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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李穆说。
“小穆啊,你对养猪这行当,了解多少?”黄益问。
“嗯……没什么了解。”李穆说。
黄益早就知道了,摇头说:“这个万头养猪场,面前也可以算是大中型养猪场了。大中型养猪场呢,和小型的养猪场,还有那些散养户,是完全不同的。万头养猪场,一定要自繁自养,才能赚钱。”
李穆对此毫无了解,只得唯唯诺诺。
“这个自繁自养呢,就是说自己养能繁殖的母猪,让母猪和公猪交配,生下小猪来养大,然后卖肉猪。”黄益说。
“我还以为是买小猪回来养大然后卖出去呢。”李穆说。
“那是散养户和小养殖场的做法,有很多弊端。”黄益说,“大中型养猪场都是自繁自养的,买来的小猪,一来不知道有没有病,二来品质也没有保障,三来还贵。”
“那就自繁自养呗。”李穆对此毫无意义。
“万头养猪场的话,一年出一万头肉猪,需要大约600头母猪。”黄益说,“你这里地方小了点,最好把那个小鱼塘填了,只留下大鱼塘来处理猪粪,当然不能直接下鱼塘,要先处理过,最好是建一个沼气池,发完沼气残渣下塘。小鱼塘填高一点,以后就在上面建猪舍,万头养猪场的话,需要母猪舍两栋,分娩舍一栋、保育舍一栋、生长育肥舍十栋,还要兽医区、隔离区、饲料房、办公室、粪尿道、沼气池……”
“这么一整套下来,大约要多少钱?”李穆听的面如土色,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一听就知道肯定不会少。
“大约是300万吧。”黄益说。
“300万?”李穆看了看叶科。
“是啊,300万的土建成本,再加上购买母猪的费用、人工成本、流动资金,可以把一个万头养猪场办起来的总数额,就是500万。”叶科说,“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局子里会把万头养猪场的最高贷款额度算成500万?”
“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方法?”李穆问。
“有是有的。”黄益说,“现在有一种新式的养猪法,叫做发酵床养猪法,比起传统的养猪方法来,要节省很多。养猪最困难的就是处理猪粪,猪粪里面病菌很多,处理不好,就会污染环境,更重要的是很容易造成各种流行疫病。用来冲走猪舍里猪粪的沟渠系统,加上沼气池什么的处理猪粪设施,可以占到养猪场建设成本的40%,每天清洁猪舍铲走冲走猪粪,也是运行成本里面很大一块。发酵床养猪不用处理猪粪,所以造价和运行费用都便宜很多。”
“那好啊,就这个了。”李穆立即下了决定,“我最喜欢新科技了。”
“发酵床养猪法虽然优点很多,可毕竟是新的东西,缺点也不少!”黄益说,“特别是还没有经过时间的检验,就算开始的时候运作良好,以后长期运行下去,也很难说会出现什么新问题。”
“没关系,哪一样新生事物没缺点呢。”李穆好不容易才捞到了救命稻草,那里有这么容易放弃。至于长期?长期和李穆有什么关系?只要借到了钱,把公寓楼建好就完了,到时候谁管养猪场出什么问题。
“黄工,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号称零污染无排放的发酵床?”叶科也听说过,“要是那个的话,小穆,你就搞这个吧!除了那500万贷款,我还可以帮你争取争取农业新科技和环保新科技的补贴。现在我们市里还没有这种高科技养猪场呢。”
第十九章.拆迁
叶科和李穆一起对发酵床养猪着了迷,黄益也没有办法,只好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写一个发酵床养猪的可行性报告。所谓的发酵床养猪,就是在木糠或者其他垫料中掺入活性酵母等有益细菌,让这些有益的细菌在垫料中生长。猪就生活在垫料之上,拉屎拉尿也在垫料上。有益细菌会把猪的排泄物分解掉,转换成有益的细菌和猪可以吃的菌类。这样不必洗猪栏,也不必处理猪粪,养殖的人工和运营成本都大大减少,更关键的是,建造成本也可以大大减少。
当然,黄益写的可行性报告中,建造成本还是300万,加上人工饲料流动资金什么的还是500万。要是写少了,贷款就会相应的减少,李穆怎么肯干?当然也不能写多,要不然农业局的领导一看同样是万头养猪场,为什么人家的只要500万,你的就要600万?肯定是你的设计不行,这贷款自然也拿不到了。
这边黄益写好了报告,那边叶科就递了上去,在李穆开学的时候,农业局批准绿宝公司申请贷款的文件就下来了。拿着这个文件,李穆就去农业银行办了手续,只请了农业银行省城分行贷款部一个副主任吃了一顿几千块钱的饭,不用抵押不用各种顾问费咨询费评估费,这500万就到了绿宝公司的账户上,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作为交换,绿宝公司必须把公司的基本账户放在农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基本账户放在哪间银行都一样。另外这笔钱也还不能随便用,要严格按照省城农业局定出的时间表来支取,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钱在账户上就行。就算不能直接动用,拿着存折作抵押,绕个弯还是可以借出钱来。有了钱李穆腰杆硬了,底气足了,连说话也大声了不少。他立即去找王平,告诉他可以动手拆房子了。
王平很快就帮李穆找到了几家建筑公司,说都是靠得住的。既然都靠得住,李穆又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就直接选了最便宜的那一家,签了合同交了定金,建筑公司就定了个黄道吉日,要去拆房子正式开工了。可惜的是,建筑公司定的日子正好是省城大学开学典礼,李穆心想拆房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就去了睡懒觉——反正上辈子参加过开学典礼了,也就是书记校长副校长还有鬼知道怎么选出来的学生代表轮流讲话而已,比拆房子还无聊。
李穆睡到8点半,忽然间电话响了,接通了电话,原来是建筑公司的人打来的电话,说有人阻止他们拆房子,那人说自己没有同意拆迁,在没有得到合理赔偿之前,他寸土不让,绝对不会让建筑公司拆房子。
李穆愣了半响,硬是想不起来拆那栋房子还需要谁同意,这房子原来是施大石的,现在已经卖给了李穆,李穆又转给了绿宝公司,手续很齐全,来源很清晰,证件也都是国土局规划局验过了的,产权和地界都不可能出什么问题。租客都是大学生,全都已经回学校居住了,连行李都搬空了。究竟会是谁呢?不会是那帮建筑公司的家伙搞错地方了吧?这么一想,李穆就坐不住了,立即跑步前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建筑公司没有找错地方,的确是施大石卖给李穆的三层高的大房子。只是房子面前躺着一个4,50岁的中年人,挡着建筑公司派来拆房子的钩机,嘴里嘟噜着:“不赔钱我就不走!不赔钱我就不走!”十几个准备拆房子的工人老老实实的围在一边看着。
看到李穆来了,一个带着安全头盔,胖乎乎的中年人急忙跑过来,对李穆说:“李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这是干净的地盘吗?”
李穆看了两眼,总算及时想了起来,这人叫做安道全,乃是建筑公司派过来的地盘主管,“我这是净地啊!”李穆也觉得很奇怪。不过这时候李穆不能亲自出面,因为李穆已经是绿宝公司的最高主管了,这个躺着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角色,如果只是他自己,那么谈判还算是对等,如果他背后还有人,那么李穆就吃亏了。
“你们不能把他拉开吗?”李穆问。这些建筑工人虽然瘦,但一个个都满身肌肉,躺在地上的家伙虽然胖,两三个人一起上,应该也拉开了吧。李穆家里虽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不过他比较少去工地,这些道道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我额外加点钱怎么样?”
“哎呀,这种事情工人不肯做的。有钱也不行,以前吃过太多这样的亏了。我们工人去赶人,打架受伤还要给警察扣上一顶什么黑恶势力的帽子拘留逮捕。还是李老板你先去谈一谈吧。”安道全说。
李穆当然不肯去,谈判最重要的就是等级,如果甲方的等级比乙方多,那么就是甲方占便宜,因为高等级随时可以推翻低等级的条件。比如说李穆现在上去和他谈,这人列出种种证据说他说要一万,李穆和他经过艰苦谈判答应了九千,结果这人的老婆跳出来说,九千不行,得一万二,那么李穆就处于弱势了,不答应吧,又得重新谈判,答应吧,等于额外出多了一笔。
相反,如果李穆派人去谈判,这人答应了九千,然后李穆的手下就可以说哎呀我们领导说了九千要扣20%的手续费,这样就轮到那人处于弱势了。也就是说,谈判就像是在打街机上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