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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道,取消四公主的封号,改“明珏”二字为“鸾宸”,另加“长”字以示尊荣。所以,以后四公主的称谓为“固伦鸾宸长公主”。
“鸾,凤凰之属。宸,极也,北极星,喻指帝王……,”永和宫内,宫女扇茉惊呼道,“好高贵的封号!”
德妃死死地捏着一根墨玉簪,冷冷道,“鸾,鸾凤和鸣。宸?别忘了,这个字自崇德年间以来,谁敢用!?谁敢提!?”说完便扫翻了一杯茶水。
扇茉瞧见吓坏了,赶忙跪地请罪道,“奴婢该死!奴婢蠢笨,胡乱解释的,娘娘别生气,娘娘息怒……”
德妃看她惊吓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淡笑道,“你没有错,就要那般解释,就要那般!”
扇茉惊恐地抬头看了一眼,轻轻道,“是。”
胤禩把亲笔黄封的圣旨递给素皑,这是他亲自来宣的旨。
死气沉沉的寝殿内,胤禩笑了笑,在素皑耳边轻道,“他终究舍不得你受苦,鸾宸长公主。”
素皑抬起头,扯出一个笑容,很明亮,很苦涩。
她转过身,眼泪滴在地上,她的明明昭昭,她的双玉为珏,她的琴瑟在御,她的莫不静好……没有了,都没有了。从此以后,她是一只华丽的凤凰,美玉为食,金丝成衣,永远也得不到自由!永远!
身后的胤禩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素皑点头,拼命点头。
“那你为什么哭……?”
九月底,固伦鸾宸长公主终于要从大清出嫁,嫁去遥远的沙俄,这于普通大清百姓来说无比陌生的国度。
从此以后,京城中四公主的传言将会渐渐消失,能记得她的只有愿意记得她的人。
有很多人要和素皑告别,她只见了三个人,一个张廷瓒,一个胤禛,一个……皇太后。
见张廷瓒,是为了告诉他,她不在了,多年的心血,交给他和他们。
见胤禛,是因为多年的情义,就算得不到他的谅解,也要好好道个别。
见皇太后,是因为有些帐,还没算清楚。
“你明日便要出嫁了,今日来请安也算得适宜。”皇太后舒心地笑笑,“对了,哀家为你准备的嫁妆你看了吗?喜不喜欢?”
素皑淡淡地笑了,“太后,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道别。”
皇太后眉头微皱,“哦?你有别的目的。”
“是。嫁妆那些我并不缺。我对太后只有一个要求,唯一的一个。”素皑笑道。
“说说看。”皇太后正色道。
“我离开可以,但是,皇太后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查出德妃还告诉了谁。查出来以后,死。至于德妃,死。”素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对皇太后来说,应该不难吧。”
安神香袅袅地燃着,片刻后,皇太后点点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我答应你。”
“谢太后。”素皑施了大礼,而后转身,离去。
“素皑!”刚走出两步,皇太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保重自己…原谅我……”最后三个字淹没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几不可闻。
素皑顿了顿,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继续~
16913
关于出嫁这日的事情;后来在素皑的记忆里总是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是不愿意去想还是真的就不记得。这日是怎么拜别皇太后,怎么去正殿拜别康熙的;她仿佛一只被、操控的木偶,浑然无知。至于周围有哭声;有人在大声吵闹;有人愤怒,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神情凝重;有人满面冰霜……她就像待在一堆大红色里的玩偶娃娃,眼里也只有红色。
直到她即将踏出皇宫;身后有人在高声疾呼,却不是她熟悉的名字素皑,而是一个字——燃。
刹那间;她像是被雷劈中,瞬间动弹不得,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她怎么能不和他告别呢?她怎么能无视大殿上他悲伤的目光?她走得干脆,什么都不要了,难道也不要他了吗……
素皑掀开朝冠上的红盖头,转过身,看着远处的身影疯了般朝她跑来。
很多人都忘不了素皑公主出嫁那日廉郡王的状态。金殿上,他还是如以往一样默默地站在那儿,连十四阿哥都眼中带泪舍不得四公主离去,他却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公主告别完了走出大殿,大概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他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推开众人,疯了一样冲出大殿,谁也喊不回来,边跑边疾呼着什么,风太大了,许多人都没听清楚。
而御座上的帝王,就这样冷眼看着这一切,安静得像是时间在他身上定格。没有制止什么,更没有说什么。
北京还是深秋,而蒙古许多地方已经进入了初冬,第一场雪早已覆盖了草原,推开马车的窗户,凌冽的寒风冷而刺骨。
“这么冷的天你开窗户,冻着了公主怎么办!?做事不用脑子!去,前面伺候去!让秋霜丫头过来!”素皑迷迷糊糊地醒来,就听见马车外面,芷柔在低声斥骂新的丫头。她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春草,她的众多陪嫁丫鬟之一,方才似乎是她在马车里伺候。
“芷柔,进来。芷柔?”
芷柔一听素皑在叫她,也顾不着训丫鬟了,赶忙掀开帘子进来。
素皑瞧她头发衣服上都是雪,便把小笤帚递给她,顺便给了她一个手炉,边给边道,“都是些小丫头罢了,你随便说两句就得了,用不着这么嚷嚷!看吧,一会儿小丫头准得哭,”素皑叹了口气,“怪不容易的,跟着我,路途万里跋山涉水,这辈子说不定都回不去了,你还这么骂她们。”
素皑口气很轻,但芷柔却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素皑抬头一看,手炉笤帚都没接,眼眶都红了!正待安慰两句,芷柔姑娘的快嘴就来了。
“奴婢是为公主着想啊!正是因为路途遥远,国度陌生,所以公主身边的人才更需要可靠谨慎!奴婢是不想让他们觉得,公主像是被发配到那么远去的,做事那么不上心!这次离开,您就只带了奴婢和小轮子两个老人,翠微她们那些园子里的老人您都不带上,不然哪儿有这么多事!”说着芷柔愈发难受,哭得凄惨,“哇呜……公主说的是背井离乡,可这些陪嫁队伍里的,谁不是背井离乡?包括公主,难道便不是背井离乡吗?!谁心里不难受?可是难受就有资格不好好做事吗?公主宽宏不责怪就可以懒散不上心吗?……要说心里难受,谁又比得上公主,难道还许得她们逞脾气不成?”
一时间,素皑有些呐呐,看芷柔哭得那么伤心,她伸出手,把芷柔抱在怀里轻轻安慰,“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你说得对,谁不是背井离乡,谁不是离家万里……奴才们心里有气,欺一欺我这个‘宽宏大量不管事儿’的主子,兴许就解气了。可咱俩呢?心里不痛快找谁撒去!”素皑摸了摸她哭花的脸,柔声问道,“丫头,你可怪我?把你带到这冰天雪地又遥远的土地上来,过着毫无希望的生活。我没有向安排折柳那样为你安排个好前程,你可怪我?”
芷柔拼命地摇头,“能跟着公主,已经是奴婢最好的前程了。折柳姐姐是因为有那个两心相悦的人,所以能白首不离。奴婢没有姐姐的福气,但奴婢有姐姐没有的福气,能一直跟着公主。公主到哪儿,奴婢就跟到哪儿!奴婢早就想好了,将终身不嫁,一生随侍公主左右。”
素皑淡淡地笑笑,摸着她的头发道,“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事,一直没点破是因为我知道不可能。我的芷柔也是个聪明姑娘,应该能懂我的意思……”
素皑说完,芷柔的脸有些微红,却点头苦涩道,“奴婢知道,公主定是为了奴婢好。”
素皑转开头,开了一点窗户,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包括……他去世的福晋。他的外在和心都如同小溪中的流水一般,看似温雅柔和,却是世间少有的坚固柔韧。其流卑下据邑,必修其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打动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芷柔点头,“公主不必再说了,奴婢都能明白,能明白的!”
素皑朝她露出淡淡的笑意。
走了一个多月,送亲的队伍终于穿越了蒙古,翻越了天山,越过中俄边境来到俄国地盘上,但此离莫斯科也还有遥远的路程要走。
大清的送亲人是恒亲王胤祺,是太后亲自挑选的。他与素皑是一块儿长大,感情也很不错。可是再舍不得也终将分手。胤祺看着山的那一边,就是俄国土地了,迎亲使团先走一步到那里等着,留时间给他们兄妹俩话别。
素皑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巍峨连绵的群山,被层层积雪覆盖。身后是一队精神抖擞的大清军队以及她的护卫队。素皑转过头,对着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