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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R幌隆N┭旁谕饧洳槐憬础V环愿乐谌丝齑健V匦憧醋咆范G,只怕他心疼坏了,忙着劝慰。可他也不理睬,过了好一会子,忽然笑了道:“你走吧,快离了我,别让我白操心了!”重秀一听,慌得“扑通”跪在胤禛脚边,抱着他只管流泪。惟雅在外听见了胤禛这句话,也慌了。料想恪宁要不中用了,凄凄惨惨也哭了起来。乾西四所住着皇子们,个个年轻。见这边哭成一团,没一个过来的。只有胤禩,刚从学里回来。早听见有人向他说恪宁又病了。便向这边过来,可是,只到了院中,又不好进去,只站在外面关切一番。
正这时,外面已是一阵急促的脚步,没有通传。胤禩刚回头,见竟是父亲,便赶忙请安。康熙在乾清宫早得着信儿了。过来时,也已下旨传太医来。一进来见胤禩在这儿,康熙下意识的向四周一看,见没有其他人。就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在走过胤禩身边时,轻轻用手抚了他肩头一下。慌得胤禩一低头跟在他身后。康熙进去,见惟雅也在,又是一叹气。跟在后面的刘胜芳等众太医忙进去诊视。那边,胤禛出来向父亲行礼。康熙见他如此,便也猜到病得不轻,未免也担心起来。众人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太医们出来。刘胜芳也不说话,走到康熙身边,“扑通”一跪,叩头道:“微臣有罪,瞧不出病因。但看着似天花,请万岁爷治罪!奴才斗胆说一句,如今四福晋需得快快离宫,否则,恐生不测!”
“天花!天花如何诊不出来?又说什么瞧不出病因?”康熙愣怔了半天才说出话,可语气也软了。一众太医齐齐跪在地上。刘胜芳也没别的话说了。康熙费了半天劲才明白“天花”的意义。他幼时曾得过的病症。可诊不出病因,却又像天花。这叫他如何办呢?如是天花,按规矩,还是将恪宁移出去比较妥当。可若不是,治错了,岂不是更加麻烦。想来想去,他不由得回过头,看了胤禛一眼。胤禛不出声,也没什么表情,好似只有嘴角微微颤动。忽然间,他抬眼,无限悲戚的望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眼。那一霎,康熙只觉得寒冷。那眼神,太像一个人,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胤禛把他养母最大的本事学的如此惟妙惟肖。他,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却不能留住最爱的妻儿。他知道他是要决定的,把重病的孩子送出宫,就像小的时候他自己一样。等于是遗弃。无耻的遗弃。可是他,是没有办法的。不能染了其他人。紫禁城禁不起的!
“传旨,即刻将皇四子福晋送往……”他停顿下来。送到哪儿?回娘家,把重病的儿媳退回给娘家。这是人做的吗?畅春园?那是受人以柄!他乱了方寸!他该把她送到哪去?
“万岁爷!……上善苑似妥……”李进朝一旁仿佛突发奇想,却是拿准了才说的。胤禩在康熙身后一边看着胤禛,听到这个词却也一愣。胤禛只冷眼看着父亲根本没听清楚。倒是惟雅,向胤禩这边送了个眼神。看样子,她也不曾听说。
“就上善苑吧!调朕的御前侍卫护送。”康熙的声音渐渐不能支持。他赶忙咽住最后一个字。似乎不想再看他的儿女们。转身便往外走。别人都跪送了。只有胤禛还站在那里。他终于发现,原来父亲始终都只是个万人之上的帝王。在他的心里,没有一个人是例外的。他轻轻走回里间。一步一步,艰难而漫长。杏黄段子的帐幕,那里有一个又一个他熟悉的人,隐没而去。他的妻子。还那样年轻。娇艳的犹如枝头待放的新蕾。那初见,那猜疑,那掩饰不尽的眼泪和欲留还拒的心痛,那惟有的□爱。那床,还是他们新婚的床。那人呢?一步步走去,是揭开新娘的盖头?还是送她远去?
他抱起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尽力的想和她一起呼吸,就让他们一起死去,生命才好完美。
恪宁略有清醒。她听得到太医们的话,听得到皇帝的旨意。然而她还不能心甘地走。她还有话对他说。她挣扎着想脱出他的怀抱。
“别动了,再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他终于怜惜她的努力。松开了手。
“我在等你听我说话啊!”恪宁终于笑了。越是痛的时候,她越是想笑。笑能解痛。那是母亲说过的话。“等我走了,你就留韶华在你身边吧。你别问,别想。只当是为了我。”她僵硬着脖子,凑到他耳边,“我误了她。都是因为我带她出去。她有了孩子。你把孩子,当成是我们的孩子,好不好?”胤禛不语,看了看恪宁。忽然悟道:“你想让我……”恪宁点点头,笑着喘气道:“你如此做,我才敢回来啊!只是我要是回来了,满脸麻子,你就不会,要我了。”她断断续续的,却忽然开心起来。她知道这样他总该答应她了吧。总该会的。她笑起来,费力的笑,扑在他的怀里。若只能放肆一次,那就好好开心。也许只有一次。
渐渐,她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他扶她躺下。看着她昏睡过去。看着她被他们抬出去。
窗外天色昏暗了,阴云布了满天,却又是一阵新的风雨。
他仍然还坐在那里,坐了那么久。再多的喧嚣,议论,只使得他更像雕塑一般的沉寂。直到掌灯时分,他才勉强回到书房。重秀端了清淡的粥菜,他也没有看见。重秀百般劝解,他才淡淡喝了几口。那粥,软软的,白吞吞的。他不喜欢的。以前母亲给他熬的粥,是略带一点咬头的。可他不愿说什么,他没有精力了。即便说了,也还是不一样的。他立起身,沉默着走来走去。忽然就想起了韶华。他的心里,隐隐的生出一些前因后果,像古怪的藤蔓,逐渐缠绕繁复。
“你叫韶华来见我!”他突然对重秀说道。没有感情的话语。像冷落的雨点击在重秀的身上。然而,她没有一丝别样的举动,默默站起来,去找韶华。
与韶华同屋的宫女们都聚拢在一起,议论着日间的事情。唯有她,孤零零坐在里间的炕上。她们的话越是热闹,她这边越是干冷着。她的心就像是空无一字的白纸,仿佛被摇曳的烛火燎着了一样,变黄了,黑了,成了一个洞。她其实拿定过主意的。终有一次为自己拿定了主意。后面的漆黑小屋,堆放杂物多年,很少有人去。她何不去那里呢?免得人们再看到她,免得她再看这繁花如梦的世界。她徒然的活过十几年,就这样毫无痛痒的死去,只有这样的结局。她躲过人们的视线,在黑暗中推开那扇门,顺手带上。接着解开了自己身上水红的带子。头上高高的梁,能带走她的忧愁。
重秀,一直寻她到后面,却不见人影,正纳闷时,却听到角落小屋里“咕咚”一声。重秀是胆大心细的人,并不害怕什么,然而,她一贯是警觉的人。便轻巧的移步过去,侧身向里面听,没有什么动静。她便微微推了推那门,竟然开了。没有人,那也许是……她刚觉得自己小心太过,却察觉到头顶上方有影子。她猛一抬头,却见黑暗中影影绰绰,一个人悬在房梁上!
“啊!”她停了一下子,才想到要喊叫,起码要让四阿哥听到。其实她并不怕的,她见过太多的事情,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胤禛站在廊下看细雨霏霏,等着韶华来。重秀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听到了。守着他的小太监们也听到了。那惊恐的声音,划破了零乱了一天的夜空。众人忙向后面来。只见堆杂物的小屋黑漆漆的,重秀瘫坐在门边。胤禛三两步跃过去,只见竟是韶华。忙闪身进去。他个子高,抱着韶华的双腿,向上一送,韶华的脖子便从扣里褪了出来。整个身子倒下来。胤禛已累了一天,哪里还抱的住。险些自己也随着摔倒。小太监们忙上来,帮着抬韶华进屋去。胤禛见他们笨手笨脚,想起恪宁嘱托之事,便又喝道:“轻些,别伤着她!”这里见重秀还在地上,胤禛只觉得心都累了。又要转身扶起她,好声安慰一番。才又进屋去瞧韶华。众人一阵又掐人中,又抹药膏子。好不容易将韶华救醒过来。胤禛这边进来,对这一众人厉声道:“今儿,出了许多事情。就不要四处乱说了!惹得外人说咱们这院子里,一天到晚乱个不停!我要是听到谁背后胡嚼蛆,揭了他的皮!”众人一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可心里都还是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也都不敢想,听胤禛说便都退了出去。重秀原想不走,见胤禛也没有留她的意思。便迟疑着也出来了。
这边,胤禛见韶华略有些清醒了,听外面没有什么人了。才到近前,恰好韶华睁开眼。见胤禛在眼前,好像还不相信似的,仔细地看了几下。待她明白了想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