得她平凡的幸福。
四、
雨天,花店没有客人,我懒懒散散趴在柜台,透过玻璃看屋外人群来去,都是急匆匆模样,5点多,正是下班时候,大多忙着往家赶,为着口饭,人活得实在不易。女巫不需为了衣食操心,但在活着的几百年里,为了打发时间,倒也做了不少职业,如果细算起来,可写一本厚厚职场回忆录。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在吴府做丫头了。
进入吴府纯属凑巧,那天路过街头,见几个女子跟着一个50多岁管事的进了吴府,我也跟进去凑热闹,吴老爷和夫人一看就是老好人,对于多出来得我,没有多置一词就让我留下,结果我就稀里糊涂成了吴小姐的丫头。
我被刘婶带去小姐的绣楼,胡府还真是大,亭台楼榭,小径曲折,几处回廊让我有些晕头转向,辨不清东西。刘婶已经快60的人,难免唠叨:“小洛,你要好好伺候小姐,别看我们小姐是老爷夫人的远房侄女,可孝顺的很那,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小洛,你要多做事,少说话,小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我们下人的本分。”“小洛。。。”我敷衍的应着,人老话多,树老根多,真是一点没错。
吴小姐正站在垂柳依依的湖边喂鱼,粉色衣衫,青色摺裙边上绣着一圈梅花,粉脸映着水色更显娇嫩,看到刘婶同我,微微一笑,扔了手中饼屑,用丝帕拭净手。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但只一眼间,我就察觉她的不寻常,不由上下打量她一番。吴小姐锐利目光同我射来,立时笑意凝结嘴角,而迟钝的刘婶还絮絮叨叨的介绍:“这是新来的丫头,夫人说就让她服侍小姐,她叫小洛。”
吴小姐颌首,“劳烦刘婶了,还请替水泓谢过夫人。”刘婶一边道着“哪里,哪里,应该的。”一边乐呵呵的回去禀报夫人。
湖边只剩下我同吴小姐,她故作若无其事,有意无意指着水面同我说:“小洛,你看这湖里的鱼游得多欢。”我俯身捡起一块石子朝水中扔去,顿时惊散觅食得鱼群,四下逃去。
“小姐,鱼在水里游,而小洛更喜欢呆在岸上。”我漫不经心得回复她。
吴小姐淡淡一笑:“就怕河边走多了,难免湿鞋呢。”
我摇头:“除非河水漫长,否则总有尺度,怎会湿鞋。”
吴小姐深深凝视我一眼,神情放松下来,上前笑盈盈挽住我:“从今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当着外人你唤我小姐,私底下,叫我水泓就可,小洛,你说好么?”
“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过是下人。”我装着恭顺模样。
一枝珠钗从她头上取下,插入我发间,吴小姐退后一步,左右打量,拍掌笑道:“很合适你呢,小洛。”
笼络我么,我暗笑低头,尽着本分道谢。
吴小姐水泓在前面走,我紧随其后,试探得问道:“小姐怎会到吴府来?”
水泓瞥了我一眼,淡淡回复:“老爷夫人于我有救命之恩,两老年迈无依,我来陪伴他们一段日子,算是报恩。”
正说话间,一个年青的男子向我们这边走来,水泓蹙起眉,低低催促:“我们走。”
我们加快脚步离去,我好奇的偷偷回首,只见那男子呆怔怔站在柳树下,直愣愣看着我们这里,神色黯然。
“他是谁?”
“余翰,老爷的故人之子。”水泓急匆匆走着同我解释。
我疑惑:“躲他做什么?”
水泓顿了脚步,似笑非笑看着我:“可别说你不懂,既无结局,何需开始?”
“我以为你会喜欢人间情爱。”
水泓忍不住展颜大笑:“那许多前车之鉴还不够么?非要多添我一个?小洛,或许旁人会前赴后继朝那万劫不复坑中跳,但唯独不会是我。教训,一个就该谨记,哪里有学不乖的道理?”
我放下心来,顿时喜欢起水泓的直白,或许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在吴府的日子舒适而惬意,我只需服侍水泓一人,而水泓极少要求我做事,闲暇时候,多数找地方打盹,或是替她吃下夫人送来的补品。水泓的手腕很是厉害,对下人大方又善待,因此府里没有一个人不欢喜她,爱戴她。夫人生病,她不眠不休在旁整整服侍了三天,夫人病好,她却憔悴了,老爷时常头疼,她用偏方亲自熬药奉上,治好了老爷的头疼病。因此老爷夫人时常在外人面前夸赞她,水泓则是在旁不动声色的浅笑。
唯有当她与我单独相处时,才卸下面具,一脸疲相:“做人真累,又无自由,还得事事看人眼色,小心翼翼。若是有小处没有做好,便被人落了话柄,不知把你说成什么样。”
我替她沏了杯茶,递给她“这么快就领悟人生真谛,我看你很有做人天分。”
水泓接过杯子,饮了口茶自嘲:“也看了那么些年,怎么说也学到一二。”
“多少年?”我好奇。
水泓迟疑的看我,终于坦然:“快900年。”
我啧啧羡慕:“那么久,也快飞升了吧。”
水泓漾出温柔笑意:“本来是可以飞升了,但为着报恩,延后些时间无妨。”
“老爷夫人怎会救你?”
“一时大意,醉酒显了原形,被猎户捉住,眼看性命不保,多亏夫人善心,买下我放生。”水泓一脸感激。
原来如此,我顿时明了水泓的用心,受人恩典,即使异类也会感恩戴德,想法子报答。
我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温馨的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府里来了个高明的道士,口口声声称府里有妖气,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余翰一脸惊惶的跑到绣楼,气喘吁吁的警告水泓:“小姐快走,府里来了个道士说你是狐妖要捉了你。”
水泓与我对视一眼,该来的总是跑不掉,她淡淡一笑:“来个道士胡言乱语几句,你们就信么?”
“我们原本不信,但那道士有面镜子,给老爷夫人看了,他们才相信。我趁人不注意赶快来通知小姐快走,那道士马上要到这里来。”余翰一脸焦急。
水泓变了脸色,我劝道:“也是时候走了,何必撑到尴尬下场。”
水泓咬唇,似下了决心,同我道别:“小洛,盼有机会再见。”对余翰,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重重叹息“余公子,保重。”接着,她无声息的往窗外一纵,余翰惊叫一声,趴到窗前去看。
“放心,她没事。”我安慰他。
耳边传来喧杂人声,原来是那道士,领着一群人到绣楼来捉妖了,老爷夫人瑟缩在道士后面,面如土色,战战兢兢问:“道长真能捉住那狐妖?可别让她逃了再害人。”那道士趾高气昂的右手挥着桃木剑,左手拿着乾坤镜,洋洋得意:“有我在,你们都不必怕,降妖伏魔乃是我们份内之事。”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酸,为水泓不值。
余翰不解:“水泓小姐平日对老爷夫人怎样,众人都看在眼里,她怎会害他们呢?”
我有些心灰意冷,收拾包袱:“那些人哪里会往深处看,只要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