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佳琪在外面车上,司徒翎和令狐小丫陪着赵美珠一起,一边一个牵着赵美珠的手,三个女人都开始颤抖,兴奋得颤抖着。
刘大宝跟赵美珠的故事,司徒翎知道的不多,听小丫跟沈佳琪说过一些,但是,兄妹俩阔别十几年后再相见,啧啧,多么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她可是特意带了单反相机来的。
四点二十五,四点二十六,四点二十七,四点二十八……
令狐小丫跟司徒翎不停地看时间,赵美珠已经松开她们俩的手,自己握着自己的手轻轻发抖,就要出来了,就要出来了,马上就能见到了……
四点三十七分。
“美珠!”
三人循声看去,一位中年大叔带着白色的贝雷帽、怀里抱着一个盒子、一手推着行李架朝他们走来,眼眉之间跟赵美珠有几分相像。
“哥哥……”
赵美珠声音不大,赵美玉走过来的时候她眼泪已经出来了。
赵美玉蹲下来,握住她的双手,眼里也含着泪,把怀里的盒子放在她腿上,“美珠,爸爸……”
兄妹俩相对无言,眼泪簌簌地掉着。
赵美珠颤抖着,不敢去碰腿上的骨灰盒,爸爸那么生她的气,到现在都没有原谅她吧?他会不会生气她去碰他的骨灰?
眼泪“吧嗒吧嗒”掉,终于,在赵美玉眼神的鼓励下,双手抱住了父亲的骨灰,力竭地哭着。
一旁的司徒翎和令狐小丫也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生离死别,其实就这么简单吧?一个转身,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沈佳琪在外面等不着他们回去,怕出事,跑进来看见四个人哭得惨兮兮的,心里也挺难受。可这毕竟是在机场,还是赶快回去才对。
沈佳琪推着赵美玉的行李,赵美玉推着赵美珠,赵美珠怀里抱着父亲的骨灰,仍旧无声地张嘴掉着眼泪,司徒翎和令狐小丫手牵手跟在后面:一行人,边走边抹泪。
在机场,这种场景屡见不鲜了吧?多少离别、重聚都是发生在这里;又有多少分手、和好、求婚也是发生在这里;来来去去的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除却他们也是当事人。
赵家的老房子还在,沈佳琪直接送他们去了那里,赵美玉和赵美珠带着他们的父亲再一次回到了他们的家,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118 相对幸福
司徒翎感触颇多,她家庭美满,从小就被捧在掌心呵护,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只是在电影电视或是小说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和桥段,先前曾经说过,所谓的“感同身受”都是瞎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都只是无知的揣测。
等在赵家门口,司徒翎莫名的心情大好,或许是第一次来老式别墅的新鲜感,也或许是为赵家那对兄妹终于重聚而高兴,小女孩似的左蹦右跳,她不太明白,怎么令狐小丫跟沈佳琪还是一脸肃穆,现在应该开心不是吗?
半个小时后。
令狐小丫坐在车里忧伤地打着瞌睡,驾驶座上的沈佳琪落寞地趴在方向盘盯着赵家的那荒芜已久的花池发呆。
司徒翎还是不懂,他们俩何以忧伤至此?
拍拍车窗,“佳琪,下来玩啊。”
沈佳琪懒懒地摇头,犹如夏日被太阳晒得疲倦的老狗一般,无力地残喘着。
司徒翎打开车门把他拉了出来,“下来吧,有没有闻到花香?”
沈佳琪鼻子用力嗅嗅,戳她脑门,“你秀逗了吧,秋天了哪儿还有花开,这儿又不是菊园,多少年没人住了……真的有花!”
不远处的墙角下,不起眼的几朵小白花在乱草丛中随风起舞,虽然不能确定淡淡的芬芳是否源于他们。
“司徒,那是什么花?”
“花?哪儿有?”
顺着他视线看去,司徒翎也发现了杂草从里的芬芳,“小白花,都说野草的生命力顽强,那些花儿不也是么,这边荒芜了这么久没人打理,他们居然还能活得好好的还能绽放,谁说花儿就只能观赏了,这不也挺励志的?”
沈佳琪挑起大拇指,赞她:“老师就是老师,这么小小不言的事也能让你讲出来大道理,司徒你做专业课老师真是屈才,该去做政教才对。”
司徒翎吐舌头,“又打趣我,不过不是那儿的香味,你再闻闻,不觉得挺熟的味儿么。”
屋里有了动静,门打开,赵美玉推着赵美珠出来了,沈佳琪和司徒翎跑过去帮忙,也终于找到了花香的来源。
——赵美珠怀里除了抱着父亲的骨灰,还有一个古香古韵的香包,香味儿就是她散发出来的,司徒翎惊讶地指着问:
“舅妈,这……”
赵美珠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似乎也有几分愧疚,小心地捧着那香包蹭过脸颊,没答话。
“这是我妈的遗物,今天在衣柜的盒子里发现的,当年走的太匆忙,也怕睹物思人,妈妈的很多东西都没带走。”
赵美玉兴奋地像个找到宝藏的小孩儿,“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香,就像妈妈身上的味道一样。”
赵美珠点头,仍旧是愧疚多过欣喜,纵使她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可终究是她害得原本美满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墓园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下午把爸爸送去跟妈妈一起,美珠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接你。”
把赵美玉送到他下榻的酒店,下车的时候他抱着父亲的骨灰、握着妹妹的手,眼泪在打转,“一定要好好的,现在只剩我们兄妹俩了……”
“哥……”赵美珠也是无限伤感,强笑着拍拍哥哥的手,“还有大宝,还有小云,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我们都会好好的……”
“嗯,明天见。”
“明天见。”
令狐小丫“呜呜”地扑在赵美珠怀里,这次不是难过不是伤心,是被感动的。
“舅妈,真好,真好,你哥哥回来了,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呜呜,我没有难过,我这是高兴的,呜呜……”
边哭边擦,手上也不知道从哪儿蹭的灰,把自己抹成了小花猫,司徒翎抢拍,把手机拿给她看,笑她“大花脸。”
“讨厌,司徒你又欺负我,佳琪管管你家司徒。”
司徒翎脸红,讪讪地低头摆弄着手机,竖起耳朵听沈佳琪怎么说。
沈佳琪扭头看了一眼,笑,“她哪儿欺负你了,你不就是大花脸么,不对,是小花脸。”
“哼,你们俩都欺负我。”
沈佳琪在开车,不能跟他捣乱,令狐小伸胳膊去戳司徒翎,俩人互相胳肢,“咯咯咯”笑个没完——司徒翎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是被她碰了痒痒肉。
沈佳琪没有反驳说“司徒不是我家的”,这是不是说明,他不反感自己?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赵美珠也很开心,哥哥回来了,也带回来她期盼已久的信息:爸爸已经原谅她了。
对她来说,这才是天大的好消息,比医生宣布她从此与正常人无异还要高兴。
得到父亲的原谅,让她在此刻死去她都愿意。
心里的天秤也一次向爸爸倾斜——她不再担心如果没了她刘大宝会如何,也许,正是由于爸爸已经原谅了她,她也终于醒悟,并不是谁非谁不可,总有另一个人或者另一种方式来代替。
一如爸爸在放下对妈妈的思念后,原谅了她这个任性的不孝女。
所以,即便有一天她突然走了,大宝也不会在悲痛里沉浸太久吧?毕竟,活着的人更重要不是吗?
此时的刘大宝正在赶回市里的车上,小丫打给他说赵美玉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帮忙卸货。虽然就见过两次,赵美玉这个大舅哥可帮了他不少,当年不仅支持他们俩在一起,还跑前跑后帮他疏通,才得以能够少判几年。尽管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联系,提起赵美玉刘大宝脸上还是满满的笑,心里还是满满的感激。
第二天,赵美玉带着赵美珠和刘大宝一起去了墓园,安置好父亲的骨灰后,擦拭着墓碑,赵美玉含笑掉下眼泪,“爸,妈,我带着美珠和大宝来看你们了,等到重阳,我们会带着孩子们再来看你们,咱们照一张全家福。”
刘大宝扶着赵美珠慢慢走下轮椅,匍匐在墓碑前,隔着空气抚摸墓碑下方父母灿烂满足的笑容,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
“爸、妈,我们来迟了……”
刘大宝泪腺比他们都丰富,早就哭成了泪人,扶着赵美珠跪下的时候他也跪下,等赵美珠被赵美玉扶起来,他“咚咚咚”冲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爸妈,对不起……我来迟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美珠,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请您二老放心……”
说完,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爸妈,您二老也好好的,过几年我跟美珠下去看您二老……”
说完,又是三个“咚咚咚”,还想说什么,被赵美玉拉了起来,给他一个拥抱、用力拍着他后背,“大宝,爸妈都在天上看着呢,你对美珠好,他们都知道……”
刚才兄妹俩都被他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