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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滑动的手指微微地停顿了一下,冷无双怔怔地看着静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很多往事也在此刻慢慢地涌到了心头:“母亲自小便不大管我,我是由父亲带大的。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不只是个出色的军人,诗人,更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所以年幼的时候我曾想过,如果母亲爱的人是她,那大家都会很幸福吧,只是后来我才发觉,并不是只有母亲一个人是这样。”
“……离王他……不是你父亲啊。”沉默了许久,明若突然闭上眼这么说到:“那个人站在高处惯了,根本不会顾虑别人的感情。任何东西得来都很轻易,还有别人的忠诚……所以又自私到了极点。”或许无论是他或是昭安,还是无双,有一点都是共通的,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想到这里,明若突然觉得有些可悲,抬眸无言地注视着桌案前的梳妆镜,透着镜子她能看到那张沉静而又温柔的容颜,还有那为自己盘着长发的手……这是做梦都不会梦到的场景,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心却比往日更加的酸痛……
只是无双,风冥司他没有你的宽容和仁慈啊。让这样一个人天长地久地处在失望中,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岁月会冲淡所有的感情,尤其对那些习惯了拥有的人,对那些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当爱意渐渐转化为恨意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伤会很深,痛也会更深……有些东西的确是只看开始就能看到结果,那么多事情以后,明若也会了,只是看到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坚持了那么久之后又当了逃兵,无双,你可会责怪明若?
昨夜你父亲和兄长生死之日,明若却主动向那人求欢,你知道了,会不会更加看不起明若?
一定会吧。
所以明若才那么做了。
明若以前是宁可死都不愿意那么做的,昨天那么做了,便是想要今天来告诉你,告诉你明若原来是个多么不堪的女子,这样我们彼此就都可以彻底死心了
……可现在,明若却说不出口了。
无双,明若不想让你瞧不起……不想啊……
“不要……再提那个人了。”闭上眼睛,明若决定把那些事情带进黄泉。
“我一直都希望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可惜……”提到记忆中的那个男子,冷无双的语气变得有些柔和,可惜转而一叹又化成了清冷:“骨血里,我却像先帝比较多一点。”
“无双……你不要这么说。”深深吸了一口气,明若摇了摇头:“任何时候,我都是以你为荣的。” 你肩上的担子,明若曾经想帮你分着挑上一些,可惜却连一个角都挑不起来。换成是明若,可能早就压垮了……也只有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没用,真的很没用呢……
“无双,你没有什么事情想问明若吗?”略略抬起头,明若这么问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只要你问,明若一定会回答的。”
“就说……”从妆盒中掏出一个翠绿的半月髻插入明若的发际,翡翠的色泽晶莹而温润,就如同镜中的女子般,为她抚平了鬓角,冷无双淡淡一笑:“你想说的吧。”
“那无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若回过头,神色有些慌乱。如同很久已经一样,她抓起了冷无双的袖角,握在手里。
“记得以前我曾说过,如果这么抓着,无论无双走到哪里,明若都永远都不会跟丢了……所以我现在抓着你,我要你答应我,不要输,无双的话一定能够做到的,对吗?”
“若儿……”
“明若这一生只有这一个请求,你答应明若,明若就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冷无双看着明若,此时的她就像一个任性地拽着母亲要糖葫芦的孩子,看着她这样子,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爱撒娇的孩子:“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那双死拽着衣袖的手松了开,明若抬起头看向冷无双,高兴地笑了。那笑容冷无双许久不曾见到过,没想到记忆中如此欢快的笑颜,此时映到眼底却是入灼伤般的痛呢。
之后,明若转过头,低声地唱起了歌,那是她以前最爱唱的歌。因为每次唱的时候,无双总会侧过头默默地聆听。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
“皇……上,我们现在去哪里?”见冷无双从刑部的大门走出来,一直等候在门外的萧然不由小跑过去为他披上披风,只是那称呼……练了几次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去宫里……我要,见一个人。”
翌日
碧空万里无云,是个大晴天呢。
从刑部被士兵们带出来的时候,明若抬头望着高挂在天空的太阳,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围在街边等着囚车的百姓很多,可能是因为这次要斩头的人是皇子吧。对于他们投来的异样视线和指指点点,明若只是淡淡报以微笑,前者却是表情一窒,似是见到怪物般地转头走了。
一路由着囚车拖到了刑场,此时距行刑以不到半个时辰,台下也以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明若注意到,前排的人群中,有不少是曾经与自己相处过多日的凤南军士。
“殿下,我们相信您是无辜的。”其中,有一个士兵这么大声的吼道。
明若冲他们看了看,此时能做的,也不过是微笑。
心既已死,万般尘事,此刻也皆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只是临死前能听得这些真言,如何也算是不少的安慰吧。
高大而又肥硕的侩子手已经端着长刀仰头直立在刑台的中央,还有旁边不断扑腾的公鸡,和叫嚣的人群,一切都想电影中的场景一样,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脑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个疑问,此刻,那人会在干什么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士兵把明若推进了刑场旁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好久不见了。”坐在帐篷中央的是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见到明若她浅浅一笑,却是笑不露齿却更显雍容:“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不知你还可曾记得?”
“你是……”明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美艳过人的女子,这面容隐约地有些相熟,却又不知道这份相似源于何妨,突然,脑中一个激念,人也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你是——”
“可不是么?”抬眼看着明若,那女子的笑意却是更深了:“当日皇兄生日,你祝酒作诗好不威风,躺在皇兄的怀中,只怕也是睡得更欢吧?”
“你怎么会知道的?”看着突然变得满面怒容的女子,明若也只能傻傻地问道。
“自然是有人清清楚楚告诉哀家的。”突然,那女子站起来死死地抓住了明若的手腕:“明若你真是有手段,哀家那个冷血皇兄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千里之外还托人来让我救你……”
说到这里,那女子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却把松开了:“可惜哀家被他愚弄了这一生,这一次,却不想听他的话了……所以哀家决定亲手送你上路!”
说完那女子又重新坐回到太师椅上,那坐姿端庄得没有一点的瑕疵,她已经回复到了往日的模样,那个从仪表到容姿都没有半点疏漏的懿太妃的模样:“把东西端上来吧。”
距刑场不远处的酒楼里,一个男子已经靠着帷栏站了两个时辰了。四楼的视野极佳,从这里望过去,刑场的一切便尽收眼底。看到囚车推着进入的时候,男子的身影微微地颤了一下,而如今,即使是那握在手中的瓷杯,也开始微微地晃动着。
“侩子手挥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注意里便都会被引开,所有的防卫也会降到最低,那是动手的绝佳时机。”口中一字字地做着陈述,心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往下沉,明明是最正确的布置,十分的把握,为什么从口中吐出,却越发地觉得无力呢?
“少爷……”见男子突然失了神,福禄不由担心道。
“福禄,你有把握的是么?”没有预兆地,男子突然扯过了福禄的手,手掌间的力道更是大的惊人,风冥司从未如此紧张过,不知为何,从明若进了那帐篷便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而现在,这种不祥感不断地蔓延着,以致于生平头一次,他竟得倚仗旁人的肯定,才能为自己挽回些许自信。
“照目前的防守阵势,臣的确有九分的把握。”看着脸色苍白的皇帝,福禄坚定地回应道。
“那就好。”或许是从属下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又或许是看到明若好好的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风冥司终于感觉那紧绷的心稍稍有些松弛,只是有一块疙瘩仍旧是让他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