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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金属……仿佛是某种沉重的金属碰撞水泥的声音,又好像是石头撞击石头发出的声音……那声音从远处慢慢接近我们……喀锵……喀锵……喀锵……
脚步声,应该是脚步声吧!宛如金属般的……对,就像机器人在走路似的……断断续续的……大概是吧……
我不相信!我的脑袋逐渐空白。
喀锵……一步、一步……没错……那一定是……铠甲武士。站在中央走廊尽头的铠甲武士……就是它在走动!不,怎么可能?不可能!这是我的幻觉……不!可是,我真的听见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有人穿着盔甲走向这间宴会厅!
但是,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要威胁我们?
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是好?这人是敌?是友?当然是敌人。会做出这种怪异举动的,怎么可能是同伴?是人狼!人狼这次并不是依附到人类的身上,而是潜入铠甲,操纵这副铠甲!
萝丝!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该继续待在这里吗?就这样待着,什么也不做?还是现在立刻逃走?我到底该怎么办?而且,萨鲁蒙呢?阿诺医师又该怎么办?
那令人发毛、坚硬又空虚的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前。没时间了。要逃就要快!
但我陷入了恐慌。究竟该怎么做比较好,怎样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完全没有头绪。
——脚步声停下来了!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寂静。耳边只剩萨鲁蒙的呻吟。
那家伙就在门前。穿着铠甲的敌人,就站在我眼前这扇门的后面!
我的脚因为恐惧而不停发抖。我感到口干舌燥。
“萨、萨鲁蒙……”我明知他不会有回应,但仍不由自主地低声问道。
下一个瞬间,我整个人跳了起来。
门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同一时间,门也开始激烈地摇动。
巨响再度出现。第二声、第三声。门板也朝内因陷。
某样坚硬的重物正在敲门。渐渐地,那个东西的先端打破了门板,木片四飞,穿透房门。
是斧头!灰黑色的斧头前端,在烛火照射下,散发异样光芒。
门外的敌人正想用斧头将门劈开,侵入房里!
当然,他的目标只有—个。就是用那把斧头把我们全都杀死!
“萨鲁蒙!阿诺!”
我陷入了极大的恐慌。我全身冒汗,身体就像碰到岩浆似地炙热。我叫着他们的名字,不断往返于两人之间,拼命想叫他们站起来。但他们一个几乎没有意识,另一个又像患了痴呆症,完全丧失人类应有的反应。
在这段期间,门外的敌人持续以斧头劈门。透过门板上的裂缝,隐约可见外面敌人的模样。
果然不出我所料。
站在走廊上的,正是那副闪耀异样光芒的金属铠甲。没有表情、没有生命,就连一丝灵魂的气息也没有。头盔的形状类似老鹰的头,眼部呈一直线的细缝,下面则是坚固的金属胸膛与肩膀。
是人狼!人狼附在钢铁制的铠甲里,前来夺取我们的性命!
“萨鲁蒙!阿诺!”我放声大叫。恐惧窜遍我的全身。
我抓住萨鲁蒙的手臂,将他强拉起来。接着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支撑他无力的身体。
“阿诺!站起来!快逃!快逃啊!”
阿诺医师依然处于失神状态。他的眼神没有焦点,只是盯着天花板。
巨响持续,门的上半部已经被劈开了。碎裂的木片飞散在室内。没时间了。透过破裂的门板,已经可以清楚看见铠甲武士那粗糙结实的上半身在烛火下闪耀光芒。敌人将穿着护腕的手从破裂处伸入,找到插在内侧钥匙孔上的钥匙。不行!阿诺!快逃啊!请原谅我!我没其他选择了!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也必须赶快逃!萨鲁蒙!醒醒啊!睁开眼睛!快逃!快!从另一扇门!阿诺先生!你在做什么!快站起来!快逃走啊!铠甲武士要来了!那是穿着铠甲的亡灵!那是妖怪啊!他想杀掉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快!你在做什么!我们会死!我们会被杀的!不行!不行啊!
我的精神错乱,头脑混乱,感到无比恐惧,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着急、焦躁、紧张、激动。我像在玩两人三脚似地,从旁支撑萨鲁蒙的身体,硬是拖着不断呻吟的他,朝通往另一边走廊的门口飞奔。我慌张到连门都打不开。在我身后的那个穿着铠甲的敌人已将门锁打开,同时一脚踢开半毁的门。那家伙微微低下头,慢慢移动双脚,钻进入口。喀锵一声,铠甲武士的脚踩在石头地板上。他的手上抓着一把闪耀黑色光芒的巨斧,躯体又高又具压迫感,威风凛凛。当然,那金属制的头盔和身体不具有一丝丝人类感情。
“阿诺!”
阿诺脸上浮现一个呆滞的笑容,茫然地抬头望着已走到身旁的铠甲武士。
“快逃啊!阿诺!”
我在最后一刻又叫了他一声。我站在门口,背着萨鲁蒙沉重的身体,回头望去。我踌躇了。
穿着铠甲的敌人,以双手握着斧头高高举起。厚实的斧刃反射出吊灯上的橙色火光。
我差点松开了萨鲁蒙的身体。我拼命抓紧他。他的头无力地晃动。我一边回头望,一边带萨鲁蒙逃到走廊上。已经没用了。来不及了!
“阿诺——”
穿着铠甲的敌人用力挥下斧头。那景象有如慢动作般,烙印在我眼中。钢铁制的厚实斧刃,从正面砍进阿诺的喉咙。下一个瞬间,阿诺带笑的脸便以直角往后方倒。黑褐色的血液有如喷泉般,从他被斧头切开的喉咙往前方喷出。大量的鲜血宛如雨点,滴落在房间中央的餐桌上。
死了!阿诺死了!死了!死了!他死了啊——
我闭上眼,将头转回我要逃走的方向。只准看前方。绝不能回头!走廊几乎一片漆黑。因为墙上油灯都灭了。这么一来,我只能在黑暗中往前直走。没时间犹豫。我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至少要救到萨鲁蒙!铠甲武士从后面追上来。我听见坚硬的脚步声。危险。不能回头。好难过。喉咙好热。好重。我的手快麻了。但是,我绝不能丢下萨鲁蒙。
要是丁字形通道墙上的油灯没熄灭,我可能会因为害怕那里的铠甲武士像,而不往那里走。然而,在一片漆黑中死命往前冲的我,却一头撞上那尊铠甲武士像,不小心将萨鲁蒙摔在地上。
“……罗兰德。”萨鲁蒙喃喃。
幸好楼梯口的油灯是点着的,我可以判别方向。我很快朝我刚才来的路望了一眼。长长的漆黑不断延续,在黑暗的尽头有个小小的红色洞窟。那是宴会厅的入口。里面火光的颜色,就像血一样鲜红。穿着盔甲的敌人就从那里出现。他手拿着斧头,面无表情地缓缓向我们逼近。
厚重、有力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喀锵……喀锵……
“萨鲁蒙!快起来!快逃啊!”我用尽力气,把他给抱了起来。我把他的身体放在我肩上,以半背着他的方式,往楼梯的方向逃去。
“……罗兰德。”萨鲁蒙在我的耳边气若游丝地呻吟。
我拼命地爬上楼梯。他的体重全压在我身上。好重。我的膝盖发软。大腿的肌肉在颤抖。可是我不能停,一停下来就会死。会被穿铠甲的敌人杀死。我不要!我不想死!我一定要逃走!
“……罗兰德……”萨鲁蒙再度喃喃。
“萨鲁蒙!敌人来了!是人狼啊!他追过来了!”
“……我房间里……行李……有……银的……手枪……”光是说这些话,就用尽他所有力气。他发出一声痛苦哀嚎后,再度晕厥。可能是在这场骚动中,他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
快!快点啊!我爬上三楼,往中央走廊的方向前进。墙上的油灯只有一盏是点燃的。楼梯下方传来穿着盔甲的敌人所发出的脚步声——诡异的金属脚步声。
站住!不要来!不要过来!,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快站住啊!快!快到萨鲁蒙的房间去!
找出手枪!找出可以杀死人狼的银子弹!找出装了银子弹的手枪!
快追上来了!不快一点的话!那家伙就要追来了!
在走到萨鲁蒙的房间前,我觉得好像花了无止尽的时间,走廊仿佛没有尽头般漫长。周围的黑暗似乎正袭击我和萨鲁蒙,它紧抓我们的衣服、手臂和脚,想将我们捉住,送给穿铠甲的敌人。不要!这些恐惧和妄想接连不断地攻击我的意识。
幸好萨鲁蒙的房门是开的。我和萨鲁蒙一起冲进房里,倒在地上。我的全身都汗湿了,身体好热。我激烈地深呼吸。然而,现在休息还太早。敌人已经来到我们身边。
房里没有灯,从走廊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却帮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