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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她又同你说了什么?”太祖妃盈盈勾唇。
“她说,你在重华宫听闻了天骄降生的消息,一连哭了许多个晚上。”景帝似是十二分愉快,“我到现在也好奇得很呢。那时候,宛儿可是为了我移情别恋而落泪?”
“哈,你这自信未免来得唐突。”太祖妃笑得恶劣,“赤允滦你听好了,我舒宛活了这几十年,只爱过赤凤卓一人。这个答案,你喜欢不喜欢?”
“喜欢啊,至少到了最后,只有我能陪着你。”
景帝如是说着,将太祖妃揽入怀里,轻轻拍抚。
太祖妃垂下眼帘,凝在眼角的一粒泪星悄然滑落,口中呢喃:
“对呢……到了最后,只有你陪着我。”
*****
申时,尉迟采乔装打扮一番,跟着楚逢君的马车一道离府。待到天策坊一条小巷的拐角处,马车略微缓下速度,车帘掀开,作相府寻常小厮的灰布衫打扮的尉迟采跳下车来。
“万事小心,若有任何麻烦就使用焰火弹,嗯?”楚逢君自车窗探出头来再三叮嘱。
“我明白,你也小心。”尉迟采紧了紧褐布腰带,拍拍挂在那儿的口袋,“我走了!”
及至确认尉迟采安全离开天策坊,楚逢君舒了口气,放下车帘,低声吩咐道:
“去西城门。”
皇城的南华门前边着一辆青幔小马车,车上之人不时地撩起车帘,查看外间状况。
忽然听见车夫刻意压低的嗓音:“王爷,有人来了。”
寿王嗯了一声,“不必惊慌,请长千金上车便是。”
“请问这是殿下的……”帘外女子脆亮的话音未落,便闻车夫讨好似地道:“正是正是,您赶快上车吧,王爷都等了好一阵了!”
尉迟采讪笑着被推入车厢,寿王扬唇颔首,转眸一瞥脚边的香印,“点刚好,长千金来得正是时候。”说罢将椅上一叠衣物交给她,“赶紧换了,秦将军那边已部署妥当,只待南华门前的羽林卫交接完毕,咱们就进去。”
“唔。”尉迟采应着,将这叠衣裳抖开来——正是羽林卫赭红底双兽首护肩的制服。
“你换吧,时间不多了。”说着,寿王起身撩开车帘,钻了出去。
尉迟采颇为悻悻地瞧着他坐在车夫身边,自车外将帘布压紧,心知是害怕她走光,于是弯了弯唇,轻手轻脚开始更衣。
中衣,罩衣都不是问题,比较麻烦的是最外一层的牛皮护甲。这种护甲与阿骁所用的重铠不同,类似于马甲褂子似的轻甲,穿上后须得结扣。尉迟采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半天,还是不知该如何扣好那一排复杂的玩意。
“怎么,需要帮忙吗?”寿王略带揶揄意味的问题自车外传来。
尉迟采涨红了脸庞:“……那个,殿下……这护甲要怎么弄?”
“我来罢。”
寿王重新钻进车内,倒是并未对眼前这身过于秀气的男装发表意见,老老实实地替她系好结扣,拍拍她的肩:“待会把头盔也戴上。还有,羽林卫交接所用的令牌,你带上了吧?”
“嗯,在这里。”尉迟采解开腰间的口袋,取出那枚黄杨木的令牌给寿王看。
寿王正要开口,这时二人便听见车外不远处传来的隆隆声响。
“……是羽林卫的重靴。”寿王略微眯起眼眸,浅褐的瞳子下似有杀机深藏,“看来是秦将军的命令到了,这些人都得遵照将令前往紫华馆与金岳馆那头。”
“世子业已将禁苑内的部分羽林卫替换,届时只要从南华门往馥宫一路顺畅,想来咱们进入永熙宫与碧玺殿,并非难事。”尉迟采说,“不过……现在除了小陛下的所处位置能够确定之外,太上皇在哪儿大家却都不清楚,这要怎么做?”
闻言,寿王蹙起眉峰。
四哥他莫非……
重靴声越来越近,车夫谨慎地车架后撤一些距离,隐入皇城西南角的拐角后。车内两人噤声不语,静待这批羽林卫离去。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重靴声终于消失在东面。紫华馆在城东,而金岳馆与青雕馆则在城东南,羽林卫断不会经过西南角,寿王一行藏身于此也不曾被人发现。车夫催动马蹄,驾车驶回南华门前,便发现门前的四名守卫面貌陌生,显然是已完成交接。
“王爷,人换了。”车夫掀起帘布一角,对车内低道。
“好极了,咱们走吧。”
*****
此时的重华宫。
“什么!”太祖妃瞪大美眸,而跟前跪伏的三喜则是将头扣得更低:
“……娘娘,您没听错。固守禁苑的羽林卫突然被秦鉴秦将军调走,说是接到消息,有乱贼欲趁新年朝贺之时行不轨之图,令羽林卫前去加强礼部司与城防司的守备……”
“不必再说了,哀家明白。”太祖妃沉声一笑,侧首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宫中如今还剩多少人?”
“……回娘娘,不过两百。”
太祖妃缓缓点头,鸦黑眸底掠过一抹阴狠凌厉的锐光:“哈。想不到啊,这一次他秦鉴的玩笑可开得真大!”
“娘娘,那咱们……要怎么办?”三喜浑身颤抖地抬起头来,“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烟渚那个贱人……前天晚上就把咱们的事给抖落出去了吧?”
“无碍,釜州师与临州师已在翡城外驻扎,想必秦鉴是得到了消息,明白左右威卫动静太大,就趁机以此借口将羽林卫调离禁苑……”太祖妃似是在喃喃自语,然唇边的笑意愈见森冷:“真是主仆一条心啊,哀家养兵千日,这会子竟是全数倒戈了么。”
“娘娘,这……”
“娘娘!”一名女侍急匆匆跑入琅玉轩内,小脸上半分血色也不见。她连施礼都顾不得,颤着嗓子道:“娘娘!外头、外头来了个杀人的……”
太祖妃冷哼一记,扶着三喜的手起身:“重华宫外的羽林卫,一个都不剩了?”
“回娘娘的话……一、一个都不剩了。”女侍忍不住瑟瑟发抖,“您快想想办法罢,外头那个杀人的……那真真是阎罗王再世……”
话音未落,便有一道惨呼声自外殿贯入众人耳内。太祖妃一凛,忽然听得女子极曼妙清亮的嗓音,俨然已在琅玉轩外:
“宛姬,多年不见,何不出来一叙呢?”
第一百零九章 站在尽头,等你到来(2)
羽林卫调离禁苑后,寿王带着尉迟采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行,顺利进入馥宫暖阁下的密道。wwW、寿王点亮了火折子,由尉迟采引路,两人加快了脚步往密道尽头赶去。空荡荡的地底通道,两人的脚步声与呼吸声都异常清晰。
尉迟采不时回头瞧上一眼,眉心有些古怪的蹙痕。
“怎么了?”跟在她身后的寿王问。
撇了撇嘴,尉迟采摇摇头:“兴许是我听错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还有一道脚步声紧跟着他们而来呢。
约摸一刻钟后,两人抵达密道尽头。尉迟采启动了天枢阁画帘后的那只兽头机括。随着铁链被哗啦啦吞回兽口中,一条透着微光的缝隙自兽口后的墙上现出。
“这就是门,外面乃是天枢阁的偏馆。”尉迟采如是说着,手上小心翼翼地拉开石门,将隔在墙面上的画轴掀起。专属于天枢阁的油墨气息与些微霉味一同钻入两人的呼吸中。
寿王灭了火折子,与尉迟采先后爬出这方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口。
“出了天枢阁往东北方走,便是陛下所在的永熙宫。现在的守卫不多,待会遇见留守此地羽林卫,就亮出你的令牌来。”寿王说着,替她正了正头盔与护甲,眼底漾开一片异样的温和光晕。“……楚相他,当真好福气。”
“唔?”尉迟采眨眨眼,心里忽然明白过来什么,遂闭嘴不言。
寿王笑了笑,转身道:“走吧。”
尉迟采忽地眼中一紧,再度扭头朝密道口那卷画轴的方向望去。
……真是见了鬼了,幻听吗?
*****
“纵是急着想要见我,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罢?”
太祖妃在三喜的搀扶下施施然迈出琅玉轩门,丝毫不掩袖上的褐色血迹。她挑眉扬唇,展开极雍容优雅的笑颜:“高裕荷,这许多年了,你的性子竟是一点也没变呢。”
闻言,枫陵王妃轻哂:“彼此彼此,你不也还这样么。”
两句看似故人叙旧的寒暄,语间竟已锋芒毕露。伴在枫陵王妃身边的赤英尧亦少不得礼数,躬身抬臂向太祖妃一揖:“英尧见过太祖妃娘娘。”
“哈,这不是咱们的世子吗?”太祖妃抬袖掩唇,笑得可亲可爱,“许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许久不见……嗯。赤英尧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勾动嘴角,望向自家母妃。
“宛姬,你我心里都明白,客套免了,这胡话也不必再说下去。”枫陵王妃捉过赤英尧的手,卷起袍袖,将他腕间那枚乌金镯子摘下来。“这镯子意味着什么,恐怕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你更清楚。至于戴着这镯子的我儿英尧是何人物,你也心知肚明。”
“唉呀呀……高裕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