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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就没好气,正义斥道:“瞎说什么啊!”
这人满脸猥琐,居然也装得义正辞严:“没瞎说,下载电影嘛,如果不喜欢那些演 员,就随便换几个片子呗,嘿嘿……”
我不跟他多说。
摸着鼠标,随便乱点几下,陌生的操作系统,让人有些头大。
“不必担心!”他继续嘿嘿乱笑,拍胸脯,保证道,“明天开始上门教授,现学现 会,欢欢,你等我啊。”
从此以后就被这人赖上了。
其实我不是个网虫,只偶尔去网吧上上网,跟朋友聊QQ,或者找美容秘笈、平价护 肤、养颜靓汤之类的东西打发时间,连电影和游戏都不太关心。
这台操作系统陌生的苹果笔记本放在家,虽然触手可及,用的次数也并不多。
后来我突然醒悟。
苹果笔记本明明已经变成楚襄在我家混日子的必要装备,他很喜欢泡杯热茶,幸福 地窝在沙发里,把笔记本捧在膝盖上,起劲儿玩。
这人实在太狡猾了!
而且我怀疑,还不止如此,他唯恐天下不乱,背后肯定还散播了什么假消息。因为 有一天,陈小安突然给我打电话,挺热情挺客气,叫我去一趟红太阳路17号。和陈小安 好阵子不联系,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
当晚抽空,我摸进书店。
拨开店门口的塑料软门帘,空调凉气夹杂书籍的油墨味儿便迎头兜来,书店仍是那 种狭长幽深的样子,堆满书,最深处点了盏节能灯。
陈小安也一如既往,边守着柜台,边朝电脑健指如飞敲键盘,想必听见门帘响动, 她抬头一张,见到我就高兴招招手,露出灿烂笑容。
我伸长脖子偷偷瞄去,见电脑屏幕仍是个白花花的word文档,码着密密麻麻的方块 字。“小安,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她笑吟吟的,也寒暄:“挺好。晚饭吃了吗?”
“吃了。”
“哦,其实没事。”她低头动动鼠标,大概在保存文档,又把手伸进柜台抽屉,取 出两张闪闪发光的票子,笑道,“送你两张舞剧票。”
“舞剧票?”
“‘大河之舞’看过吗?”
我摇摇头。
但“大河之舞”貌似很出名,听说是爱尔兰传统踢踏舞舞剧,最近几天,那个剧团 正巧在本市巡演,报纸天天报道,还刊登了舞王舞后的大幅照片。
“呶,大后天晚上的场次,送给你看。”小安喜孜孜递给我票。
“你和你老公不看吗?”只有两张,我不好意思接。
“没事,拿去吧。”她很豪爽,大概发现我迟疑,又补充说,“阿学大后天要招待 一个朋友,人家从国外来,放鸽子不好。你跟楚襄一起去嘛,听说你们现在热恋中?”
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抬头,果然,看到陈小安笑得神秘兮兮的,明显左瞧右 瞧,暗暗端详的样子。我登时讪讪。
小安趁机笑嘻嘻把票塞了过来,忽然又非常直接地问:“欢欢,你跟楚襄,是不是 已经住在一起了?”
我毫无防备,差点摔倒,下意识连连摆手。
小安摆出一副“别骗人了,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我赶紧板起脸:“你不要乱说噢!”
她只管“嘿嘿”地笑。
这种事不太好辩解,最容易越描越黑,我头皮发麻,觉得陈小安不愧是写小说的, 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等我想出下文,小安又追问一句:“你们商量过了没,决定什么时候结婚?”
我无言以对。
她唧唧呱呱一大串:“早点结婚嘛,上次在论坛看见帖子,有人戴头套装成一只熊 ,给女朋友下跪求婚,可爱死了,其实楚襄蛮浪漫的,叫楚襄也想新花样。欢欢,你知 不知道,同居非法的哦,当心我哪天找居委会大妈捉你们哦!为了安全,还是早点扯证 吧,名正言顺最好!”
我简直快吐血了,仔细一想,陈小安才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肯定是楚襄那个倒霉 蛋到处胡说八道,坏我名节,真是莫须有,太冤了!
见她笑吟吟还想继续鼓动的样子,赶紧挑起另一个她喜欢的话头。
“小安,说起来,你还在写小说吗?”
“在写呀。”
“上回那个……什么夫人的武侠,写完啦?在写新的武侠小说?”
“端木夫人早就写完了!”
这招果然灵,陈小安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为我专业地介绍开来:“现在没写武侠小 说,在写一个都市言情,关于小帅哥死缠烂打追女孩子的故事,言情小说读者多,反正 我也喜欢嘛。”
“嗯嗯。”我胡乱点头,拍马屁,“言情小说好。”
“是啊!”小安挺起胸,很有信心的样子,“写起来感觉也还算不错,饭要一口一 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循序渐进嘛,读者会越来越多的,欢欢你有空也别忘记去网上 帮我打分献花哦。”
“好的好的。”
显然,片刻的工夫,她已经把我“非法同居”的事儿抛到脑后了,侃侃而谈,说得 津津有味。
“我现在已经有两三个固定读者了,不错吧!”
“小安,你也想出书吗?”
她点点头,理所当然:“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出书的作者,也不是 好作者啊!”
“哦……”
“困难是有的!”她握了握拳,像拍日剧一样,励起志来,“不过不要紧,凡事都 一样,谁坚持到底,谁就胜利,哪有人生下来就成功的,对不对?谁都会遇到困难,其 实困难远看像座山,克服克服,爬过去了也就是一层纸。”
我连连点头。
她举着拳,笑眯眯,猛然说道:“就好比楚襄追你,开始一点儿戏都没,后来死缠 烂打,不怕丢脸,结果就追到了嘛!”
我没反应过来,还在点头附和:“嗯嗯……”
陈小安笑得春光灿烂,竟把话绕回去了:“欢欢,早点结婚吧,楚襄人不错的,我 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一边说,一边拍拍我肩膀,过了会儿,又笑眯眯拍拍我肩膀。
我登时想起周星驰版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面有个反派师爷,仰天来回喷血。
郁闷!
揣着“大河之舞”的票,回家踌躇半晌,终于讷讷约了楚襄。
他照旧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城市每到夏季,免不了会下几场暴雨,在我拜访书店的当天深夜,天空黑云忽 聚,响雷隆隆,豆大的雨点倾盆而落,足足一天一夜还不止。直到我们去剧院的路上, 坐在QQ车里,那雨水仍像小瀑布似的,从挡风玻璃哗哗淌下来,雨刮器拼命摇摆,才刷 出一块清晰的视界。
旁边人行道和非机动车道空荡荡的,偶尔一两个行人,匆匆经过;机动车道却堵得 严严实实,排满了湿漉漉的车子,都像蜗牛般缓缓朝前蠕动。
离开演时间还早,倒是不急。
我在座位上,跟吕雪打电话聊天,她的结婚日期基本选定了,居然就在今年十月份 ,小妞儿跟我评论婚纱、酒席、蜜月……杂七杂八说了一大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点 古怪,想笑,又好像心里哪儿痒痒的。
等收了线,不由自主去看楚襄,发现他悠闲摸着头顶小卷发,喝一罐无糖乌龙茶, 还在各个调频找来找去选节目,捣鼓半天选不中。
“欢欢,帮忙找找好听的碟子啊。”
“想听谁的?”
“摇滚就行,随便谁。”
我打开CD盒看也不看,随手捞出一张碟,塞进机器,西洋乐磅礴而出,竟是交响。
十字路变成绿灯,车流缓缓挪动,楚襄忙着跟进,注意力集中在前方,嘴里嘟囔: “怎么是交响乐……”
我故意逗他:“因为这个好听呀!”
楚襄探头探脑观察前方路况,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也喜欢肖斯塔科维奇?”
“谁?”
他很笃定:“肖斯塔科维奇,这是他的第五交响乐。”
我赶紧看看CD封面,果然没错,不由肃然起敬,想不到这人除了美术,还是严肃音 乐爱好者,十足的文艺青年。
“很有名吗?”
“是啊,粉丝特别多,作品也很丰富,光交响曲就有十几部,除了第五,我更喜欢 他的第七交响曲‘列宁格勒’——第七交响曲很传奇的。”
我惊讶地看他。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深沉。
“哪里传奇?”
“肖斯塔科维奇写第七交响曲的时候正在列宁格勒,当时二战嘛,纳粹进军苏联, 列宁格勒被围在炮火里面,每天轰炸,死了好几十万人呢。所以说,第七交响曲是死去 人类的纪念碑。”
我不禁开始崇拜了,由衷赞美道:“楚襄,你挺高雅么。”
他一听,兴高采烈,说:“那当然,你怎么才发现。”马上矮身,从驾驶座旁掏出 只环保袋,贼眉鼠眼递给我,自顾自美滋滋地笑出声了:“其实肖斯塔科维奇不算高雅 ,欢欢……昨天给你买了个更高雅的礼物……”
我打开袋口。
里面装着好几片长方形塑料包装的东西,抽出一看,“包芯丝绢”、“脚尖透明”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