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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身为昭仪,让皇帝陛下亲一下抱一下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大家请注意,如果对象是一个年龄刚满两位数的小毛头,身为大龄女青年的尉迟采,就有严重的老牛啃嫩草之嫌疑。
虽然说天骄嘟着小嘴的模样是很萌很可爱啦,那个软软的香香的感觉……
“昭仪,再不吃,菜就要凉了。”
见她满脸粉光,楚逢君用玉箸在她碗边轻敲一记,叮。
尉迟采总算回过神来,愣愣地瞧着对面的楚相。“……啊,怎么了?”
“难道是这些菜不合昭仪口味么?”楚逢君状似担忧地收回筷子,“嘛……看样子昭仪也不想吃了,这就叫人撤了吧。”
说着就要招呼撤席,又被尉迟采抬手止住:“等等,我还没吃完呢!”
他万分愉快地睨着她:“昭仪说快点撤了。”
“不许动——”尉迟采死命按住桌布,朝跟前凑上来正要撤菜的女侍猛瞪一眼。女侍只好悻悻退下,尉迟采这才漫抬贵手,重新执起玉箸:“谁跟你们说撤席了?本宫还要吃,你们着什么急?”
“咦,方才本阁询问昭仪,昭仪不是说撤了么?”楚逢君凤眸半眯。
“相爷听错了。”尉迟采也不同他争辩,继续夹菜。
一双玉箸又迅速压来:“慢着。”
尉迟采杏眸微挑:“相爷这是何意?难不成想饿死本宫?”
楚逢君取走她即将下筷的那盘菜,对一旁的暮舟道:“拿去热一下,还有这两盘。”他又点了另外两道她喜欢的菜,让暮舟一并拿走。
尉迟采讪讪地缩回筷子来:“抱歉……”
忽然想起,那日与他在天枢阁里见面时,他也如是压下了她手中凉透的茶水。
“没呀,有什么好抱歉的?本阁大度得很。”楚逢君笑眯眯地放下玉箸,歪头看着她。
大度,所以才不与你计较出发那日你和陛下玩亲亲。
可他不得不承认,陛下那个举动真是煞到他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啾了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幸亏他瞧见了那小鬼偷腥得逞后冲他露出的诡笑,否则……啧,真不爽。
他瞥着尉迟采微微翘起的红唇,这丫头似乎还在抱怨着什么。
“相爷,咱们都出来四天了,离到霜州还有多久啊?”
他低低叹口气,忍了:“……大约还得四五日吧。”
尉迟采咬着筷子闷想起来:要是再耽搁个四五日,指不准那些乱民又占了哪座城呢。
“别咬筷子,像什么话!”楚逢君蹙眉低斥,“叫别人看去,还当是哪家没规矩的小蹄子呢。”
尉迟采吓了一跳,立刻松开筷子放在边上。
转念想想又觉得奇怪,为啥她要这样听他的话?
于是虚着杏眸问道:“相爷,您平时也是这么教训人的?”
“本阁没那个闲心教训人。”楚逢君垂眸漫道,“只是昭仪啊,您这次出来,代表的可是朝廷的威仪。李帛宁的妹子好歹教了你两日,你也让人家多活几天嘛。”
平日里对他的伶牙俐齿好像突然没了踪影,她憋了老半天,就是想不出反驳之词。
真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第三十章 一波未平(1)
一角锦被搭在榻边,水绿垂帘下现出半截蜷曲的手指来。wWw;细细看去,那只手的指甲似是才修过不久,淡红的指甲油更衬得肤色异常苍白。
景帝的眉心轻蹙,无声立在榻前。半晌,他弯腰将这截手指轻轻放回锦被下,不想反被这五指扣住。
他低头看着腕上这五根手指,骨节曲起处泛着淡淡青白色,似是用了十分力道,然而或许因着榻上之人重病未愈,这一抓,并未让他觉着疼痛。
“……你来了。”太祖妃长舒一口气,喉间仍似笼着痰液,颇为不畅。
景帝的嘴边带起一抹淡笑:“来瞧瞧你是不是快死了。”
闻言,帘后那人吃吃低笑起来,嗓间又是一两声闷咳,待缓过了气,她又道:“……你觉着呢?”
“安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人。”景帝单手覆上她扣在他腕间的手指,“况且,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手上……不是么?”
手背传来一片温暖触觉,太祖妃松开五指,一时无法掩饰周身的颤抖。
“画眉……你把她处理掉了?”景帝俯下身来,轻笑:“还真是干净利落呢。”
“……你不拦着我,倒叫我觉着奇怪。”太祖妃不避他的视线,索性拂开垂帘,现出小半张苍白失血的脸庞。“她事无巨细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居然舍得让我赐死她……”
“无碍,只要你喜欢。”
景帝的笑意清淡如水,又兀自着了三分凛冽。
太祖妃的视线越过锦被,直直落在他眼里,两相碰撞,毫无遮掩。
“……允滦,是你的命令,对不对?”
“唔?”景帝眉梢微挑。
“呵,让尉迟家那个丫头前往霜州,不就是你的命令么……?”太祖妃摇头低笑道,“天骄他,不可能做得出这等决断。”
景帝轻声笑起来:“不好么?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遂你的愿哪……没有金茯苓的滋味,想必也难受得紧,若再让那小丫头封了你的重华宫,只怕那金茯苓可就再也到不了你嘴边了……”
“哼,你以为尉迟尚漳会不明白么……?”
“他当然明白。”景帝颔首,“我与尚漳三十多年的交情,他又岂会不明白我?”
“他会由着你作弄他的宝贝侄女?”太祖妃眸光轻转,眼角掠过一丝冷意。
景帝直起身子,轻笑道:“他为了这事来找过我,不过……也算是不欢而散罢。”
“那么,楚相前往霜州……”
“啊,那个呀……楚逢君他自愿前去不也很好么,省得让天骄操心。”
太祖妃又是一息长叹:“你支开尉迟家那丫头,除了给我留口气以外,还揣着什么打算呢……?”
“我有何打算,你莫非不知?”景帝在榻边缓缓坐下。
美眸无声眯起,太祖妃睨着他的一泓侧影,抿紧了嘴唇。
景帝的眸光扫来,沉沉带笑:“……霜州,不也离枫陵郡近得很么。”
太祖妃猝然瞪大了双眼。
***
灰白的天幕上,一道黑影疾掠而过,带起一声猛禽的锐利呼啸。
“那是苍鹰。”楚逢君指着渐渐飞远的那点墨色,“霜州有不少养鹰人,自行捕捉或是高价买来幼鹰,再花费上数年来教它们捕猎和传信。”他转过头来勾唇一笑:“如何?昭仪若是有兴趣,等到了霜州城,倒是可以遣人去弄一只来。”
尉迟采耸耸肩:“弄来干嘛?又不能当金丝雀养着。”
“哦呀,昭仪喜欢金丝雀?本阁可要好好记下了。”
“……相爷。”她哭笑不得地转眸看来,正对上楚逢君别有深意地笑容。
“嗯?”
这厮着一袭玄青底流云百福纹锦袍,外罩深黑貂裘,脚蹬同色毡靴,从内到外捂得密不透风,只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露在袖口外执了马缰,他的骨节匀净,张握间隐隐透出属于男子的英挺气质来。
尉迟采别过眼去,只觉脸上有些发烧,随口道:“……啊,没什么。”
“昭仪的脸红得真厉害。”楚逢君忽地蹙眉,抬手来试她的额际,“莫不是受了寒?”
“……唔,大概吧。”她侧头,覆在额上的大手也随之抽走。楚逢君盯着她瞧了一阵,沉声道:“依本阁看来,昭仪还是回马车里乖乖坐着比较好。”
“可是车里很闷啊……”从帝都出发到今日,她已连续乘了四日马车,尽管车厢里的座椅上铺了软垫,然而路况实在够呛,一连几日坐下来,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她抿唇苦笑:“呐,我好不容易才叫暮舟答应让我骑马,相爷总不能这么快就赶我回去吧?”
楚逢君半眯着眼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穿这么少,你以为你是来使美人计的?”
“啊,我这就去穿厚的!”
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尉迟采乐呵呵地掉头回马车边,取来车上的银狐裘袍裹好。
楚逢君哂笑一声:“昭仪啊,您这么激动作甚?”
“难得出来一趟么,总不能还跟待在宫里一样。”
她虚着眸子抬头看天,浓重的灰白色云团随风缓慢移动,太阳全然躲去了云后,使南下的风愈见阴寒。
那个世界也快下雪了吧?她离开那边已有三个月,不晓得发现她失踪之后,阿骁那个小魔头会不会难过……也不晓得,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楚逢君凤眸轻扬,凝视她的侧颜。银狐裘衬得她肌肤晶莹雪腻,发丝散落肩头又是一片极浓极重的黑,而她望向天空的眼,他却有些读不懂了。
……她,究竟是尉迟家同皇族开的玩笑,抑或是侥幸从夜枭冰冷杀机之下逃脱的那一缕幽魂?
半晌,剑眉不禁微微蹙起。
是或非,他曾自认对她再熟稔不过,如今却也无从分辨。
哼,尉迟采么……无论如何,他不会放过她。
“相爷!”
侍从打马而至,双手奉上一只茶色绫面的小册子:“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