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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郑定国武勇罕有人敌,在程恬帐下为一员骁将,程恬每遇强敌,必以之为先锋。”魏展微笑道,李均的吃惊证明自己的计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让他颇觉自得。“正是因此,若是统领能于此不利之境,仍斩杀郑定国,程恬畏惧统领勇力,也知我军尚有决死一战的能力,不敢迫我军太甚,此时我再去晓之以利害,即便他不想撤围,他麾下将士也必然破胆,无心恋战了。”
“统领万万不可!”副将潘朗却出言反对,他道:“那郑定国能三合杀了尚怀义,必是一员勇将,即便是统领与蓝将军这等人物,要于千军万马之中斩杀于他,也属不易,况且若能斩杀于他,为何不直接去取下程恬的人头,如此莲法军之围岂不自解?”
“哈哈,潘将军之言差矣,程恬为数十万大军之帅,防卫岂能不周?相反郑定国自恃武勇,遇阵必亲身向前,遭敌定身先士卒,虽然武勇,却不过是一勇之夫,要杀他实在是易如反掌。”魏展反驳道。
“蓝桥,你以为能在几合中取郑定国首绩?”李均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相反是却问蓝桥。蓝桥与郑定国交了一次手,虽然极短,但总比他们在此猜测要准确得多。
“我要杀他,极为不易。”蓝桥难得地承认对手不在自己之下,他道:“若是步战,三十回合内可以杀他,但他在马上我在地下,要想杀之,恐怕要战个半日才行。”
“既是如此,那就由我亲自斩杀他!”李均精神一振,习惯性摸摸自己的飞索短剑,随着和平军壮大,他亲自上阵一对一与敌决战的机会也越来越少,这让他颇觉得有些一身力气无处使的感觉。但身为主帅,若是一昧与部将争勇,那这支军队便难以长久。此次他决心亲自出战,一则是要在最短时间内斩杀郑定国以免为莲法军所围困,二则是自己帐下能胜之者除了他本人外,便只有步将蓝桥,三则他也实在想寻个硬些的对手以试试自己这半年来的进展。
“不可,不可!”侍卫长曾亮出言发对,“统领身系全军,怎能与那一勇之夫争斗?还是请魏先生另想他计吧。”
“这倒无防,只要我们安排得巧妙,杀那郑定国只需略施小计便可。”魏展胸有成竹,眉宇间全然没有为难的样子,“只需依我计行事,一切便高枕无忧,请统领立即下令!”
李均熟视了他良久,对于击倒郑定国,他还是有信心的,但对于魏展那尚未说明的计策,他则心存一定的疑惑,倒不是他不信任魏展,而是因为人总是对自己不能明确掌握之物怀有戒心。
魏展微笑以对,眼中闪闪发光,李均重重点了下头,即便为了获取此人全心全意的忠诚而冒一次险,那也是值得的。
城外的程恬心中却觉得不踏实,将葛路放回城中之后,和平军却没有丝毫动静,难道李均竟有如此通天本领,让全军处于绝境而镇定自若?
他却不知,李均令将领将真实情况告知战士,丝毫也未隐瞒,战士们深为感动,再加上李均平日里待士兵极厚,此时此刻败局尚未确定,士兵们相信李均定然会有办法脱困而出。这种信任,是将士们追随一常胜之将之后所特有的,正如柳光部下在恒国抛弃他们之后仍追随柳光来陈国一样。
正与部将在营寨之中议事时,城中忽然鼓声大作,东西两处城门都大开,和平军如潮水般冲了出来。听得哨兵的报告,程恬立即中止了会议,来到了寨门之外。
“难道说李均狗急跳墙,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不成?”他暗自心想,遥遥看了过去,只见和平军军容甚整,李均横戟立于阵前,大声向己方约战。
“不要理会他,他若来攻,就乱箭射回!”看了片刻,程恬冷冷笑道,李均在阵前虽然大声叫阵,却不敢冲锋,分明是为了提高士气而出来寻找机会。如果与之接战,恰恰合了他的心意。
退回营寨中不久,哨兵果然来报,李均见莲法军严阵以待却不肯出战,便悻悻退回了城中。程恬哈哈一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李均如今只怕也束手无策了。”
“掌教不可大意。”汤乾缓缓道,虽然他对掌教之位有窥觑之心,但也深知此事关系成败,不得不提醒程恬,“如今来看,李均极有可能孤注一掷,我军必需避敌之锐。”
“上师所言极是。”程恬点头道,“上师以为,李均会冲着哪儿孤注一掷?”
“我军弱点,在于掌教身上。”汤乾出语惊人,让帐中诸将都神色一变。唯有程恬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抚须微笑。
“我军十万之众,各有统属,唯有掌教,身居上位,深得将士之心,上下心悦诚服,李均若能偷袭掌教得手,必会重创我军士气,其作诸将互不服气之下,我军便只有溃散。故此,请掌教严阵以待,莫让李均有可乘之机。”
对于加强程恬防卫之事,诸将都没有异议,正商议间,忽然听到鼓声大作,城中又响起了喊杀之声。紧接着哨兵跑了进来,禀报道:“掌教大人,李均在营前搦战!”
“哈哈,李均可真沉不住气,莫要管他,传令全军戒备,仍是坚壁不出!”程恬与汤乾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明白,李均正是要寻找两军作战之机,好乘乱凭借武勇或掳或杀程恬。
和平军在城下鼓噪了半个时辰,见莲法军仍旧无动于衷,便又退回城中。有部将问是否要追赶,程恬摇首道:“不可,李均希望与我军交战,我们若去追赶,必然会被他缠住,不如让他自己闹去,累了他自然就不出来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和平军每隔一个时辰便自城中杀出来挑战一次,每次出来都令莲法军不得不全军戒备,但每次都是无人应战便退回城中。如此往复了半日,程恬渐渐明白了李均之意。
“他是想以此计骚扰我军,将我军全部拖疲了!”他道,“上师以为如何?”
“他在城中,战与不战之权原在我手中,但如今,他抓住我军不愿出战这一弱点,反而控制了先机。”汤乾也颇觉难缠,如果战的话,李均便会撤入城中以城池之险来拒守,如果不战,总是给他这般骚扰,也不是个办法。万一他等莲法军泄殆之后突然冲入营中,那便悔之晚矣。
“郑定国上师令人来问,是否可以与和平军一战?”自北城处传来了郑定国的问讯,程恬没有作声,只是看着汤乾,汤乾卖了会关子,终于道:“如今看来,李均是真的着急了,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用如此计策。可是,他却忘了一事,我军兵多,他军兵少,如此循环骚扰,先疲了的只会是他自己。”
“上师之意,是不理他?”甘平尖锐地问道:“那我军就坐待李均来突袭不成?”
“自然不是,李均有此用心,我军便可将计就计,令一部作好准备,只等他军队一露疲态,便突然冲去厮杀一阵,李均军必然大乱,等他回过神来,我军便已退了回来。如此,李均见其奸计被识破,只得另觅他法。”
“请让我去冲杀和平军!”甘平闻言立刻请命,但汤乾摇头道:“不可,李均本意正是诱我军与之交锋,若是甘将军前去交战,被他缠住不得脱身之际,他突然纵骑兵杀入我军后阵,直逼掌教大营,那时我军当如何?不如让定国自北城袭击北城之敌,即便是被他缠住,我们也可起兵去援。”
其实他并没有将心中所想的全说出来,若是甘平战败溃退,势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时便会将程恬置身于险境,而郑定国则不同,一则他根本不相信郑定国会战败,二则即便郑定国那边战况不利,这里还可以起兵去援。话虽未说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上师之言,正合我意!”程恬挥了一下手,道:“传令定国,要他伺机出战,小挫即收,不可恋战。嗯,要他多加小心,我听说这李均武勇也相当不错。”
听到程恬允许他出战,郑定国大喜,至于提醒他小心之语,他却不放在心上。那一日与李均帐下大将蓝桥交手中,他略占上风,虽然知道对手不是好相与的,却也自信不会战败。
果然,和平军又出来骚扰了两次之后,明显地现出沮丧之色,连呐喊声都小了许多。郑定国见时机已到,翻身便上了自己那被称作啸月飞雪的名驹,手中六十斤重的钢枪一指正有气无力地在叫骂着的和平军,道:“杀!”
李均与蓝桥等一直在城西出现,这也让郑定国觉得在城北挑战的和平军中难有自己的对手,杀声之后,他便挺枪而出。那啸月飞雪为宝马良驹,速度与耐力皆为万里挑一,原本是程恬的座骑,程恬爱惜郑定国勇武,将之送给了郑定国。因此,郑定国这一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