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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冷将军那边……”
“说客这个角色,还是老夫来当好了。”阳朔淡淡一笑,目光却不经意地飘向明若正被禁军拖往门外的明若。正殿中的大臣们除却与太子特别交好的数人之外此时皆神色雀跃,而以林子言为首的一班太子近臣,此时也是默然沉思状,这让阳朔不由地想道,或许除了自己之外此刻已经没有人愿意记得这个犯下刺杀先帝和太子重罪的皇子了,更不会有人去深思其中的可能和合理性,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犯人,如此而已。
垂老的皇帝已死,无能的太子已亡,将要登基的人,是自十二岁起便顶着无数赞誉和英名的天才将军……这便是任何人一直想要,却又不敢去想的最好结局。
扬手让轿夫起轿的时候,阳朔突然改了主意,他让轿夫把轿子抬往刑部看守最为严密的大牢,在见冷无双之前,他要先见一下将要和这世上的两个皇帝有过牵扯的女人,他要弄清楚大殿上的众人都放弃了解的刺杀的真相,还有……让她突然背叛先帝的理由。
潮湿的空气中透着弄弄的霉味,肮脏的草席,可怖的爬虫……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习惯这些,但当她第二次踏进这个名为死牢的地方时,明若却有了亲切的感觉。随意地找了墙角的方圆之地坐下,不用去在意那冰冷的地面也不用再去害怕那些在衣服上游走的爬虫,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自己想见的人出现,然后把准备好的话说出来,便好了。
闭上眼睛,明若静静地等着……
没有过多久,安静的走道上便传来了琐碎的脚步声,来的人是阳朔,并不是她要等的人,所以只是睁开了一会儿,明若又把眼睛闭上了。
她知道阳朔的来意
他来,是想问自己为什么放弃了撮合两兄弟的计划,问自己刺杀的内幕,问自己为什么要出面顶罪……可惜,其中的答案,没有一条是自己能说的。
“这一生,我已经没有任何话想和你说了。”未登来者开口,明若便这么说道。
“老夫还没说,殿下还是莫太早下断言。”听明若这么说,阳朔却是不以为意,左手一扬,却是从袖中掏出一分书信:“这封信是当日将军亲笔所写,时至今日,将军也不介意老夫代为转交离王吧?”
“如果你来只是要讲这句话,那便请回吧。”明若轻轻一笑,甚至没有睁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阳大人想怎么做,明若自然是不介意的。”
“……”意料之外的反应让阳朔一震,随即却又平静了下来:“老夫愚钝,当初将军不是宁死也不肯回凤阳的么,如今为何突然会改变主意?”
“我何时改过主意了?即使是如今,明若仍是宁死也不回凤阳的。”
“明小贼,你莫要愚弄老夫!”
“那你就把这封信送出去看看……看看离王会不会派来使接明若,若使臣真的来了,明若自会遵守当日之诺,只是……”讲到这里,明若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望向阳朔:“我总觉得他们看到后立即出兵的可能信比较大。”
“你如何能这般肯定?”
“因为你这封信,一定送不到离王的手上。”如今在凤阳的人是谢及悦吧,找他的个性,看到这封信……自己也并没有撒谎吧。想到这里,明若又把眼睛闭上了。
之后,阳朔却是沉默了许久,凌厉的目光落在明若身上,而对方却仍旧是闭着眼睛,没有一点要回应的意思。
“真可惜,原本老夫可是想让将军回去离王身边的,毕竟……先是叶源,再是林广加上先帝和太子……”终于,阳朔把信纸一扬,抛到了走道中用来采光的火盆中:“这世上煞气这么重的人,老夫还是头一次见到。”
“阳朔你不要忘了,”对于来者口中的恶言,明若仅报以无畏的笑容:“当初若不是我放你们一马,你和昭安四年前便被林厉杀死了。纵使不求你们感恩戴德,至少也不要在我面前讲这么恶心的话。现在的明若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丞相大人又何苦费那么多唇舌。”
“那老夫可否请将军再做最后一个承诺?”
“往事早已尽迁,当日有叶城万名百姓等着明若,如今等着明若又有什么?丞相大人的顾虑未免多余了。”
“那就好——未免多生事端,行刑之日便定在明日晌午,想吃什么……便告诉狱卒吧。”最后睇了一眼靠坐在墙角不动的人影,阳朔转身,走出了这到处散发着死气的牢笼。
死牢没有窗,所以也看不见天色。提醒明若可能已经到半夜的,是那前胸贴着后背的饥恶感,还有打着哈欠的狱卒。
“有人要见你,跟我来。”看了门锁,两名狱卒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为什么不到这里来。”一边被牵着走,明若抬头问道,下一刻却被重重地敲了个麻栗。
“去你妈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还想让咱们的皇上亲自到这种地方来见你!”重重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狱卒不客气地继续把明若往前拖了几把。
“你说要见我的人是皇上?”明若一震,脚步却不由地停了下来……
等的人……终于来了?
“快点走啊——”身后,又有狱卒把自己往前重重地推了一把。
一路连推带扯,明若几乎是跌着进的房间。屋内的装饰简单而又朴素,可能是刑部的客房吧?看见那道原先背对着自己的身形转了过来,明若这才发觉自己这披头散发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怖,不由的伸手想要理一下容装,只是刚抬手,却发觉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铰链铐住了,根本无法抬到前额。两只手僵在空中了好久,尴尬地一笑,明若又把手垂了回去。
以前是被绑着进了将军府,后来衣不蔽体入了御书房,再遇见是落汤鸡的模样,如今最后一次……就是死囚犯了么?
怎么办呢,光是想着,就觉得槽糕透了,更别说……默默地看着手脚间的枷锁,明若本来是想哭的,没想到竟然会笑了。
“把锁链解开。”不知何时,冷无双突然张口,这么说到。
“可是将……不,皇上,他……”身后的侍卫有些为难地望向刚成为楚国皇帝的男子:“他是……”
“把锁解开,然后出去。”目光淡淡地扫过犹豫中的士兵,冷无双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命令。
“是。”这便是凤南的将军了吧?仅是触到那目光,自己便突然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士兵一边解着锁,一边这么想到。待镣铐全部解掉以后,士兵把它们收好,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看来这新皇上还真是有意放人……退出房间后,两名士兵默默地互相望着:虽然按丞相大人的命令,这是万万不可的,可若皇上真要自己放人,那自己又如何拒绝呢?唉,这两面不讨好的事情,还真是为难啊。
而屋内,则是万籁俱寂。
看着仍旧孤零零站在门旁的瘦小身影,冷无双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闷,转过眼,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了解了吧。
知道他以前有多娇贵,出门前单是照镜子便是老半天,路走长了便会抱怨,衣服每天都要换,吃东西也是万般挑剔,看到那些爬虫之类的,更是要大惊小怪上好半天。若这是成长的代价的话,那他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成长。
那些对着河畔高声放歌,肆无忌惮地与萧然拌嘴,总是对着自己满脸傻笑的岁月才是合适他。有些人注定无法生活在阴谋中,这个残酷的世界本就不该是他待的地方。
一而再再而三地狠着心把他赶出去,可这世上偏偏有人永远都不学乖呢?被打了那么多次,几乎都连手脚都快打断了,却还是不知道放弃 ,不知道那棍棒终究有一天是会打死人的。
“我不想看你被铁锁铐着的样子……”这世上有些话对于他来说,本是烂在心底里也不会说的,可是此情此景却让这些涌了出来,化成这风轻云淡的一句。
君子落魄尚且惹人怜惜,何况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爱人呢。
“过来这里……坐下吧。”牵手把明若引到桌案前坐下,冷无双执起妆盒中的玉梳,挽起她垂在脑后的黑发,细细地理着,一缕接着一缕,直到那四散的头发全部抚平,捋直了,甚至连鬓角都没有一点遗漏的时候,冷无双摘下自己脑后的发绳,替他把头发系好,盘了起来。
白皙而修长的五指游走在那道道发丝中,明若闭着眼睛都能轻易地感觉到,这让她突然有些伤感,心口又隐隐地泛起痛来了,微微眨动这眼睛,几点露水透过眼眶沾到了睫毛上:“和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好么……无双。”
不断滑动的手指微微地停顿了一下,冷无双怔怔地看着静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很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