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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闹出些事来。而彼得为了新政的顺利实施,不得不忍一时之气;且由他们张狂一阵子。
但是这年十月;彼得身边的重臣——奥斯特夫,在一个清晨突然被刺杀,死在了去往皇宫的路上。
这件事在莫斯科闹得沸沸扬扬,彼得也深为愤怒。可是还没等他彻查出凶手,又有一位朝中重臣被暗杀!由此,针对推行新政的沙皇一派人物,在半个月内接二连三地遇刺,其凶手出手之快、狠,少有所见。这些被盯住的目标,人人都没能逃脱死亡的宿命……
素皑在山上,也对这件事有所耳闻。但她让奇怪的,是凶手为何那么容易得手,即便技能高超,暗杀手法独特,那些大臣们身边也还有人保护,为何凶手百发百中。况且,据传言,被杀的人全都是乱刀砍死毙命的,手法残忍狠毒,尸体大多面目全非。
这样说来,也真是奇怪。如果真要杀人,何不用枪?那么多人,竟然无声无息地被砍死,每一次都未能及时地惊动卫队。为什么?这一切都让人匪夷所思。
素皑因为好奇,也因为无事可做,遂让朗逸下山,偷偷去检查过一个遇刺士兵的尸体。带回来的结果让她大为吃惊。可饶是她聪明绝顶,也锊不清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更弄不清这暗潮汹涌的政局。
后来她便听了芷柔朗逸他们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如今生活平静,实在是不应该再涉这些纷争。
这几日,因着朝中事多,彼得被搞得焦头烂额,也无暇顾及素皑,只是让人来告诉她,保护好自己。
素皑了然,也不想牵扯这些烂事儿,只是自从探查出了暗杀的结果后,她一直有些心浮气躁,不平静地很。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事,却又弄不清到底是什么。
翌日,素皑带着小轮子和朗逸出门,去一家马场跑马。
这家马场是彼得曾经给素皑推荐过的,说是马好,驯马师也好。
驯马师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素皑自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直到马跑过一圈后她回到马场,看见驯马师在给马喂食才想起来——敖登!那个四年前曾被她救过一命后又离开的准噶尔人。
她那时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并不深刻,也并未同他说过几句话。只是对芷柔指使他干活的样子还留有几分记忆。那时候他似乎乞求离开,而奥斯特夫也说过会为他安排工作,难道便是这个马场的驯马师?
“几年未见了,你是否还记得我?”素皑牵着马走上前去,淡笑着问敖登道。
敖登刚放下木桶,回过头来看着素皑,似乎才慢慢认出她来。立刻跪下道,“皇后陛下的救命之恩,奴永世难忘。”
“这就是奥斯特夫大人为你找的工作?”素皑随意地问道,特意换成了蒙古语,这让她觉得亲切。
敖登似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呐呐道,“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俄语。对家乡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素皑惊奇道,“哦?是吗?可巧,我也是呢。除了汉语以外,蒙语和满语都快忘光了!”
敖登听后,憨憨的笑容更大了,试着换成蒙语慢慢与素皑交谈。
俩人的谈论多数是围绕着马匹的习性和驯服,敖登显然是个中高手,彼得说的一点不错。而素皑也不差,与之相谈竟也能谈个把时辰。
及至素皑离开,她也没再去跑马,而是一直与敖登谈论马匹,显得兴致勃勃。朗逸和小轮子在一旁对视了几眼,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并未插话。
很快,太阳渐渐落山,11月的莫斯科郊外寒冷异常,素皑便向敖登告辞回去了。
一路上,素皑心神不定,眉头深锁,直到回了住处也没好多少。朗逸怕素皑有事吩咐,便一直在近前伺候。
“主子,您一直神思不定,可是出了何事?”
素皑摇摇头,完了又轻轻点头,看着朗逸道,“他不是准噶尔人!他是土尔扈特人!绝对不会错……”
朗逸一怔,“主子说的是那个——敖登?”
“没错!就是他。算算日子他也才来俄国四年,干的又是驯马的工作,与人交流应该不多才对,他却说自己忘了蒙古语,习惯了俄语?再者,他虽然故意调整自己的口音,准噶尔部与土尔扈特部又同属厄鲁特蒙古。但是这两个部落之间,口音仍然有细小的差别。我在准噶尔一战前曾经仔细研究观察过这个民族,不会错的!他是土尔扈特人,不是准噶尔人!”素皑轻拍桌子,奇怪道,“他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留在莫斯科城?他又为何从准噶尔来……太奇怪了!”
看着素皑凝神思考的样子,朗逸也试着道,“主子说的,是哪个土尔扈特?是至今留在博尔塔拉河流域的土扈,还是多年前已经迁居伏尔加河流域的土扈汗国?”
……
素皑猛地抬头,看向他,“伏尔加河流域……土扈……”素皑喃喃着,“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可是,他为何从准噶尔来?没道理啊……准噶尔,准噶尔,准……”素皑自言自语嘀咕着,片刻后,像是想起什么来了,立马吩咐朗逸道,“你去查,这个敖登这几年来都干了些什么,与什么人有来往!还有,你前几天告诉我的那些被暗杀的人,你现在再去查他们的尸体,看看有什么变化!要快,我明天要知道结果。”
朗逸得令,立刻应道,瞬间就去点人出发了。
素皑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已经飘起的鹅毛大雪,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恐惧感渐渐像藤蔓一样开始缠绕着她,丝丝入扣,直到入骨。她伸手把脖颈上的红线拉出来,那根红线早已磨起了毛边,颜色也很黯淡。素皑摸到那入手即凉的东西,心才慢慢安定下来,唤芷柔进来服侍休息。
第二天还没到午膳,朗逸就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他带回来了两个消息,第一,敖登的确不简单。他经常性地利用驯马师的身份在马场见一些大臣或贵族。其中就有如今暗中支持反对派的贵族门阀中的灵魂人物。第二,那些死了的人,虽然被大量刀伤覆盖表皮,但是朗逸悄悄刨开尸体,却发现他们的内脏早已溃烂腐蚀,入眼极其惨烈!
“主子,陛下是近几个月来才被某些大臣带去这家马场,认识敖登的。而且,沙皇陛下对敖登的驯马技术十分推崇,常常交口夸赞。”朗逸低声回报道。
素皑点点头,所有的事都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来自准噶尔的敖登实际上是土尔扈特人;彼得去往敖登所在的马场并且对他大加赞赏;敖登何以隐藏自己土扈人的身份;敖登并不愿意与素皑有丝毫牵连却与如今的反对党派紧密相连;被暗杀之人的死相;凶手刻意隐藏的真实杀人手法……
“未免连累公主,奴还是自行离去要好……”
“宸宸,你如果觉得无聊,这里倒是有个马场可以推荐,驯马师可是一流……”
“皇后陛下,在下可以为敖登安排在莫斯科的工作,他绝不会再被误认为准噶尔奸细……”
素皑没什么心情用午膳,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像是有什么惊天大事要发生!所有的事情渐渐在她脑海里连成一线,这些背后的谜底就快要揭开!
土扈……伏尔加河流域的土尔扈特人……
“公主,奴才有要事回禀!”门外小轮子的声音打断了素皑的思考。
“进来。”
小轮子急匆匆地走进来,看了看朗逸,道,“公主,皇宫里传来消息,说沙皇陛下今日午后会召见昨儿马场的驯马师,让他进献马匹供陛下玩乐之用!”
素皑大惊,赶忙问道,“是不是敖登?”
小轮子摇头,“不清楚,但陛下对那个敖登赞赏有加,想必就是他了。”
素皑一听,站起来,便想往外冲,口里吩咐小轮子备马,她要去皇宫一趟。
朗逸赶忙拉住她,神色焦急,“主子,现在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素皑挣开他,“顾不了那么多,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真是太天真了,以为彼得死了或废了就能万事大吉吗!?一群蠢货!自己死了不要紧,连累的是几万土扈百姓!或许还有准噶尔人!他们也太小看我大清了,虽然策妄和咱们不对付,但准噶尔毕竟是大清的一部分,哪有把自己人卖给外人的道理!”素皑说着,就紧催着小轮子去备马。
朗逸听了她的话,自己一想,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但他是素皑的卫队长,一定要保护公主不受伤害。
“主子一定要去,请允许奴才随同前往!”朗逸请求道。
没想到素皑却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今日只是去看看,人多了反而让人起疑。而且我怀疑,昨天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