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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少见两苏,本来想着可以去厅里一起吃饭,没想到回来的太晚,两小夫妻都已经吃好各自回房了。我心想辙花儿还是新婚,良宵大好,只怕不宜打扰,所以毫不犹豫的跑去找苏轼。
敲两下门,然后推开进去,苏轼和嫂嫂正在房中对坐喝茶,弄的像相敬如宾一般,我如此这般说一通,然后把那些诗稿给他,苏轼先听说佛印要他和诗,还兴致勃勃,一看我抛出一叠,就傻了眼。而且还有一张破的,苏轼便拈出来,道:“这张是写废的罢?小妹你也拿来了?”
我一看苏轼居然想要偷懒,赶紧跳过去,嫂嫂站的这么近,也没法撒娇撒赖,只好信口开河:“大哥,这纸撕的有门道,这可是佛印大师的机锋,大哥若是瞧不出,可就输了一场了……”
苏轼显然信了,眼睛一亮:“哦?”赶紧把那纸拿过去,上下左右的细看,嘴里念念有词,我忍不住咧咧嘴角,看嫂嫂也过来看着,两夫妻都皱着眉头认真推敲。我生怕这谎到了最后要自已来圆,赶紧往门口迈:“大哥慢慢想罢,不急的,别忘记闲时多和几道吟花诗……小妹先去休息了。”
清晨天还没亮,就有人把门擂的山响。我心说这谁哪,哈欠连天去开时,却是红眼珠黑眼圈的苏轼,一进门就像大发现似的,扬着一张纸:“小妹,我已经推敲出来了,哈哈,我们去找佛印吧!”
啊,不会吧,这也行啊……苏轼已经拖着我就走,一进园子脚步便是一顿:“好个花园!”
“是啊!”
“数日未来,这些花都长好了,瞧着当真满园芬芳……”苏轼啧啧赞叹了几句,却又挂念那诗,转口道:“佛印呢?”
佛印一向来的极早,我有时甚至怀疑他直接就在四季园露天休息,苏轼话音未落,他已经从转角花树下迎将出来,含笑合什道:“苏居士久违了。”
苏轼哈哈一笑:“大师也久违了。”一把扯了他走到石桌边,把手里的纸放桌上一拍,道:“佛印,我已经猜出了,你可服么?”
佛印自然不知何意,看我一眼,合什道:“阿弥托佛……”话说当和尚也是有好处的,这句佛号,什么时候说就是什么用处,全然不用多想……
苏轼已经拖着佛印趴到桌上,把我撕坏的纸铺上,逐行点下来,念道:“
烟
雨冷
藏云衬
山红
远望花
水流春老吟残蕊
洼斗远
东含
隐叉香
笋吐
尖”
我心说这是什么意思涅?个个字都八杆子打不着的,偷看佛印时,他的眼睛里也偷藏着这个意思,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不说话。苏轼得意洋洋的道:“这是一首‘反复诗’,你看,从外圈任取一字开始读,不管是向左旋,向右旋读之皆可,能得出五言绝句三十首,而在圈内十字交叉的十三个字,顺读、横读、逆读,可得七言绝句四首;以中间的‘老’字为枢纽,左右上下旋读,又可得诗若干首;若将所有二十九字任取一字随意回旋,取其压韵,还能得诗若干……”
我只听的咋舌不下,心说苏轼你太有才了……佛印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轻念道:“香吐尖笋隐,东洼水远山。藏雨烟冷衬,红花蕊远含。”又反过来,指尖点过,念道:“香含远蕊花,红衬冷烟雨。藏山远水洼,东隐笋尖吐。 ” 然后读圈内,“烟云望老斗叉尖,水流春老吟残蕊。尖叉斗老望云烟,蕊残吟老春流水。”
当真是越读越多,甚是奇妙,虽然这些诗并不能说的上绝佳,但是由寥寥几字生出,却甚是奇妙,令人叹服。佛印也不再念,轻吁出来,对苏轼合什一躬,含笑道:“居士果然高才!”
苏轼得意洋洋的一拍他肩,“那就要多谢大师的题出的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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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子避夫讳,通常会将丈夫的名字写少一划,或者用别的字代替,跟文人避君讳异曲同工。
作品相关 第10章:瞬间奇雨与明珠流转
第10章:瞬间奇雨与明珠流转
苏轼高兴之下,当真做了十来首吟花诗出来。我又从辙花儿那儿求得几首,权当我为此也付出了一点儿劳力。反正有花无期和佛印在,不愁没诗可刻。
到的后来花无期也做的烦了,索性一种花只做一首,更省了事儿。花无期的花高价有市,卖的流水般快,到最后他卖的高兴起来,不该卖的也险些全挖出来卖了,我紧拦慢拦,还是把春季园里的花挖的稀了不少。天气渐热,夏花渐放,花无期也不用我说,自移自卖,不亦乐乎。
有个佛印帮手,小天下的进度也快了许多,厅中有三角渐成,第四角也已经初具规模。这天正在忙碌,却觉天边渐渐阴了,瞧那模样,倒似乎要下雨似的,这夏天的雨。一向是来的急,雨点儿又大,有几种花儿刚打了花苞,若是一场急雨,那却十分不妙,只怕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我赶紧招呼佛印,一起把准备好的草垫子撑起来,刚手忙脚乱的把垫子撑起了一半,便听天空霹雳一声,豆大的雨点已经疾扑下来。我叫了一声苦,手上加紧,连扯带支,活儿干到一半,却见佛印忽然不动了,我有点发急,叫道:“佛印!”佛印看我一眼,慢吞吞的应一声,便凑和着我的手势,一齐把草垫架了起来。
我略略放心,停下来吁口气,却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随手把头发拂到耳后,却忽然发现垂下来的头发居然不怎么湿,掠发的手,更是没有半点湿意。
我讶然了一下,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是黑压压乌云密布。几乎可以看到无数的雨滴扑天盖地……可是,我们这儿,居然没有雨,除了起初那一瞬,其它的时间,雨居然从我们上空划了一个弧。而周围的天空,大雨如瀑,不断有细密的水气被风吹来……
俗话谓,隔路不同天,几步之隔,雨势不同,那是有的。却从来没听说,雨水还会拐弯的……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幕,一时无言,两人相对沉默。花无期从门口气急败坏的冲进来,身上湿成一片,急道:“小妹,老和尚,你们有没有把花……”
说了一半,愣住,回望自己。又看看天空。三人面面相觑,佛印悠然合什,道:“阿弥托佛……”
然后他环顾左右,走过去,强挽了花无期的手臂,温言道:“花居士,借一步说话。”而花无期,居然也无所抵挡的由他拉了开来。遥听他悻悻的道:“不用走这么快,你这么知情识趣,哪里像个和尚……横竖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我何必枉做小人……”
这话当然是说给我听的,花无期就这脾气,虽然面子上与佛印一起让开了,可是心里气不顺,也一定是要说出来的……花无期的脾气,我知道,佛印的,也差不多,可是别人的,我怎么就猜不出呢?
听着雨声刷刷,我心中十足无奈。我知道万事不是苏小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这样的清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还是我有什么得罪之处?你是不是一定占到上风才肯罢手?而怎么样才叫占到上风?谁来教教我?
停了一息,我对天空,轻道:“二郎显圣真君。”雨势急骤,淹没了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到。我便停下来,等了一息。没神理我,我只好望空施礼,然后心安理得的转身向小天下走。
刚走了有三四步的样子,身后便有人轻咳了一声。果然,神仙连气场也定要占足才好……无所谓,我早习惯了俯就,我便仍旧走回,福了一福:“多谢。”
许久不见,他的声音仍是悦耳,和和缓缓的道:“我只是凑巧路过罢了,没甚么可谢的……”
我抬头,本来想说,救花一命,如赐金银若干,自然要谢,可是……我讶然了一下,他居然没戴抹额……我情不自禁的张大眼睛细看,其实我见过他这只眼睛,就是在那许下千年诺言的初逢中,童年的记忆中,这只眼睛金光闪烁……他额上的这只眼睛,与其说是一只眼睛,倒不如说是很像嵌了一颗明珠。明明是晶莹无暇,偏又光华流转,包罗万象,似乎可以映透古往今来。
“怎么了?”杨戬本来神情微凝,察觉了我的注视,似乎微讶,然后会意,略侧侧头,微笑出来,道:“你没见过?好玩吗?”他极少笑,他笑起来。格外有一种清澈又甜丝丝的味道,额上的那只眼睛似乎也一起在笑,那种笑意完全可以感觉到,可是,细看时,却只有不断变幻的流光,好像一块水光盈润的活玉……
手上一暖,我吓了一跳,这才回神,眨了两下眼睛,看清了这只眼睛下那张含笑的俊颜,又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刚才他说的话,于是一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