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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逃不掉,那只有接受。
她闭上眼,至少他说愿意相信她。
…… ……
康熙三十四年,重秀生产,母女平安。孩子的父亲着实高兴,小心翼翼姿势僵硬的抱着襁褓里娇小可爱的生命。平常略显忧郁的面孔不时绽开傻气的笑容。整天盘算着给孩子取名字。重秀身子尚算结实,数月便恢复如常。恪宁喜欢在午后晒太阳,晒着晒着,日子就如流水般过去了。
皇宫里开始有流言飞舞。像初秋的黄叶在风中摇曳。恪宁本来固守着宁静的生活,也慢慢被打乱。
她像往常一样去向德妃请安。回来的路上与惟雅同行。恰又碰上八福晋月然。恪宁心知她有意和自己过不去,但是看在胤禩面子,从来只是退避三舍。月然从小骄横惯了,连皇帝宠爱的公主她一向都不放在眼里。却是心中没什么城府,见恪宁一贯沉默,以为是怯了她。自然得意非常。这回迎头碰上,少不了又要抖抖威风。互相问过好,便趾高气昂的过去。恪宁不理会她,只当是孩子的笑闹。她们错身而过时,月然身后一个低低垂着头的宫女。在习习秋风中,她明丽的脸庞无论如何遮挡,都是那样的引人瞩目。一身新荷般粉嫩的宫装,衬得如三月桃花一样艳丽。她略微抬起头,向恪宁瞥了一眼,眼神凌厉犹如电光,直直刺向她。
恪宁何等机敏,立时便察觉了。可转头再看时,月然一行人已经走开去。只瞧见那个姑娘的背影。这背影颇有些熟悉。恪宁停住脚步,眉头顿时凝在一起。
惟雅见她看着月然发愣。只当是她生气了。便笑道:“她如此惯了,小孩子,你无需恼她。”
“不。”恪宁摇摇头,回头向惟雅一笑道:“不是,我看见她身边有个丫头生得好相貌,就多瞧了几眼。
惟雅看她面色不太好,心知有事。又担心身边人多,说话不方便。便笑道:“不妨去我那里坐坐。”
恪宁点头,二人相携来至惟雅处。屏退下人。惟雅随手倒了茶递给恪宁。恪宁稍润了润,淡淡道:“我刚才看见一位故人。”
“哦。”惟雅拿起抗桌上的绣花绷子,随意绣了几针。又道:“你是说,月然那里还有你的故交?”
恪宁微微笑着点点头。“她是离弦山庄的人。曾经为我向外递过信儿。叫做丽姬。只是,我本来听说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她居然出现在皇宫里。”
“这么说,你是在怀疑,她别有用心?”惟雅问。
“她这个人,本来心术就不正。若她只是一心追逐荣华富贵,那倒也没什么。我就怕……”
惟雅少见恪宁有如此忧色。也感到一丝不安。沉了良久,方问道:“那你看,是否知会乾……”
“不,我们先瞧着她。不要惊动……”她用眼睛向上看看。惟雅便明了她的意思。二人正商量间,忽听苏培盛请见。说是来问恪宁几时回去。惟雅听了笑道:“瞧瞧,一时见不到,就急成这个样。”恪宁不由的红了脸回敬道:“别浑说,你们也好不到哪去!”逗得惟雅咯咯笑。恪宁不理她,先自回来。
方进来,却见胤禛端着杯茶,眼睛盯着恪宁日间写的几篇蝇头小楷。正是看的极为专注。她少不得过去劈手夺来。笑道:“你怎么乱翻东西?”
胤禛胡乱笑了一下,道:“如今你的字越发进益了。我要赶不上你了!”说着站起身走至恪宁跟前,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每天都急着回来,你却不肯好好等着我。”似是有一点点抱怨的语气。可是莫名,恪宁喜欢这样的口气。更像是最亲近的人该有的态度。
“那是因为我怕,等在那里,万一你不来……该怎么办呢?”她的语气是温柔的。像娇嗔的孩子,又像懊恼的母亲。
“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在宫里来回走动。有些传言不好,不要让是非沾惹上你。”
“是非?你怎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不能开解吗?”恪宁轻轻脱开他的怀抱,诧异道。
胤禛眼神一时恍惚。仿佛被猜中了心事。过了良久,方笑道:“没有什么,宫里向来都是如此。我是望你多多小心。昨儿夜里,西北有紧急折子递上来。恐怕战事将起。如今,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小了。说不定需要我们到战场上历练历练。说给你听,是想你当我不在时,诸事小心。”
恪宁吃了一惊,眼光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刚才温暖鲜活的生命力从她的脸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僵硬的神情。
“你也会去吗?”
“嗯。”他点点头。
战争需要贫儿,也需要王子。
胤禛柔柔一笑:“别急,即便真的要我去,也不会是冲锋陷阵的。不过是坐个纛儿。也不是只我一个人去。这几天,皇阿玛心绪不甚好。有些谣言说什么皇阿玛要退位。简直荒谬。”
“是。我听说了。我只是担心这话会不会和毓庆宫牵连上。你还是不要和他太接近为好。他那些事情,皇阿玛不会不知晓。”
“这些我自然明白。不过清者自清。我不过是跟着他办差。交代我的事,我做的妥当便是。倒不用担心皇阿玛疑我什么。我……”他忽而扭过头去。艰难的咽住那句话。只紧紧握住恪宁的手。干燥的手心,隐隐透出无尽的力量。
恪宁靠在他身上,额头抵着他渐显宽阔的胸膛。
她明白。他不是怕父亲来疑他,却是怕父亲看不到他。他平日里不把任何事显露出来。可心里却是最爱较真的人。他的所行所为,他早就看在眼里。只是,她还没有看清楚,他的心里的那个世界到底有多大。掩盖在如今这具精瘦有力的身躯内的,还是不是曾经那样骄傲执拗的灵魂呢?
远征
当胤禛骑在马上转身回望北京城青虚虚的城墙时。他才忽然升起一种壮士不返的情绪。刚才一系列繁文缛节的出征仪式,令所有真正要去参加这场战争的男人们都感到厌倦和无聊。而且更让他不甘心的是,他和他年轻的兄弟们只被看作是战争的附属品。他们是来学习的,只需要在被重重保护之下,眼睁睁看着其他的年轻人去流血和搏杀。死去的人,会是任何一个家庭中男孩,但却绝不是,皇子。
行军的途中,诸多事情都倍感生疏。虽说有顾八代,齐世从旁协助。他仍然还是有些心慌胆怯。向西北行军,遇到最大的困难莫过于是严寒的天气。不要说令人胆战心惊的暴风雪,即使是被风卷起的沙子,打在人脸上都是生疼生疼。还没有见到噶尔丹的影子,已经有不少的兵士倒下了。许多人已经开始忧心忡忡。
康熙亲率的大军和公福善率领的人马会合于揆宿布喇克。扎营下来,胤禛终于见到多日未见面的八弟。一脸憔悴神色的胤禩。慢慢走到胤禛背后,趁着众人不察,拽拽他箭袖。俩人来至营帐内。胤禛拉他在一边坐下。刚要叙叙连日来的辛苦。却见胤禩神色颇为不安。
“怎么,这几日行军,你很劳累吗?”他关切的问道,多日不见似乎也徒生了一些陌生感。
“我那里出了一些事情。有几个亲兵……莫名的死了。随军的医官说是受寒。可我总觉得,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胤禩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
“哦?你有什么怀疑的理由?”胤禛隐隐察觉出他的紧张。
胤禩愣了愣,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胤禛顺着他的手的动作一看,原来是一把短柄匕首。胤禩拿出来递给胤禛。“你看看,这个东西。”
胤禛接在手中,仔细一瞧。不觉也愣了。这把通体鎏金打造的不正是恪宁的装凤金刀。刀柄上精致的雕刻花纹,绝对和她的一模一样。
“这件东西,是敦多布多尔济手中的,有可能只此一把。他,送给了四嫂。况且四嫂的金刀不是被那个白千一拿去了?白千一了无踪迹,这把刀却出现了。就出现在我们的军营中!出现在死去的那个军士身上。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些什么?”
胤禛脸上节制的微笑忽然僵住,看了看胤禩。拿着刀的手,渐渐有点发凉。
“他娘的!老子怕过谁!”
外面突然蹦出的豪壮声音让兄弟二人都吓了一跳。当兵的说些粗话本来也是平常。但是离他们的营帐如此之近,似乎就非同一般了。胤禛早已立起身,一步跨出帐外,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正与一群人纠缠着。营帐周围的亲兵正试图将他拉开。见胤禛胤禩走出来,更是想要堵住他的嘴。那汉子见胤禛出来,像是更加兴奋起来。开口大喊着:“娘的,老子要去前线拼命,却连顿饱饭都给不出来。这么冷的天,天王老子也要丢半条命!他娘的,不如去阎王殿混个暖和!”
齐世见胤禛冷面冷眼的看着这场面。心里也有点发慌,忙叫了几个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