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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乱了方寸。她知道,她记得。四阿哥还在等她回来,甚至也许仍然天真地认为她会带如宣一起回来。现在如何呢?她将取代如宣姐姐在他心中的地位吗?不,不可能的。谁又能取代她呢?她想起胤禛年轻消瘦面庞。他会怎样想呢?
恪宁绝望的闭上眼睛。她觉得四肢渐渐麻木起来。忽然窗外突闪一道惊雷。难道又是一场风雨吗?她勉强自己睁开双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手上捧着的紫玉佩,在阴暗的光线下忽然渗出斑斑血迹。进而她的两只手也都沾满了浓黑的血浆,汩汩的顺着幼嫩的手臂向下流。恪宁手一抖,玉佩中突然又闪出如宣的脸,诺大的一双眼紧紧盯着她。
“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死的。为了你那个疯子娘而死的。我死了。我……是你害死的……”恪宁捧着那邪恶的物件。将它高高举过头顶,她嘴里念叨着如宣的名字。仿佛中了邪一样。狠狠地将它摔在地上。碎片溅的各处都是。迸到她脸上,她只觉得耳边有盛大的风声,惨烈而凄凉。
皇帝被她骇人的举动惊住了。她就像个恐怖的幽灵,被魔鬼控制了。康熙在一阵冷入骨髓的竦动之后,忽然清醒过来。他扑上去,一把抓住恪宁,紧紧地搂在怀里。恪宁的嘴唇已经发青了,额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恪宁,小宁子!”他的喊声刺穿穿堂而过的风。恪宁的身躯瘫软在地上。她的灵魂好像已随那阵诡异的风去了。只留下一双空洞惨白的眼睛。
挑战
清晨,胤禛无端的懊恼着。他早早去向父亲请安。跪了半天却没有见到。父亲今个儿也不去毓庆宫了。也不见儿子们。他一向是不会如此的。胤禛身后跟着的那些小太监,似乎因了今天天气好。一个个都极精神。胤禛这个小主子却是一脸苦相。这帮奴才也见惯他这副样子。知道他脾气怪。胤禛觉得一点也不愿意说话,这几日书也念不下去了。什么也不愿意想。亏得他聪明,学什么,瞧几眼也就记下了。不曾在师傅跟前丢脸。可是,心里总是装些事情,他自己也憋得难受。又是夏日,微风吹得怪舒服的。不像正午时候,日头逐渐毒辣。他不喜欢。他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却不见前面过来的人。那是慈宁宫的惟雅和安慧丫头。两人结伴,像是要送什么东西。手里都捧着食盒。她们远远就见着四阿哥魂不守舍的样子。早就躲到一边垂了头。安慧是新选进宫的,老太后要了去,喜欢她的机灵劲儿。她还是头一次见四阿哥。好奇的偷眼瞅瞅。惟雅轻轻捅她,让她低头。自己却拿眼溜着四阿哥。胤禛虽然失神,但却还是注意到了惟雅的不安。他斜她一眼,忽然听到前几日的传闻,忍不住笑了一下,忽然问:“姑娘可是要大喜了?”
惟雅哪想到平时从不轻易和她们言笑的四阿哥会这样说。一时红了脸。忽然一下子想起什么,笑道:“四阿哥说的什么话,难道不知道真正要大喜的是谁吗?”
“哦?”胤禛很少见过惟雅。但是知道她和恪宁关系甚好。再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来了兴趣。笑道:“你说什么?”
“只怕,到时候,您不知怎么高兴呢!”
胤禛越听越糊涂,却怕别人见了他们说话不好。就又问:“你们是要回慈宁宫?”
“是。”惟雅微微转身。 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向他表明意思。最后恨了恨心,突兀地说了句,“她回来了。”说完也不故礼节。转身就走。
胤禛一愣,他其实并没有多仔细听她的话,所以一时没明白。可是看她那奇异的神色和举动。他的意识仿佛突然被雷击中了一般。那句话在他头脑中不断的反复,他想弄明白是不是听得清楚。
她回来了。谁回来了?谁?如宣抑或恪宁?他这才想起应该问个清楚,可是惟雅早已走远。他也知道,这一定是一个秘密。不然他不会不知道。她也不会这样的。可是,若真是属于皇宫的秘密,她又怎么会得知呢?又为何非要冒险告知他呢?胤禛的直觉告诉他,他猜得没有错。可是,他必须有机会证明自己的猜测。无论是谁回来了,他都要见到她。他忽然想到父亲和父亲那突然的反常。无疑,真相就只有他那神圣的父亲知道。可是,他连见父亲一面的机会也没有啊!这个念头一生。胤禛忽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当初在皇额娘身边,他的这位皇帝阿玛是怎样的将他捧在掌中,奉在心上。如今,呵。竟是这样的每况愈下。他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走。思前想去,就是没有头绪。却见前面几位宫女嬷嬷过来。领头的一位怀里正抱着自己的十四弟。胤禛不知怎么样,竟一下子愣住。呆呆得看她们走过来。听不见他们的请安声。只看见粉雕玉琢的弟弟甜甜的睡着了。那几位嬷嬷们看着胤禛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暗自冷笑着过去。
他们是冷笑,胤禛却是微笑。微笑着,看着夏日的阳光。那么灿烂。他笑得露出一点牙齿。珍珠一样的白,白的人心寒。他抬起头,看天国里他的额娘是不是正注视着他。回不到亲生母亲身边,回不到挚爱父亲的身边,他回不到过去,也看不见未来。他的皇额娘把他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世界上。难道竟然是这样。
“四哥。”他恍惚中听到有人唤他。“四哥。”一只略有些凉意的手轻轻挽住他的手臂。胤禛回过神儿来,却是弟弟胤禩。在白晃晃的阳光下,胤禩的眼睛像一对宝石一样流光溢彩。胤禛突然觉得他长高了,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可是天天见面,为什么此时才觉出来。“你又胡思乱想。大日头底下,你身子这么弱,怎么受的住。”
胤禛听着,看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胤禩愣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贯的浅笑。“你想她了,是吧。”胤禛心里一动,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谁说我们不能想她了。虽然她是个天底下最没良心的丫头!可我还是,会忍不住想着她。”胤禩毫无顾忌的说着,也不理会胤禛。“我一直在想,她要是回来了。皇阿玛会怎么处置她。会不会,要她的命?”
胤禛听到这一句,不由得一抬头,瞥了胤禩一眼。他总是觉得。这个八弟好像知道些什么,又或是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要谁的命?”他明知故问。
胤禩并不意外,好像早料到他会反问自己。别有深意的回看他一眼。“那个什么蒙古的王子,好像派了人进京。说是想求娶一位公主呢!”
这一句倒有些真的意外了。胤禩看胤禛表情木讷,“多聪明伶俐的人,今天怎么傻了呢!”说罢,转身像是要走。被胤禛一把扯住。可是拉住了他,胤禛又不知道说什么。胤禩盯了他一会儿,终于开口。“我知道恪宁被皇阿玛安排在了畅春园。”
“什么!你怎么知道?”胤禛一急,两只手将胤禩的手臂抓的狠狠的。
胤禩一甩手,轻声说:“我在惠妃母那儿长大的。有些事情自然就知道了。”胤禛一扭头。这是他本应该想到的。可是一急,就全都抛到脑后了。竟不得以让弟弟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记不记得,那个敦多布多尔济不是一直都打恪宁的主意吗?说实话,与其娶个没什么头脸的公主倒不如……”胤禩刻意不再说下去。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胤禛不再言语。他沉默着,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一样平静得可怕。他的头脑中只回响一个声音,我能怎么办?
“把恪宁孤零零的扔到蒙古去,说不定她会活得更好一些。在这里只是惹麻烦。”胤禩说罢。压制住自己心里的一阵紧张。他远远看见,胤禛身边的小太监苏培盛向这边探头探脑。不由得眉毛一挑。转身离去。胤禛却仍站在那里,丝毫不曾察觉。
掌灯时分。康熙帝独坐在乾清宫西暖阁。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一直没能好好休息。可真的有空暇了,他又静不下心来。忽而,有一个细巧的声音响起。他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倏”的站起身,四下里找来找去。可忽然又明白了。那东西根本就已经不在这里了。是当年承淑最喜欢的一个小巧精致的八音盒。到了整点还会报时的。每次快到时辰了,她都要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等着听那简单又清脆的声音。那时他总是笑她,喜欢这样憨气的东西。皇宫里有多少巧夺天工的好宝贝。一个小八音盒子算得了什么?可是,她就是那么偏执的一个人啊。说实话,聪明归聪明,样子虽可人。到底还有很多人是比她还美的,才气也不输她的。可他就是那么喜欢她,到底喜欢她哪里呢?康熙很少这样的追忆过去。他也知道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