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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馆丞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还不就因为咱们赤帝陛下莫名其妙罢免了尉迟家宗主的官职,咱们临州的刺史大人可是那位尉迟大人的门生,您给说说,刺史大人除了看着点不闹大,还能做什么?”
……都这个份上了,还不算闹大么?王妃冷笑一声,侧首望向身边的梁佑微,眼中若有所示。
“得,您二位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小人这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了!”馆丞向两人拱拱手,王妃与梁佑微还礼:“多谢馆丞大人。”
待馆丞走得远了,王妃悠然荡来一眼,似笑非笑地睨着梁佑微:
“你说,这会是谁出的馊主意?”
“我如何知晓?被锁在那个石屋里这么些年,早就闹不清楚外头的局势了。”梁佑微低哼道,双手拢进袖子里煨着暖,“尉迟尚漳对尉迟家还能有几分忠诚,这谁也说不清。”
王妃笑了笑,“这话在临州可乱说不得,临州的学生们既能以尉迟尚漳免官之事向衙门发难,这就说明学生背后,定然有一股强大的势力作后盾。否则凭那些个小兔崽子,怎可能掀起如此大浪来?”
梁佑微又是一哼,“那依咱们老谋深算的王妃看来,究竟是何人在背后动作?”
“我还老谋深算?若我真如你所说那般能耐,还用得着大老远地跑来帝都么……”王妃摆摆手,“得了,赶了这么些天的路,早点歇着吧。”
“待到了帝都,我真能见到九王殿下么?”梁佑微忽然问。
王妃抱臂歪着脑袋凝视他,“呵……我着实弄不明白,梁佑微,你为何要怀疑尉迟尚漳?”
“多年以来,想要我命的人不在少数。其实当初你以姚念琴姚夫人的名义写信与我,我就在怀疑你的立场为何。”梁佑微负手望着廊外,“不过,我一直把这位写信人当做尉迟尚漳,在我看来,毕竟他是尚澜大人的亲弟,是最想弄清事情真相的人——当然,如果他不是为了宗主之位而陷害尚澜大人的话。”
王妃半掩着美眸,“如此说来,你是怀疑尚澜大人的死,其实与尉迟家内部夺权有关?”
梁佑微轻笑一声,转身望向王妃。
“要知道,尚澜大人是尉迟一族在帝都的势力代表,随着尉迟家势力的扩张,尚澜大人逐渐掌握了许多致命的秘密,不过十年,帝都众家便唯尉迟家马首是瞻。尚澜大人手腕了得,而尉迟家的势力,很快引来了麟华帝、景帝以及帝都众家的忌惮……”
王妃眉心一蹙,红唇抿紧。
“我成为尚澜大人的记室时,尚澜大人已官至内史,他如何与众家宗主周旋,我自是一清二楚。你说要打败这位盛极一时的大人,若不能从外部攻破,那么,何不从家族内部下手呢?……呵呵呵,也就是培育一名新的‘接班人’。”
“尉迟尚漳不是那种人。”王妃转开目光,“你不必再说下去了,剩下的话,去帝都告诉九王罢。”
梁佑微嘴角扯开,笑容似是带着三分恶意:“这就不能接受了?我不过是陈述可能的事实罢了。毕竟他尉迟尚漳是踏着尚澜大人的鲜血上位的,你敢说不是吗?”
“我累了。”王妃眼底现出再明晰不过的厌恶之色,旋身往自己的客房走去:“歇着吧。”
梁佑微冷冷笑了两声,亦是转身进屋。
……
可是两人间的这番话,令枫陵王妃难以成眠。
是的,她不曾想到过这样一种可能——如果尉迟尚澜死于亲弟之手,那么……那位长千金的死,也极有可能是他所纵容的。
想到那个活蹦乱跳的尉迟采,王妃不由得蹙紧了秀眉。
若真是那样……尉迟尚漳他,必定也不会放过这个尉迟采。
夜深了,官驿外隐隐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王妃枕着绣枕,慢慢阖上双眼,心头却有一团翻腾不止的酸楚滋味。
忽然,窗外疾速掠过一道黑影。
王妃默然思索间,只觉喉间乍然一冷,睁开眼来,一泓寒光烁烁的刀锋已凑上她的脖颈,只要握刀的手略略下沉便可切开她的咽喉。
锦被下的身躯瞬时僵住,王妃虚着美眸试图看清榻边的蒙面人,轻问:“……夜枭?”
“王妃好记性。”榻边的人似乎并不惊讶她的警觉,“不错,我是夜枭。”
“许久不见,这就迫不及待地要抹我的脖子了?”王妃冷笑。
“只要王妃交代出尉迟采的去向,我等自然不会动您一根寒毛。”
王妃低声笑了起来,嗓间满是讽刺之意:
“夜枭么……当初凤卓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建立一支绝对效忠于他的秘密组织。想不到啊,今日他的秘密护卫们,竟然将刀锋比在了他最心爱的王妃的脖子上。”
夜枭叹了口气:“王妃,您既是先主之妻,我等不愿伤您。劝您还是快些说了吧。”
“呵,可笑!”
王妃扫一眼刀身,以肘缓缓撑起自己,夜枭不敢乱来,只得随她的动作将刀锋一寸寸后移。及至王妃坐起了身,夜枭终于有些耐不住了:“王妃,夜枭的耐性恐怕不及您想象中的那么好,若再拖延,别怪我不念旧情。”
“不就是你们抓走了尉迟采么?这会子还敢来问我要人?”
“什么?”
闻言夜枭一愣,王妃却趁势忽然向后仰身,猛地扬袖冲夜枭的面门丢出一把粉末!
*****
最近叫文殊院头大的事越来越多。
裴晋翻看着自各州新呈上来的书函,竟无一例外的都是替尉迟尚漳陈情、吼着要赤帝查明九王旧案之真相的内容。这种信函,给天骄送去一份尚可,但若是都丢去他跟前,只怕那位小陛下会疯的罢。
“怎么连纶州也来瞎凑和了?”裴晋搁下一封书信,指尖笃笃笃敲在纸面上,“恭州、临州、昱州已经够难解决了,纶州又是何时冒出这坏苗头来的?”
一旁站着的修编很是无奈,“少师大人,这……到底纸包不住火,尉迟尚漳大人被免官与那九王旧案,莫非真有什么隐情?”
裴晋登时狠狠瞪来一眼:“手无证据,莫要信口胡说!把信送去中书省,交由中书令楚大人批复,这冤大头本师可实在没兴趣当下去了!”
修编讷讷地接了命令,只得揣着书信退下。
裴晋深吸一口气,慢吞吞撑着桌案站起身来:
“来人,随本师往尉迟府走一趟!”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是尉迟家闹腾出来的麻烦,自然要物归原主才行。
*****
此时的相府。
用完午膳,尉迟采百无聊赖地坐在画堂内发呆。
回想起昨日自己与楚逢君那般亲密的举动,不知为何,她总觉着心里很有些歉疚。
……那个在梦境里拽着湛哥哥的衣裳不允他走、哭得伤心欲绝的小姑娘,是真正的长千金,而非她尉迟采。所以,那个对她十二分温柔的男人承诺会护她一生一世,也只是对长千金的承诺,一切皆与她无关。
自从来到赤国之后,她就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尊贵无伦的尉迟家长千金,还是来自异世的一个劣质替代品?她很庆幸自己学表演出身,以为能凭借她所学的本领,将那位素未谋面的长千金扮演到极致——可不就她便明白过来,只是脸与气质的相似,那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她不得不承认,长千金这个角色,她演得很失败。
以至于……几乎陷自己于死地。
那么,楚逢君究竟是将她当做真正的长千金来看待呢,还是——替身?
“……啧!”尉迟采甩甩脑袋,蜷起双腿靠在美人靠上,而后把脸埋进臂弯里深深吐纳。
她讨厌这道思考题。
吱呀,门扉开启的轻响钻入耳中,随之到来的是熟悉的嗓音:
“这副模样是怎么了,为何把自己关在房内?”
楚逢君在她身边坐下,瞧着她闷头鸵鸟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仍不见尉迟采抬头。楚逢君睨了她半晌,无声收敛起面上的笑意。
若换在往常里,她早就昂起脑袋质问他干嘛要笑,再吼吼着不许笑什么的。
终于,楚逢君苦笑着投降:“我都提早回府来陪你了,你这又是在闹什么别扭?”
“……”鸵鸟姑娘慢腾腾抬起脖子,现出一双神情诡异的眼睛来。她的刘海有些乱,楚逢君勾唇一笑,抬手替她梳理额前的乱发:“说啊。”
鸵鸟姑娘唔了一声,眉心紧了紧。忽地只觉脸蛋被一双手从臂弯间挖起,楚逢君凑上来,在略略撇着的红唇上印下一记轻吻。
尉迟采似是回过神来,杏眸带着异光微微睁大。
楚逢君嘴角一抽:“瞪什么瞪?以前你被天骄那臭小鬼偷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
尉迟采扁了扁嘴唇,“唔。那是因为亲吻我的人不一样呀。”
“不管是谁亲吻你……啊不对,被我亲吻,你怎么还能如此镇定地同我讲话?”楚逢君有些哭笑不得,薄唇再度凑上去,在她嘴角偷得一记香泽。“你个怪丫头,都不会害羞么?”
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