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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妈妈,今天是她的生日。”殷玥指着年轻的女子,笑容明净,微微上翘的眼角,眼神说不出的思念,带着点淡淡的忧伤。
陈月莞尔一笑:“你母亲真漂亮,她现在在英国吗?”
“没有,她在天堂,天上有一颗星星也许就是她,一直在看着我!”殷玥抬头望着夜空,说道。
“对不起!”陈月和他一起看着天空,满天繁星中,是否有一颗是韩雅?
“陈月,你有兴趣听听我母亲的故事吗?”殷玥转过头看着她,“对我外婆有更多的了解,你见到她也不会那么紧张了。”
殷玥的外婆会给陈月上课,帮助她变强大,他们明天就会去拜访她。
“好。”陈月点了点头。
殷玥再次拿起酒杯,轻啜一口,直到美妙的冰冷在口中被味蕾渐渐渲染成了微微的苦涩,他才缓缓的开口:“我的外婆本是官家之女,只是她错爱一个人,她为了那个男人倾尽了所有,背叛了所有,帮助他获得权势,而他许诺她的一生一世的爱只是一个美丽的陷阱。”
“外婆把最美丽的年华献给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家庭出生成分不好,却很有野心抱负,他对外婆欲擒故纵,让外婆倾心于他,不顾一切,和他私奔了,在那个年代,这是不被允许的,太爷爷只有外婆一个女儿,即使再恨也抵不住思念,他让外婆和那男人结婚了,还给那那人谋了一个不错的职位。”
“只是。”殷玥顿了顿,脸上蒙上一层黯淡的月光,“那个男人是个负心汉,他成功之日就是外婆家婆人亡的时候,他成了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而外婆成了贪官之女,太爷爷死了,太婆婆疯了,不久也随太爷爷去了,外婆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她被下放到最贫穷最偏远的小山村。”
“那你外婆……”陈月低垂着长睫,“当时过得一定很苦!”
殷玥叹道:“是生不如死!二十五岁的年华就被封在了那个小山村,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可是生活的折磨还不放过她,她在一个漆黑的雨夜被人蒙着布强迫了,不久未婚生子,我的母亲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她们的日子很艰难,最后我的外婆颠簸流浪过很多地方,甚至在日本做过女体盛,她咬牙坚持着那让人屈辱的日子,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报仇!母亲在外婆的教育下长得亭亭玉立,拥有很高的资本,然而当初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不过他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还在,父债子还,母亲在那个男人的儿子失去妻子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给予关心,不负外婆的教诲,那个男人很快就被母亲迷住了,只是……”
“母亲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男人的儿子,她违背了外婆的意志,还为那个男人的儿子孕育了孩子。母亲一直以为,那个男人的儿子会娶她,可是,他所有的温柔都不复存在,只是冷冷的让她把孩子打掉,甚至逼她吃堕胎药,母亲费尽千辛万苦才把我保住,她想用我挽回那个男人的儿子的心。可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只爱的是他妻子为他生的儿子,即使他冷落多时,可也不能忽略那份爱。最后,母亲终于绝望了,她绑架了他的儿子,最后她的下场,死得很惨。”
殷玥的尾音含着一丝奇妙的转折和叹息:“母亲真傻,怎么不能明白,一个活人怎么能抵得过一个死人,他最爱的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在他的生命里永远都是最美的年华,最美好的记忆,那爱而不得的遗憾!我的外婆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而我的母亲栽在了他的儿子身上,所以我的外婆性格也些古怪,脾气也不好,你多忍耐忍耐。”
“嗯嗯,我理解,她很不容易。”
“陈月。”
“嗯?”陈月回头望着他。
“晚安!”殷玥目光温暖的一笑,他看着她远去的消失在眼帘的身影,他唯有道一句晚安,珍惜这每一分、每一刻、每一秒的岁月静好的美好记忆。
古朴的房屋,爬山虎爬满红色的砖瓦,阳光照耀在上面,带来岁月洗礼的浓重感,院子里,一个背微偻的七十多岁的老妇人,站在竹门前,脸上布满皱纹,但仍然能从那张经历风霜的脸上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外婆。”殷玥推开竹门,走过去,轻轻的叫了一声。
老妇人一双利眼打量着陈月,再转头看向殷玥,声音有些暗哑:“先吃饭吧!”
饭桌上的菜很丰盛,花样很多,很难为年纪这么大的一个妇人能做出如此精美的菜。
老妇人吃饭很讲究,陈月吃饭姿势不对的时候,老妇人就会严厉的用筷子打陈月的手。
陈月白皙的手背敲出一条条红路子,麻麻的疼。
“外婆。”殷玥看着老妇人,有些不忍心。
老妇人瞪了一眼殷玥,看向陈月,轻轻一笑,嘴角皱纹微妙的向上扬着,竟使老妇人的唇带着奇妙的韵味,像是冬天雪地里红色的梅花飘落的红暗花瓣,“我教你的第一课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持优雅的形象。”
第85章
“殷玥,你可以先回去了。”老妇人发话道。
殷玥担忧的望了一眼陈月,陈月朝他微微一笑,不用担心。
老妇人领着陈月一步一步走进寂静的长廊,阳光透过爬山虎间的间隙折射出点点的光影,沉默着,耳边只听得到陈月的鞋子的“踢踢”声,荡出的微微回声,听起来像是一段圆舞曲。
老妇人走得很慢,走到一处院落偏远的房间,一阵强烈的光透过反射刺进陈月的眼里,让陈月不适应的眯起眼,这是一间全是镜子的房间。
老妇人站在耀眼的大吊灯下,她拉过陈月,一件一件很温柔的剥去陈月身上的衣服,动作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外孙女一样。
陈月起初很不适应,僵着身子。
然而老妇人的一句话,却让陈月浑身颤抖起来,她说:“你还会介意在别人面前光果着身子吗?”
无不讽刺的话语,分明是在嘲笑陈月如此的紧张僵硬的身躯。
陈月刚要开口反驳,却见老妇人已经背过身去,完全不在乎陈月的态度及可能的言语间的激烈辩驳。
“站在我的面前,你的肢体都这么的僵硬。”老妇人开口突然说道。
任何有羞耻感的人光果着身子都会觉得很不适应,即使是在同性面前,陈月微微握紧拳,但是她不可能去和一个老人计较。
“不过,我会帮你克服的!”老妇人又说道。
像是预示着什么,与此同时,那水晶吊灯向外张开着,像是一朵花的每一瓣花瓣绽,每一片花瓣上都点缀着耀眼的如露珠般的细小水晶。
陈月的脸庞被老妇人略带着茧子的指尖按着,抬起来正对着前方的镜子,像是西方的巫婆催眠般的说道:“你看,这张脸是如此的美丽,是引诱男人下地狱的最好武器。”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男人!”陈月睁大乌黑的眼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她身后的老妇人,心里突然滋生出一股寒意。
“从来都说民不与官斗,你没权没势,你所能依凭的只能是你自己的美丽,让所有的男人为你疯狂,让所有的男人为了看你一笑而斗得你死我活,你要从他们的身上获得权势,而更重要的是,把他们所给予的权势转化成自己的,经营权势,把他们踩在你的石榴裙下!”
陈月几乎要跳起来,却被老妇人按住了肩膀,根本无法动弹。陈月愤怒的吼出声:“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身体。”
老妇人低下头,向她嗤笑道:“你现在还清白吗?你背上这么一大片的睡莲纹身,你认为你还很冰清玉洁吗?”
一句话正戳中陈月的心窝。
“这么耻辱的痕迹。”老妇人顿了顿,眼角向上扬着,别样的韵味:“你想一直被人踩在脚底下吗?”
“身体也是一种资本,你该感谢你拥有让男人沉迷堕落的资本!”她又道。
仿佛贞洁在老妇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恣意的言语间透着浓烈的讥讽,燃烧着陈月的理智,陈月用力拍掉老妇人按在她脸颊的手,疯狂喊着:“是啊,我很脏很脏,我被睡过很多次。”
“可是。”陈月高声的冷笑,不自知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我母亲恨我,她认为我拖累她,可是,她知不知道,是她残忍的毁了我的人生。”
“如果不是她,哥哥不会失去自由;如果不是她,我不会遇上顾泽和苏浅,不会被当做玩具一样,没有尊严。”
“我恨他们!”陈月哀哀哭泣,“我也是人啊!为什么从来不尊重我一点!我讨厌我的身体,是如此的脏!如果它更脏,我很难想象我会不会崩溃。”她真的无法接受,无法用这么肮脏的交易去获得所谓的权势,靠这样的出卖自己。
老妇人利落的鼓起掌来,高声大笑,随后,附在她耳边,低沉的调子如同催眠,低低的,一遍遍的重复着。
“不甘心么……”
“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