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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青衣咧嘴笑了:“主子,别生气嘛,反正那家伙暂时也收敛了……”
楚逢君凉兮兮瞪来一眼:“当然收敛了,该做的事做完了,他不收敛,难不成还等着本阁去逮他的小辫子?”
“所以暂且偃旗息鼓休养一阵,对您也有利。您瞧瞧,我这身子不也还没痊愈嘛。”青衣撩起袖子,露出臂上一圈圈雪白的纱布。“另外,您派小的寻找昭仪……”
“嗯,如何了?”楚逢君取过案头热茶,揭开杯盖。
“找不到。”青衣答得干脆,也不怕挨骂,“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楚逢君低头不语。
“小的从丰川一路找去了骆城,客栈和驿馆都不见回报,连城门守卫也都说不曾见过她。所以……”
“所以?”
青衣张了张嘴,迟疑了一瞬,仍是接着说道:“所以小的认为,昭仪是真的消失了,您不必费心再找了。”
楚逢君低低舒了口气,双手交握,手肘支在桌上。
他抬眼望见窗外,天光明媚,淡金的阳光洒落窗棂,却是一片严寒刺骨。冬日早已令这座皇城变得坚硬而冷涩,竟连一丝温暖也不觉。
“青衣,你知道么,找不到她,会让我觉得……失败。”他没有转头,只喃喃低语道。
那日与尉迟尚漳在绘月亭中一叙,竟是从辰时直直耗到了申时末刻。他从未想过,自那年之后,他还会花费如此多的时与力在她身上。
青衣一时默然,半晌才应声:“或许,主子可以试着问问其他州郡,说不定会有发现。”
楚逢君点头,“此事就交给你了,青衣。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若是真找不到……那就算了。”
他的暗卫不多,每一人都有独到的用处。所以届时,他不会再纵容自己在“尉迟采”这个名字上浪费时间。
青衣抬袖一揖:“是,那么小的就先往恭州方向……”
“相爷!”
侍从蹬蹬蹬的脚步声闯入两人耳中,楚逢君蹙眉抬眼,不慌不忙地啜饮一口茶水:“慢点跑,究竟是何事叫你紧张至此?”
“唉呀相爷啊,您赶紧逃吧,莫说小的慌张,只怕听了这事,您也慌张啊!”侍从是楚逢君从楚府带来的亲随,说话向来不似外人那般饶舌:“沁姬小姐到了!”
噗!
茶水毫无预兆地从楚相口中直直喷出,跟前的两人躲闪不及,衣袖上都湿了一大片。
“主子,”青衣的嘴角抖得厉害,“您该不会……”
楚逢君狼狈地取出绢帕,擦去嘴角和下巴上的水渍,霍然起身道:“我去躲躲,她若是寻来这里,你们就说本阁尚在霜州还未回京。”
“相爷,人都找来府里了,必定是舒家探到了消息……”
青衣勉力忍着笑,“就是就是,您就从了沁姬小姐吧。”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
“青衣你给本阁记着,这个月的银俸没你的份了!”楚逢君一面擦着衣襟上的水渍一面往内室走去,末了还不忘回头来一句:“绝对不许告诉她本阁在哪儿!”
话音刚落,便听见屋外的院门前传来女子清脆带笑的嗓音:
“逢君呀逢君,总算叫本小姐逮着了吧?哼哼,这回看你还往哪儿躲!”
第六十一章 一波又起(2)
想要甩掉黏人的家伙,这可不仅仅是个技术活。WWw。
年不过十七八的豆蔻少女,身姿最是曼妙。舒沁裹着雪白的狐裘,脚蹬一双麂皮小靴,步伐轻快地蹦入屋中:“逢君,别跑啦,你的衣角我都瞧见了。”
正在爬柜子的楚逢君只得讪讪地停下来,转身,脸上自动开启笑容,一副僵硬得快要抽筋的阵势:
“见舒小姐今日也如此精神,楚某甚为欣慰。”
“呀呀,你这是什么表情?见到本小姐不开心?”舒沁嘴儿一撇,漂亮的水眸里泪光闪闪:“人家专程从釜州赶来见你,你却这副不情不愿不冷不热的模样,可真会伤人心呢!”
楚逢君微笑不语,青衣和侍从则是转过身去,捂紧了嘴不敢出声,直憋得浑身发抖。
“哎,说话呀,好歹表现一下跟人家会面的欣喜嘛。”红袖轻抬,娇俏小手捉住楚逢君的衣摆,“呐,逢君?”
“……请舒小姐称呼在下楚相或是楚公子。”楚逢君浑身鸡皮惨惨,只得将受灾的衣摆一寸寸从素手中救走,“另外,此处是在下与众卿议事之地,舒小姐若是不嫌弃,可先往归蝶苑休息一番,待在下……”
“别这么冷淡嘛,逢君好歹是太祖妃赐给我的夫君呀,夫君怎能这样对妻子呢?”舒沁不依不饶,改为拖住楚逢君的手臂轻摇慢晃,“走走走,咱们去外头骑马!”
“……天气尚寒,不宜骑马。”楚逢君笑得完美无缺,心里直想着要如何将两条缠绕不放的胳膊甩脱。
“那你陪我去茶馆看戏吧!”舒沁眉眼弯弯:这个提议也很不错,嗯!
楚逢君欠身:“茶馆看戏太吵,在下实在不喜身边太多人作陪……”包括你在内。
“那咱们去棋苑下棋吧,我知道你喜欢下棋!”这次跑不掉了吧?
“下棋的话,府里也可以下。”楚逢君趁机扬声:“来人哪,替舒小姐备下金玉水晶棋,再把金庭秀金大人找来!……”
舒沁闷闷不乐地丢开他的手臂,“楚逢君,你总是这样,没事老叫金庭秀来作甚?”
“若论棋艺,自然是金大人比在下略高一筹。”楚逢君笑得越发亲切。
“不要,同金庭秀下棋,那不就是没事给自己找难堪嘛!本小姐才不要跟他下棋!”
“咦?在下倒觉得还好呀,只要舒小姐的棋艺再高上一些,自然能发觉同金大人下棋的乐趣所在。”楚逢君一脸无辜,暗暗损人。
“……”舒沁闭嘴了,半晌,她气鼓鼓地瞪向楚狐狸,“那好,你陪我同他下。”
“相爷,霜州邸报!”
蔫答答的凤眸忽然豁亮起来,如瞬间福至心灵,楚逢君只差感激涕零磕头谢恩了:“好极了,赶紧把邸报送来,本阁要立刻拆阅!”
于是舒沁终于被送出了书房,正义战胜了邪恶。楚逢君长出一口气——世界清静,天下太平,真好。
*****
她不知道自己已在日食大爷这儿待了多久。
总之,肚子饿了就吃,团髻女子从未在食物上亏待过她;觉得困了就睡,团髻女子给她准备好又软又厚实的被褥,还不用担心被日食大爷**。
她觉得这位长千金真的对她很好,若那时她没有殒命,现下必定不会如自己这般,惹出这么多千奇百怪的麻烦来。虽然偶尔说话会不自觉地毒舌,可是她真的很厉害,许多事都能一语命中要害,叫她心服口服地接受说教。
嘿嘿,在“爱说教”这一点上,长千金和楚逢君真是意外的相似。
“尉迟采,起床啦。”团髻女子从光团里跳下来。她今日换了一身玫红色的锦袍。
尉迟采嗯了一声,从褥子上爬起来:“呐,长千金,我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呢?”
“赤帝和九王已在返回帝都的路上,所以……你大概在这儿待了有十日左右吧。”长千金不知从哪里变来一只食盒,所用皆是上好的红木。她伸手揭开盒盖,甜香味并着热气一同冒出来:“吃吧,是你喜欢的年糕和烧麦。”
“唔,谢谢你。”尉迟采微微红了脸,将食盒里的盘子一只只取出来。
待收拾好被褥,长千金就在她身边坐下来,陪着她吃饭。
“长千金,你可以看到赤国发生的事,对吧?那么……我从前那个世界的事呢?也能看到么?”尉迟采咬着烧麦,嘟哝道。
不料一个爆栗子敲来,长千金秀眉一挑:“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喔。”
呜,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那个世界的事,我看不到呢。”过了半会,长千金低声答道,“抱歉。”
尉迟采忽然觉得自己在强人所难,于是立刻摆手摇头:“不不不,不用道歉,我只是问问罢了,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长千金期期艾艾地转过头来看她,忽然嘻嘻一声,咧开嘴笑了:“大采你真是心软呢。”
为毛你也跟着叫大采……尉迟采欲哭无泪。
“是不是因为这样呢,所以你比我更适合陪在小陛下身边。”长千金侧首微笑,再熟悉不过的轮廓下,藏着全然不同的美丽。“我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对尉迟家而言,我必须这样做,才能保存我的家族。对于我而言,只有这样做,我才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活下去的意义?”尉迟采羽睫一颤。
“父亲大人死后,栈哥哥被送走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谈起长千金的真实经历,尉迟采莫名地激动,专心听她说话。“没过多久,娘也去世了,丢下三岁的阿骁。偌大一个家族,我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支撑起它。所以……我请求二叔离开恭州,去皇城任职,并且将阿骁一并带走。”
尉迟采捂嘴惊呼:“我的天,竟然是你让阿骁和尉迟尚漳去帝都的?!你当时不是才六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