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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愿。
但在婚姻内,蓝宁有所保留,他能理解,同时小心翼翼。
虽然他知道百炼钢成绕指柔,需要时间。这就是短平快和可持续的差别。
其实他也选择了有所保留。他有出乎自己意料的耐心,就像做了一个出色的企划方案,慢慢执行,然后等待结果。
关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小心,做出这样个选择。
不过那没关系,那是之前的不解,现在全部迎刃而解。
关冕和父亲所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细问过多。
正如爷爷所说过的,领了身份证就要自己对自己负责。有的人欲壑难填,罔顾苦劝,也真叫没法子的事。但切皮离不了肉,他所能做的无非是等待公正的判决,除此以外,无可奈何。
关止没有把这一切都同蓝宁讲述,但并非从未起过这个念头。他有几次话到口边,硬生生吞了回去。
说不出的理由是有隐约的害怕。
蓝宁的刚正,在他的意料之内,她会做的选择,他则无法预料。她是可以与罗大年理念不合拂袖而去的性格,也可以固守“时间维度”多年不悔。
所以关止会不确定,蓝宁会不会因关家至亲所做的触犯法律和道德的事情拂袖而去?
原来他怕的是蓝宁得知一切会再次远远避开他。
那天他一直等待的结果降临,公安局的同志请他配合调查,他不做任何借口和拖延,也根本不意外。只是同蓝宁通电话的时候,还是没有把情况如实细述。
他和关冕父子三人以及父亲在被经济犯罪侦查大队请进拘留所的第一天,见过一面。
关庆国原本以为只是警方例行公事象征性检查,但是刘先达和他的管理层亲信同时全部落网,直至一位又位重量级的调查员抵达,而其中绝对没有可以同关山讲情面的旧友人或者旧部下,他们就知道这次是来真的。到最后,连同关止合作的岳平川都被带进来配合调查。
这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绝对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架势。
关冕的父母和关庆国再也吃不下饭。就这一顿饭还是在民警的监视底下硬着头皮吞咽。相顾都是无言的,关庆国一直挠着头皮,不住说:“我声明,我和他们是没有关系的,我什么都可以交代。”
他指着关冕父子三人。
民警态度倒是和蔼,讲:“先吃饭,然后我们再慢慢沟通。”
关冕保持着自己良好仪态,没有失度。
关止还是佩服他这位二堂哥,从来有礼有节,能够愿赌服输,已算是一亮点。
但是二婶不乐意了,跳起来对关庆国吼:“老三你算什么意思々你拿钱要股份的时候怎么就和我们有关系?”二叔虎着脸,瞪着沉不住气的弟弟。
像拍电视剧一样的事到临头先闹窝里反。
关冕低声说了一句“够了”。
关止问关冕:“二哥,再给你选一次,你会不会——”
关冕笑得很惨淡,但是回答得斩钉截铁:“会。”后来又加了一句,“性格决定命运,运气决定将来。”
那么这便是关冕的注脚。关止未免感到遗憾和怆然。
杀人不过头点地,欠债终须是要还。不能说关冕死不醒悟,他在这欲海浮沉之间,早就养成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套利取巧,他也明白是险途一条,无奈近利远益的诱惑远远大于恐惧。他就能无畏前进。
这样被斩断将来,几乎便是最后的结局。
在关冕这条路上,他曾经做出规劝的努力,可全部是徒劳。
这个世间有太多事情,他无力去改变。这无关挫折,而是真正力所不能及。
被审查的家人中,除了他,其余四人都是刑事拘留,包括他的父亲。这样一个局面,足够让外头的关家大乱。关止在拘留所很多天都没睡好,焦急爷爷的病情和母亲的情绪,还有蓝宁。
他不知道蓝宁会怎么处理这个混乱悲情又活该的局面,是不是会抛开这个局面独自冷静?
关止知道,他是低估了蓝宁。
张勇告诉他蓝宁搬回了关家的小洋楼,照顾着他的爷爷奶奶和妈妈,她还为了见他一面四处奔走。
这是蓝宁做出的选择。
关家落难,几乎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背离而去,不但庄惠一家同关家划清界限,就连远在国外的关怀一家都选择沉默置之不理。
蓝宁却回了她从来不愿意去的小洋楼。
梅绍望托人传话给他,说:“关止,你老婆重情重义。”
关止几乎要惭愧。
这便是蓝宁最终的选择,她选择的是不离不弃,甚而照顾到他的全家。
她在他的手背上哭泣,泪流到他的掌心,浸润到他的心里,化掉他的忐忑。
但是探视时间到了。
蓝宁很依依不舍地离开,是真的依依不舍,她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见了关止这么短时间。但是关止习惯性撞她的发尾,亲亲她的唇,在别人通知他们分离之前,再一次保证:“我很快会回家。”
而后又同她说了一句:“你上次给‘利华美洁’做的方案很好,有机会找一下老梅,让他发个财。”
蓝宁不解,但关止没有解释。
好吧,他一贯如此,她该习惯。
关止最后承诺:“我会回去看爷爷的。”
但是意外比计划来得更加快。
蓝宁从公安局出来,已经虚脱了全身的气力。
外头阳光刺眼,晒得人无所遁形,蓝宁看到自己的倒影都是意态颓丧。
此刻正是中午,一日过去一半,另一半的日子正要开始。蓝宁不知新的开始何时会开始。
她先是看到罗曼发来了一条短信:“蓝宁,我们的方案‘利华美洁’很感兴趣,但是他们希望我们提供更详细的可行性方案。他们从没有做过食品连锁,不是太有经验。不过你放心,我和罗总会继续跟进的。”
罗曼真是一个细心的人,把情况说明之余,还有解决方案。
但这解决方案棘手,说明“利华美洁”还要看更好的成绩,他们要一个实打实的市场营销模型。
蓝宁捶额。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短信,而是有电话进来,还是王凤打来的。
蓝宁接起来,王凤的声音焦急之中还带着哭音。她说:“爷爷病情恶化了。”
蓝宁的心,还没完全被阳光温暖回来,便又被猛地一锤,千斤的重担直压下来。她扭头朝公安局里头看,无声唤了一句“关止”。再转回头,急匆匆招了车赶往医院。
当她抵达医院,王凤,三奶奶和部雪瓯都在病房外等候着,病房里头有医生在做急救措施。
蓝宁急问:“怎么回事?”
邵雪瓯煞白着面孔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不应该让张勇见他的,是我疏忽了。”
三奶奶握着邵雪瓯的手,擦着眼泪。
蓝宁看向王凤,王凤红着双眼,但已不再哭了,她拖起她的手到边讲:“张局今早过来告诉爷爷,要把关冕,二哥二嫂和庆国送去北京。”王凤的唇也在颤,但是把泪忍住了,顿了一会,平复了一阵情绪,才继续说,“送过去,也许就见不到了。”
没有到天旋地转这步田地,不应该晕眩,蓝宁勒令自己克制。但是,她忍不住想,关止,没时间了。她说:“我找张局,让关止回来。”
王凤点个头,蓝宁又说:“还有都都。”
王凤说:“我给都都的妈妈去过电话,她愿意把孩子带过来。”
邵雪瓯松开了三奶奶的手,稳稳站起来:“不,我去找老张。到了最后关头,总是要求他一次了。”又苦苦笑了笑,往里间病房一望。这一望,是有了无限的感情。她说:“也许老关并不愿意。”
时间便开始变得艰涩,时光仿佛倒流,悲伤如影随形。
蓝宁并不是不熟悉这样的氛围,至少她经历过两次。
她深刻地牢记着外公临终的那刻,也是这样惨淡的病房,她趴伏在外公的床头,外公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她剪短了的发。
邵雪瓯也是用刚才那样坚强的姿势站立起来,在外公的床头,神情有悲哀还有绝望,是全然的无能为力。
外公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如星火,但是他的希望那样大,希望大到可以燎尽蓝宁的心原。
他是这样讲的:“宁宁,该走的总是要走的,活下去的人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让伤心蒙蔽了你的眼睛,阻碍了你的前程,你要过好你的生活,不要让爱你的人在另一个世界里担心你。”
外公还生怕她听不懂,吃力地再问:“你懂了吗?”
她拼命点头,没有哭泣。
时维在一个月前,在他亲人的陪伴下,拖着虚弱的身体搭乘班机回了美国。
那天她去剪短了自己的头发,走出理发店的那一刻,外头开始下起了大雨,她站在理发店的屋檐下,发了一条短信。
“我剪短了我的头发,再长长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
她的眼泪落在手机的发送键上,把短信发送出去。她的眼泪继续扑簌簌落下.和雨一样无法停歇。很快有一条短信回复过来。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