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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难保会不会出事!
恪宁兀自在这里盘算,胤禛只在一旁仰躺着,嘴里絮絮叨叨,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旧事。恪宁听的好笑,起身帮他更换衣裳。不想刚到他身边,被他一手扯住腕子。他半合着双眼,含笑道:“你看,这岁月就是匆匆,我的儿子竟然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恪宁解开他石青马褂上的钮子,抚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子笑:“弘时那孩子其实没有你胆儿大。你还总是吓唬他!你这个人做什么都急,对孩子们也没有耐心!”
“你瞧你!”他任由她抚摸着,有一丝丝的心猿意马。
“到底是我还比你老一些,怎的你还比我更罗嗦呢!”
“你不老!”恪宁伸出修长食指,轻轻压住他薄薄的嘴唇。这一刻,能感受到他深浅不一的火热的气息。“你不老,你永远不老!就算老,也是我陪着你一起老的……你不准一个人老去!”
胤禛像是没听清楚这句话,也像是已经彻底的醉了,闭着眼睛抿着嘴唇。恪宁踢掉了鞋,蜷伏在他身边,将头埋在他颈窝里低低轻语:“你不老……我要和你一起……”
“宁儿……”良久,他忽然说:“我这一辈子,其实害怕过很多事情。你说弘时没有我胆子大,我看着,却不是。有些我不敢做的事情,他却会去做,也可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但可惜,他未必会遇到你这样一个人,让他值得去义无反顾。而我……”他歪着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我能给你的,实在不多。所以,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
“不会,别怕。除了我们一起的那条路,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所以,别怕!”她轻拍着他的肩膀,像是以前抚慰弘晖时的样子,她在久违的一个母亲那样的温柔祥和中静静睡去。
胤禛的酒反而有点醒了。他睁开双眼盯着帐子,上面画着淡墨山水,远处村落起伏错落,炊烟袅娜升起,一树桃花,将那山水都染成了绯红,如夕阳下质朴村姑的脸蛋儿。
他尽力不让自己的脑子转起来,克制着,什么都不去想,只享受一刻安宁。
窗外,尚有秋虫呢喃,月朦胧兮鸟朦胧。
翌日,恪宁琢磨着如何能先见见这位尚书家的小姐,又不露出内层的深意。若是不合适,也就可以罢了,并不伤着女家的颜面。幸好,底下人早去探了消息。说是这家夫人小姐要在中秋前到柏林寺还愿。柏林寺就在王府近旁,恰是近水楼台。恪宁暗笑如果在这里偶遇那也是自然而然,不容易引起人家疑虑。
恪宁平日不礼佛,何况现今柏林寺住持迦陵性音与她生母家族大有渊源。恪宁不想重提旧事,自然不常来此处。倒是胤禛平日闲暇时常与这里的僧众往来。这一日恪宁事先准备好,单等董鄂氏一家女眷入了山门,她后脚便去了。
本来董鄂氏也算一门望族,在此上香还愿是不能容闲人进入的。但恪宁以王妃的身份亲来,无人能阻。恪宁倒不愿意显得太过隆重,身上只穿家常旧衣。她突然而至,却是令柏林寺上下猝不及防。性音和尚要亲自迎接,她先自拒绝了,只说今日有闲情想要四处赏赏风景,到寺中小憩半刻。
那席尔达的遗孀与女儿知道了雍亲王妃大驾光临,不能不前去问安。恪宁在维摩阁中见了她们。倒无甚意外,这家子的女人虽是满洲亲贵出身,却也都学了汉家女子的温婉贤淑。席尔达的夫人因丈夫已故,长久不出家门。儿子们都已入仕,家中唯有小女儿名唤苏乐,娇养在膝下以慰暮年孤寂。那苏乐生的还算端正清秀,看上去多少有些腼腆,在恪宁面前十分的规矩,请安见礼,进退有度。
恪宁似是无意问了问苏乐的年庚,喜好些什么,读过哪些书之类的话。看她们母女二人行动举止确有大家风懿,心里稍安。只暗中观察这少女,却觉得她因循礼度,虽然是稳妥老实人,但眉眼之中实在欠缺活泼。不知如若胤禛真定了要做这门亲事,日后她能不能笼络住弘时的心。
这对母女如恪宁之前所测,既不是令人厌恶的势力小人,也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惊喜之处给她。她一时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暗忖着先与她们交好,日后还能再摸摸底。
照例寒暄的那些话题差不多说过去了。恪宁便请苏乐引自己在柏林寺中四处走走。苏乐年轻胆怯,与恪宁一路上兜兜转转,始终不敢有半步逾矩。恪宁都觉得很有些不自在。正尴尬时,与她们母女二人同来的另一位夫人喜塔腊氏将话由接了过去。恪宁见她不仅容貌出众,且举止落落大方,谈吐不俗,便笑着与她攀谈起来。
这喜塔腊氏是监察御史迈柱的女儿,如今的夫婿在内务府供职。看她年纪与恪宁不相上下。性格也外向,但说话不温不火,拿捏的恰到好处。她与恪宁谈起柏林寺中所藏自元朝以来的诸多佛家经典,也都如数家珍一般熟稔,令恪宁吃惊不小。
“若是能将这些历朝经卷仔细点算清楚,编著索引,逐一刊刻,也算是造福后世的一件大功德了。”喜塔腊夫人笑道。
恪宁微微颔首:“你说的对,的确不可令经典蒙尘。待我日后和王爷说说,若能促成此事,也是大造化了。夫人您能有如此远见卓识,真是令人佩服。”
喜塔腊氏谦逊的笑笑:“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福晋见笑。本来还是苏乐说起见此处多有佛家经典但又无缘得见,很是遗憾。我才有此想法的。”
“哦……”恪宁转头看看苏乐,苏乐站在不远处,扭着身子装作没听见。
恪宁觉得喜塔腊氏这话是在暗示自己苏乐并不是表面上所见的那般木讷。难不成她倒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喜塔腊氏微笑着又道:“苏乐这姑娘虽年轻,但心思聪慧,人又含蓄,什么事情都能稳得住。这些年,董鄂夫人身边也全都指望她了!难为她年纪轻轻就能持家,样样照顾周全!”
恪宁眼含笑意,望了喜塔腊氏一眼:“你说的也是。像她这样年轻的姑娘,遇事沉稳持重,也是十分难得。今日有缘才能遇到你们。咱们一处聊的也算投机。日后还要常来常往才好!”
一时天色渐晚,恪宁率先向主持告辞。众人将她送出来,临上马车前她忽又想起什么,回身问喜塔腊氏道:“你看,我还没仔细问问,您家住何处。日后有机会我还可以去拜会。”
喜塔腊氏一躬身:“真是不敢。福晋日后若有吩咐,只管遣人往西帅府胡同的西林觉罗家,那是我的夫家。”
恪宁点头,暗自记在心中,便上车离去。
回至府中用过茶点,玉景挑帘进来道:“福晋,奴婢已派人查了。西帅府胡同确有这么一家西林觉罗氏。”
恪宁坐在紫檀椅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方问道:“这西林觉罗氏是她夫家的姓氏吧!她夫婿是内务府的什么人?”
“这个也打听了,说是内务府的一个员外郎,叫做鄂尔泰的。”
“噢。”恪宁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嘴里喃喃道:“鄂尔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这章的后半段思路屡次被打断。我这里大雪,不能出门,注意力也不集中,今天稍好。
不知道看故事的姑娘们都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
我昨天和一个要好的网友说,突降大雪的新年里,不可遏止的想念父母,一个人对着显示器落泪,但是不敢往家里打电话,怕忍不住抽噎被他们听到。然后就,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键盘上。接着猛然惊醒,发现这样的心情真的很难描摹。于是又和网友说起恪宁没有孩子这件事,真的是相当残忍。她可以为了丈夫的孩子们谋划未来,铺设人生的道路,但始终无法拥有可以去操心的自己的一儿半女。我不知道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真正的那拉氏是如何度过她的每一个日日夜夜的。或者那个时代的女人,已经学会忍受这一切?其中的幸与不幸,是不能被知晓的了。这让我想起一段歌词。
同行的人先走, 后来的人揣测。
唯一确定的说法, 我来过。
我很小时看一部电视剧,剧情基本忘记,但是记住了那一句,我来过。后来当我想讲一个故事的时候,都希望他们贴近他们自己的生活,虚构的人物必然由真实的普通人衍生。所以,一定有那么些人真的是来到过这个世界上,虽然若隐若现,但他们有他们的爱与恨,情与愁。有着使后人无法不去尊重的真实。
忽然语无伦次的在这里讲话。只是觉得有些话,要和喜欢这个故事的人一起分享。
呵呵,我无聊了。
桂堂冬(上)
入冬之后,雍王府里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病倒。韶华倒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