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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他。
“你明知那油虱子只是为自保才求饶,骗得了小孩骗不了大人,他日后指不定会再犯。”看着阳儿玩螃蟹,我轻轻地对沈毓说。
“你真以为阳儿不知道?他可是聪明着呢!”沈毓笑着说。
“那为何···”
“同你一样,他看见了油虱子心里的悲伤···”沈毓望望天,目光飘渺的说,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说不出的感伤。
你是不是也有很多悲伤?
我几欲脱口而出,然后甩甩头,暗想道:我怎么会冒出这种念头?那黄鼠狼明明开心得很!
我转过头去,见沈毓一脸笑意,哪还有伤感之意?果然是我多心了···么?
我们三个沿河戏耍了会,欣赏着这鸟儿归巢,日暮西沉美景。昨日从山上下来,只顾着赶路,根本没空没心情欣赏,如今倒是大大的饱了眼福。现代时候,只有被保护得很好的旅游胜地或原始森林才能见的如此美景,这个世界却是没被破坏过,处处有美景,怪不得古代那么多隐于山林的侠士,文人墨客中那么多人以游山玩水为乐,这世界,果真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走了一会儿,正打算往回走,却见二狗他们提着桶来打水,还有人在捡柴。我们立刻上前去帮忙。
“姑娘,你们可真是好人!”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的小乞丐笑呵呵地说。我朝他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我叫何虎,今年大概十七了吧。”
“哦···”我心又一酸,大概啊···
“姑娘晚上到这边来玩吧,晚上可漂亮了!”
“哦?是吗?好啊!”我笑,晚上,这里晚上有什么景色呢?
吃过晚饭,我们再一次来到这片树林,随着我们的步伐,河边的草丛里飞起一个又一个亮点——萤火虫!曾多次在小说看到这种场景,而这种场景,多半是在描写男女约会时的浪漫景象,而此时站着的却是一帮乞丐,这让我有了“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怎么着这里也该有一对金童玉女,白衣飘飘的倚在一起嘛!那才叫唯美,那才叫豪华!
见我一脸惋惜,沈毓凑过来好奇地问:“花花,你怎么啦?摇头干嘛啊?”
“黄鼠狼!”
“啊,花花呀,我跟你商量商量,你能不能不这样叫我啊?很没面子耶!”他皱皱眉,委屈地说。
“你啥时候不叫我花花,我就啥时候不叫你黄鼠狼!”我不屑地说。
“···”他不语,不甘地看着我,我朝他骄傲地抬抬下巴,眉飞色舞,仿佛赚了多大似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片刻,他贼贼的冲我一笑,说到:“那我叫你花姑娘可好?还是花妹妹?”
我满脸黑线,压低声音,颇有威胁意味的说到:“你若敢就试试吧···”想不通,为啥他对花这个字情有独钟?
“哇!”他马上换上弱弱的表情,有模有样地起身朝我拱袖一揖,道:“小生不敢···”
我立刻笑了起来。
“说真的,你刚刚为什么摇头啊?”
“哎,我惋惜呀!这种场景应该是有对金童玉女,白衣飘飘地站在一起,可现在这站的却是群乞丐,真是破坏意境啊!”我叹了口气,抬起手摸摸下巴。
“呵呵呵,有道理有道理!那花花你看我俩站在一起有没有那种意境?”他眨眨眼,似真正似假地说。昏黑中,他一双眼睛极明亮,映衬着远处的星辉,流动着动人的波光;萤火虫时不时从他脸前飞过,滑过优美的光弧,隐隐照亮他的五官,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我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热,心里只觉得自己没出息,一时有些生气,便用手肘狠狠地捅了他一下。他立刻夸张地抱着肚子叫道:“哇哇,疼死啦!谋杀亲夫啦!”
我立马怒火飚起,死黄鼠狼,乱嚎什么呢!!!
一帮子乞丐立马哄闹了起来,吓得萤火虫乱飞乱撞,看得人眼花缭乱。
阳儿也在沈毓身旁帮腔道:“狗尾巴花谋杀亲夫咯!狗尾巴花谋杀亲夫咯!”
我又羞又囧,所有情绪通通化为怒气,我瞪大眼睛,大吼道:“死黄鼠狼,你给我去死!!!”
说罢便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狠狠地踢了他两脚,毫不在意他的又惊又诧,也没看到他眼里却没有丝毫怒气。众人见我如此凶恶,沈毓却丝毫不还手,心里更加怀疑,只是不敢吭声了,偷偷地看着沈毓的笑话。
我又转过头恶狠狠地对阳儿说:“臭小子,以后你见了我给我绕道走!”
“可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某个小屁孩眨眨眼,根本不在意我的怒火。
“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俩各走各的路!”我怒道。
“你···你···”小屁孩眼睛一挤,某种液体又在眼中打转了。
又来了又来了,老天,能不能换个花招啊!我不怕不哭的,也不怕哭出来的,就怕这种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将哭未哭的样子!!!
我一阵无语望天,泄气地往回走···
寒风风那个吹···枯叶那个飞···(注:此时正当夏日,不要怀疑!此场面纯属某人想象!)
从此以后,我多了个响当当的名号——河东狮!
听到他们在背后这样叫我时,我抖抖眉毛,抚额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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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沈毓和阳儿实施的冷漠战术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就宣告失败了。我实在是很想给阳儿颁个演戏大奖,给沈毓封个“天下第一厚脸皮”的称号,一个装心碎,一个整天嬉皮笑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折腾得我是恨不得自己了断了自己——撞死在豆腐上才好!思考之后,终于决定原谅他们,再不原谅,我怕这条小命不够他们折腾!
“花花···”
如你所见,我已经被迫接受这个称呼了。
“花花,听阳儿说前天晚上你突然腹痛、体寒,怎么回事啊?”沈毓蹲在我面前,面带担忧地说。
“哼,用不着你操心!”我拽拽地回答。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生病还是中毒?”他语气中带了一丝霸道,让我稍稍有些失神。
“是宿疾···”我撇开脸,淡淡地看向远方。
“是吗?”毫不相信的语气。
“爱信不信!”我心虚地说道。然后径自走开,不敢看他怀疑的目光,因为,有点刺眼···
屋里,二狗他们叫嚷开了。
“哎呦,听说五王爷已经进城了!那场面呀,真是比去年举办花魁大赛时豪华多了!”
“哼,你懂什么?花魁大赛能和五王爷来的场面比吗?人家可是皇上的弟弟!”
“就是就是!不过,你是从哪听来的?”
“哼,打听那点事能难倒我吗?这进进出出城里的人这么多,我只要稍稍拉长耳朵,那消息呀,自然而然的就进了耳朵!”
“哈哈哈哈···那五王爷长的咋样啊?”
“听说呀,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长得那是俊俏啊!”
“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嘛!”
“哎呀,听说这位五王爷明儿个一早就要去阳泉市,到时会从城西门经过,我们只要藏在一边看就好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
事实证明,二狗说的是真的,因为此时,我们一大帮人就躲在路边,“观赏”五王爷。
只见一个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背略佗,正骑在马上,被人牵着走,四周有许多锦衣侍卫保护着。他一手拿着白手巾,捂在嘴上,正轻轻地咳着,一手微微拳着,放在马背上。因为距离较远,又有很多百姓围着,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和表情,只见着他好像时不时的向路旁的百姓招手,颇有领导者风范。
哎,若是有望远镜该多好!
有点怪怪的感觉,好像耳朵边太清净了些···对了,沈毓和阳儿呢?我四处眺望着,被黏惯了,一时见不到人,听不到声音,还真不习惯!
“在找我吗?”耳边一阵热气呼过,我脖子一缩,白了沈毓一眼。
沈毓笑嘻嘻地说:“想不想看的清楚些?”
“···”我的确想,可是,就这样回答岂不是特没面子?
“走吧!”他霸道地拉了我,走到不远处的一棵茂密的大树下,提起我的衣领纵身一跃,再看时,已是到了粗壮的树枝上,另一个树枝上,阳儿正朝我傻兮兮地笑。
我拍拍心口,不满地说:“喂,你这样很吓人耶!”
沈同学只是笑笑,便把注意力移到了五王爷身上。我在心里狠狠地掐死他,然后也向五王爷看去。
这棵树离五王爷要近些,隐约能看到五王爷的相貌。只见那人发黑如墨,衬得面色十分苍白,看来的确是体弱多病的;眉轻轻颦着,眼里也是浓浓的忧郁,嘴依旧被白手巾遮着,依旧是轻轻咳着。看他长相斯文俊秀,身板单薄极了,白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随风蹁跹着。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他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