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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自杀之处,那里若有吊桥,应该可以横渡到德国,而另一个出口则可通往法国。”
兰子在纸上绘了“第三城”与音叉型的溪谷图,在两条溪流汇合处又再画了两个面向断崖的秘密洞窟口(如右页上图)。
我看着那张图,打从心底佩服兰子。若真的是这样,的确与雷瑟的奇怪记忆、世界吻合,而且也不会与我们触目所及的城堡周围景色相抵触。双眸闪着智慧光芒的兰子,正逐步揭露人狼城的黑暗秘密。
我们依序传阅这张手绘图。
亚曼律师与赫鲁兹秘书默默听着我们交谈。他们有时会啜饮几口酒,但表情就像能面(译注:能剧,配戴面具演出的戏剧,为日本独有的舞台艺术。能剧的面具就称为能面。)那样无情又冷漠。
手绘图最后传到鲁登多夫主任手上,他摘下单片眼镜,有些犹豫地问:“二阶堂小姐,‘第三城’地下深处究竟有什么?”
兰子双手叉腰,站在暖炉前,露出远眺似的眼神,“在狼王时期,这里被认为是城主的隐匿之所。二次世界大战下的希特勒时代,可能成为以门格尔博士为首,进行活体实验的秘密研究所。纳粹分子在那里进行各种化学与活体实验。这之中也许含有约翰·李凯博士所说的,号称为不死军队的‘星光体兵团’。
“若依此推测,雷瑟有可能在孩提时代也曾沦为‘人狼’活体实验的牺牲品吧!他带着实验过程的恐怖回忆,侥幸地从这儿逃出。”
“那么,雷瑟口述记录的最后部分,冒出一位举止怪异的科学家,还说了一些威胁他的话……难道那些如恶梦般的事都是真的吗?”
“我不晓得雷瑟到底有没有变身成‘人狼’,不过我想他在被监禁之地所目击到的事,有其真实性。对了,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去年发生那件事时,雷瑟又再次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所以当他再次被逮住时,才毅然决然地投河。”
听闻此,感觉自己像是只即将沦为活体实验的土拨鼠,十分恐惧。那是纳粹恶魔的实验,雷瑟也曾是牺牲者……
“出现在雷瑟恶梦里的谜样科学家究竟是谁?”可以从鲁登多夫主任的声音里嗅出他内心的恐惧。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二次大战中,有位纳粹科学家曾帮门格尔博士做事,我想他应该还活着。也许就是瘦小、乱发的李凯博士曾说过的约瑟夫·克拉玛生物学博士(法国篇:二四页)。”
“他还活着吗?”
“嗯,至少到去年那事件发生时……”
“我不相信。那家伙到底人狼城地下深处做什么?难不成他到现在还抱着创造‘星光体兵团’这种荒唐想法吗?这根本是可笑至极!莫非人狼城杀人事件与创造‘星光体兵团’一事有关?”
众人等待兰子的回应。
“二阶堂小砠。”突然从主位传来亚曼律师的声音。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给震慑住,全都往他那儿看去。只见他缓缓将刚点上的雪茄在烟灰缸捻熄,“什么秘密实验室、纳粹阴谋,你不觉得太夸大了吗?我可以提个正经一点的问题吗?”
“请。”兰子语带挑衅地点头。
只见亚曼律师以睥睨的眼神和口吻问:“若如你所言,‘第三城’是建于银狼城与青狼城之间,那么凶手为何要将雷瑟和罗兰德律师等人集中于‘第三城’呢?凶手这样大费周章地欺骗他们,将所有人带往一处地方,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其实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兰子的眼神比平常更加锐利,“亚曼律师,其实这是此次杀人事件中最重要的问题。只要留意此事,了解整件事件的来龙去脉,便能揭发凶手真正动机和残虐无道的杀人真相。”
“但我还是一头雾水……”亚曼律师装傻似地又倒了一杯酒。
我直献着坐在席间的赫鲁兹秘书,总觉得从他那里传来憎恶的情绪波纹。赫鲁兹秘书回看我们,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兰子背对地站在西侧门边,直盯着老律师,“之所以要将这两个团体的人马全集中到‘第三城’的理由,其实非常简单,只要站在凶手的立场思考便能解开此谜。那理由就是——将被害者们集中一处,凶手便能轻易将毒牙伸到任何一个团体的人身上。”
原本静寂的房内弥漫着如濒死般的沉默,有好几秒都没人吭声。暖炉里的柴薪已燃尽,时钟也仿佛停止运转,而我们则像死人般地忘了呼吸。瞬间,似乎所有的物体都凝固、停止运作。
“怎么了,各位?”兰子略微扬起一边的眉毛,“是因为答案单纯的令人惊讶?还是答案让人无法理解呢?”
最先从惊讶中清醒的是鲁登多夫主任,“这两起事件其实不是分开的犯罪,而是连接在一起的连续杀人事件?”
“正是如此,主任。”
“可是……”
“不要怀疑。”兰子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解吗,主任?凶手是拥有恶魔般智慧,有血有肉的人类。将被害者分散于隔着溪谷的两座城堡内,再同时杀害他们,不论是就地理或是物理性而言,都是不可能的事。然而若将全部的被害者引诱至一座城堡,事情不止容易,也方便许多。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得靠推论了。”
“可恶!”鲁登多夫主任心急地骂着,“二阶堂小姐,你在说什么?不只是德国,还有法国那边,都是……”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兰子打断他的话,坚决地说,“谋划两座城堡的犯罪事件,执行杀无赦的残忍凶手是同一人。”
“不可能!”
“为什么?杰克·福翠尔笔下有‘思考机器’之名的侦探凡杜森曾说过:‘人类没有办不到的事。’”
“别跟我鬼扯!”鲁登多夫主任勃然大怒。他脸色发黑,手掌啪地一声重击桌面。器皿瞬间发出声响,烛台上的烛火摇晃不已。爬行于天花板一角与墙壁一端的影子,像是申张自我存在似地换了形体。
兰子露出嘲讽似的微笑,“有何不可能呢,主任?世上多的是会做出残虐无道、凄惨恶行的罪人,不是吗?”
“不懂!还是不懂……”鲁登多夫主任脸上频冒汗珠,一时语塞。
兰子走近桌边,双手放在一张椅子的椅背上,“这就是人狼城连续杀人事件的真相。大约在一年前,被卷进杀人事件漩涡中的德、法两国的被害者们,除了无力阻止凶手犯行,甚至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坚信凶手就在自己的同伴中、所居住的城堡内。然而,事实上凶手根本没和他们住在一起,也就是说,凶手隐身在有别于他们所住的其他空间里。
“凶手是站在最高处俯瞰整起事件,进而运作罪行。也就是说,凶手将自己视为君临其上的天神,一步一步地扩散灾祸,在银狼城与青狼城之间自由来去,完全支配着整起事件。”
兰子说明至此,依序环视众人,然后喝了一口果汁,“种种的诡计,例如破坏城门、封住城内的门、将被害者全都幽禁在城堡内等事件绝非偶发事故,这些都反映了杀人者对血的饥渴与欲望。凶手的目的是将两组被害者诱骗至‘第三城’,然后再一次解决。他让被害者们以为杀人凶手就混在其中,是从外而内逐一大开杀戒。”
修培亚老先生露出怯怯的眼神,“就像箱庭(译注:箱庭,山水式或是庭面式盆景。)……被害者就像被丢入箱庭中的蚂蚁,而凶手就像是制作箱庭、喜欢恶作剧的小孩,用手将箱庭中的蚂蚁,一只一只地捏死……”
“是啊!修培亚先生。虽然这个譬喻很残忍,却是一语中的。两个团体的被害者们既不晓得人狼城的秘密构造,也不晓得彼此的存在。他们只是活在接近死亡的恐惧中,一心盼求能逃离即将来袭的凶恶。”
我屏息不语,内心充满恐惧与困惑。这无比的冲击让我觉得整个房子似乎在旋转,头痛不已。
真的是这样吗?德国事件与法国事件是同一凶手所为?那个杀人凶手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屈屈一人就能杀害十几个人吗?
兰子的话一定错不了。虽然她的推理总是正确无误,但我还是不愿相信。因为要是相信了,也许我的内心会因巨大的恐惧而发狂。
“兰子。”我拼命集中心神,努力挤出声音。
“什么?”兰子微偏着头看我。
“不论如何,我和鲁登多夫主任一样,都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至少在执行层面上是绝不可能。况且你不是说过凶手是一个集团吗?杀人集团有可能一分为二,分别在德国与法国犯案……”
“答案是‘是’,也是‘不是’。”兰子揶揄似地回答。
“不要再耍我们了,兰子!”我的口气强硬,“我已经听够这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