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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胤禛来。恪宁早有话想和他说。可他总是早出晚归。连个人影子也抓不到。
“今儿好不容易得了闲儿。我前几日回来晚了,也不好搅你。”他俩人一起用了晚饭。因为少有这样的时候。说话也是相敬如宾,不温不火。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有样东西想交给你。”等丫头进来收拾好又退出去之后。恪宁才进了内室,拿出一个红漆木盒子来。摆在胤禛面前。
“这些,你拿去吧。”
“是什么?”他问。
恪宁一推道:“你别笑我藏了体己钱。这些都是我阿玛留给我的。如今我这样子,留着这些一点用都没有。和废纸没什么分别。不如你拿了去。”
胤禛眉头一皱,拿过来打开一瞧。果然一摞子银票。他“啪”的扣上盒子。站起身道:“怎么如今我到了让你来接济的地步了?拿回去!”
恪宁知道他会生气。无所谓道:“你这么说,好像我是个外人似的。你不要,我拿着也没有用。还不如烧了的好!”她说着,站起身就近拿过一个烛台来,把那哆哆嗦嗦的火苗子往那盒子里塞。
“哎!”胤禛一把拦住:“谁说你是外人来着。整日呆在屋里,怎么还能养出这么大火气来?”
“那你倒是收还是不收?”恪宁一甩手。
“你告诉我,这些钱哪里来的,是明路我就收。什么你阿玛,他哪存的了这么些?”
“那还是不要喽。”恪宁二话不说,又够那支烛台。胤禛伸手把她整个人都拽了过来。恪宁这些日子人瘦了一圈。哪里禁得住他拉扯。手腕的骨节都被他捏的生疼的。
胤禛觉得了,忙又松开。看她瘦弱的脸上只剩了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的瞪着。眸子清亮亮好像能看到一汪水一样。嘴角倔强的抿着。他忽然就拥住她,几乎想将她揉进自己身子里面去。
“你就是爱闹别扭!我怎么难过生气你都不当回事。你高兴想怎样都成!”他一边抚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伸到她袖管里去。
“你那只常戴的玉环呢?”
恪宁挣脱开,冷冷道:“不喜欢了,就没戴着了。”
“你是不是?”胤禛拉住她:“那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恪宁抬眼直直的盯着他。“没有。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不喜欢了,又那么旧了,自然丢掉了。”
“旧?”胤禛“嗤”的一笑。“那不是汉室遗物吗?价值连城的东西,你说丢就丢了?”
“你也知道是旧物!旧不如新。留着它还做什么?”
“怎么,你这像是话里有话呢?还泛着一股子酸味?”他笑了。在屋子里四处寻她的首饰盒子。可这屋子内,除了平日那几部旧书,字画。竟是一件玩物也无。更别说什么珍珠玛瑙首饰胭脂了。他回身看她。家常旧衣裹着娇小的身体,烛光映出那盈盈弱弱的影子。
“你用不着为了我……莫不是都拿去典当了?”
她还是一味背对着他,不肯说话。
“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呢?我还当你什么都不在乎!”他扳过她肩膀。
他还只当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想着只要施舍她几分温情,她就能对他感恩戴德!把他当成她那可怜的小世界里的神明一样?他还是骗她,但起码愿意给她点面子,肯动动脑筋来欺骗她啊!
“你原来也有这些小心思。怎么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他见她木着个脸,嘟着嘴的样子,活脱脱还是那个粉妆玉琢的女孩子。最近她看起来神色都比过去好,其实也没怎么见老。她的脾气也是一辈子都不变了。
他贴上她的身来。平日略显冰冷的手,渐渐有了炽烈的温度。一只手臂环绕住她的躯体。肉体的接触已经有了陌生感。仿佛是和不认识的人做出亲密的举动。他内心里害怕她冷漠的拒绝。他迟疑的时候,她却伸开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身子软软搭在他胸前。他几乎都诧异了。
“我想你了。”
她声音低到自己都觉得是幻觉。她不该这样说的。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真心话。她害怕时至今日,她还是不能以诚相待。但那话语都脱口而出,已成事实。
他连个回应都没有。也许根本就没有听到。
他的手环紧她的腰身。过了许久,才“唔”了一声。那语气让恪宁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可他终于侧身将她抱起,就像是走向新婚的床榻。
他的唇覆上来的时候,还有残留的滚烫的□。每一寸肌肤所承受的触摸都如溪水融汇到她心底那干涸的河床上。他干燥的手指贴着她的脸颊,插入到鬓发里,逐渐向后解开她的发髻,发丝零乱的遮住了她的眼睛。帘外是多年前的雨声和影影绰绰的红烛。他精瘦的肌体并没有衰老的迹象,不过是褪去了先时的稚嫩外壳。他还是善于主宰她,但也能察觉她情愫的变化。她的身体比她的语言更加诚实,他觉得那好像是获取到了意外的果实,惊喜而甜蜜。她在他耳边呢喃,是婴孩在说梦话的语气。他在近乎恐惧的愉悦中幻想他们乘坐着远洋的船只,一点点离开熟识的生活了太久的世界。仅仅是他们两个,没有欺骗,背叛。他更可以抛开缠绕自己的苦藤,将那残忍的荆棘都撕扯下去。他只是他自己,他只是爱着这个女人。他们共同到达一个不可探知的新的地方去。或许那个目的地,就在不远的前方,那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角落。他们只想就此纠缠,再不分离。
昏暗的光线下,□洁白水□融的身体,那其实是一场仪式。
拂晓之前,他从梦中醒过来,而她始终没有入眠。
“你说你想我了?是真的吗?”
她没有回答,抬起手臂指给他看。似乎雨过天晴,竟然有月光照进来,像被晕染的水墨画,一层层的。
那是无法与他人分享的爱的夜晚。
心惊
“这大热天的,偏她又生什么幺蛾子!弘旺那么小,抱了来做什么?没得受了暑气!”
恪宁这日本是给德妃问安。因良妃寿日已近,她便提前备了礼过来问候。只是分花拂柳而来,却正听见月然和身边的丫头抱怨。她是个嘴敞惯了的,性子上来了也都不知道避讳。恪宁倒不怕她会怎样,倒是她身边那个丽姬,总让人觉得不阴不阳。这一年正月里,胤禩的一个侍妾张氏生了个男孩子。所以今年良妃生辰,自然要抱进宫来。人上了年纪哪个不爱孙子的。她不过是气张氏产子,她自己肚子一直不争气而已。不过此时想绕道躲开已是不能。恪宁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弟妹真是虑得十分周全。小阿哥抱来了,那我一定得好好瞧瞧了。”恪宁笑道。
月然说了那句话,丽姬忙在旁提醒她。她当没人听见,没想到还正让她一贯看不入眼的恪宁听了去。
“真是,就没别人比您再来的巧了。四嫂!”月然撇撇嘴。怪里怪气的说。
恪宁正要接话,兰贞在她背后小声嘀咕了一句。恪宁一顿,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说:“早就听说,你疼弘旺疼得不得了。你看我身子不好,满月酒也没去喝。今儿我可要好好瞧瞧弟妹的心肝儿宝贝。一定是个水晶玻璃般的小人儿不是!”
这话似乎还真投月然的脾气。她面带三分笑说:“那是,孩子还不得我多费心劳神。总不能让那些下三流的来教养。失了皇家体面!四嫂,咱们快进去,我还真怕他们不会侍弄呢!”她竟然来挽恪宁。连丽姬在旁边都一脸惊异。阿奇看了兰贞一眼,兰贞微微低着头一笑。
良妃依然是老样子。似乎岁月在她脸上停驻了。恪宁觉得她就还是当年自己刚进宫时见到的那个人。只不过晋了妃位,穿着打扮都有所不同而已。甚至连气色都比以往记忆中的要好了许多。这个时候,她才能从这个女人身上品味出她的美。一种异常的宁静。怀抱着挚爱的孙子,好像有一种气场将她和那柔嫩的小生命紧紧包裹,温和的像是一幅画。她的脸上有着满足的笑意,从肌肤的纹理间透出来,几乎成了耀人眼目的光彩。她是经历过几十年宫廷生活的女子,人世沧桑都掩藏在看不到的角落里。即便是出身卑微,也历练出了质朴优雅的贵气!
见是她们俩一起进来。良妃也有些诧异。但旋即就被孩子的小动作吸引了去。恪宁请过安,良妃就忙叫她过来看。这个孩子皮肤生得很白,很像他父亲。不过眉眼不太像爱新觉罗家的人。想必是像母亲了。恪宁抬头眼光在张氏面上一过。她是一个面目清秀柔和的年轻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恪宁觉得她的神态像是有些熟悉的。看来是良妃说了话,不然她也进不了宫的。不过,因为八阿哥在朝中的实力。想来这几日良妃光是收礼都要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