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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湿透,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秋风一吹来,不禁打了个哆嗦。我缩了缩身子,拨开湿乱的发丝,挥开脑子里刚刚浮现的丝丝失落感,等力气恢复了一些,又默默的抱起那盆洗好的衣服,往村里走去。
当我迷迷糊糊的回到家的时候,奶娘正在蒸包子,这是要到集市上卖的。结果她一看到我的狼狈样,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擦擦手,摸上我的脸颊,满眼担忧的问,“昭儿,你怎么全身都湿了?他们又欺负你了是不是?说话呀,哎呀,额头怎么这么烫?”
那被人关爱的一刻,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我哭不出来,我想跟她说,我难受,我冷,可我连这也做不到,我说不出话来,那是欲说还休的沉痛,千万怨,千万恨,无处可诉,那是何等的悲凉。
我忽然眼前一黑,很快便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混沌的黑暗中去。不知这一次,我能否得偿夙愿?
'3. 蓬门为君开'
没想到我这一病就没完没了,期间大脑昏昏沉沉的,几次挣扎着想睁开眼睛,最终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压制住了。只隐约记得屋里总是喧喧闹闹的,还听见有人说什么“有福气啦”“遇上贵人”之类不着边际的话,至于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那时是一概不知的。待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天早上,我终于可以自己起身了,便慢慢的用手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看看四周,意外的发现本来简陋的屋子里多了很多明显格格不入的东西,而且是满满的几大箱子的礼盒,包装精美,似乎所价不菲。是谁这么大手笔,送这么厚重的礼来?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有见过奶娘认识什么达官贵人哪!
恰好这时奶娘端了碗热腾腾的粥进来,看见我能自己坐了起来,高兴的眯起眼睛笑了笑,走到床沿坐下来,轻轻的搅动着碗里的粥,舀一勺吹了吹就要喂给我吃,我抿着唇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接过碗,自己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起来,眼睛还不时的望向那些凭空出现的礼盒。
奶娘似乎发现了我眼底的疑问,于是开口向我解释道,“那些礼,是你那天救的小公子的家里送来的谢礼,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咱们家不需要,可是他们偏要留下,所以我想等你醒了再说。”
闻言,我有丝丝的讶异,看来自己还了不得,头一回见义勇为就救了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毕竟在这个乱世,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大手笔的谢礼的人家,估计是非富即贵的了。不过我更奇怪的是奶娘的态度,照理说,收不收礼,应该是她这个大人的事情,为什么要等我这个据说还有些痴傻的哑孩子醒来再做决定?还是她根本就发现了我其实不是傻的?这个疑问已经存在我心底好久了,却一直苦于无法找到答案。
我边吃边看着奶娘的侧脸出神,我想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女,是那种温柔婉约的美。而且她谈吐得体,并不像外面的村姑村妇,甚至我有种错觉,觉得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村庄的人。若真是这样,那我到底是谁?跟她又是什么关系?是因为什么,她要跟我来到这个穷乡僻壤过着孤儿寡母的日子呢?她对我的态度也怪,她总知道我想做的是什么,眼神有时候宠溺有时候敬畏有时候又茫然,总之,很复杂,我看不懂,猜不透,若她不告诉我,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不过她却不识字,因为当下来征集壮丁的文书时,她是叫别人帮忙念的才知道消息,而且她似乎也不想我识字。有一次我因为好奇,偷偷的跑到附近的私塾看看这个时代的学校时,没等那夫子出来赶我,她就已经赶来把我带回去了。那时,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昭儿,你不需要学那么多的东西,你只要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了,明白吗?”
奇怪的,她不是说“女仔无才便是德”,也不是说因为穷不能上学,而是说为了我的平安,难道我读书识字了就会有危险么?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结论很是诡秘。可惜呢,我本来就识字,所以也没有跟她纠缠下去,只是似懂非懂的点头应承着,这才安了她的心。
我喝完粥,把碗放在一边后就拉了拉她的袖子,等她转过身来,我就指着那堆礼盒,又指指门口。
她会意的低语,“昭儿是要奶娘把礼物退回去?”见我颔首,她微微的笑了,满意的说,“昭儿是好孩子,又懂事。说真的,这些东西我们根本用不着,也不要跟那些个复杂的人攀上关系,明儿个我就送回去,倒也省心。好了,你才刚刚好,得多休息,其他的就不用理会了。”说着就把我安顿睡下,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等听见门上栓的声音后,我又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环顾四周,这简陋破败的木房子,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便是全部的家当了,实在是寒酸得不行,若说用不着,应该说的是这个屋子里的东西才是。
我想,即使我不提要把东西送走,最后她自己也会做主,她现在不过是要我提出来,好让她安心我没有攀交权贵的想法,毕竟她平日里总是有意无意的给我灌输不可与富贵人家结交的意识,颠覆了一般人想飞黄腾达,锦衣玉食的想法。她总说,那些人之于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就像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第二日,奶娘果真拉了个牛车把礼物全数都车走了,至于送到哪里,她没有告诉我,不过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她明显的松了口气,连做事也变得更加的勤快利索。那时外头还有人说是这次我们攀上了不得的人家,其实内里的乾坤,不足为外人道来。
我又将养的几日,身体已经大好。其实,若是依现代的身体,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病,而现在,单薄的身子骨随便一折腾就是半月下不得床,我自己暗暗下决心,要把身体素质给练好了,要不这么个病怏怏的样子,连自己都看不过去。
也许因为大病了一场,这些日子奶娘也没叫我做什么事,我就整天的无所事事。这天我趁她上了市集,就偷偷的溜到了河边,因为是下午,也没有人在此浣衣洗刷,倒是清净了不少。
山涧清明,波光潋滟。完全杜绝了尘嚣的纷扰,这份宁静也是难得。以前老爸就常说我容易心浮气躁,所以从小就逼我习字,偶尔也会带我去钓鱼,说这样可以培养我的耐性,现在练字是没有条件了,我想到了可以钓鱼,上次隔壁的王哥落下了一杆鱼竿在家里,我正好可以借来用一下。于是,我熟练的在竿上加了鱼饵,利落的抛进河里,开始学习姜太公钓鱼,偷得浮生半日闲。
河静、竿静、心静,三位一体。我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的等待而已。过了好一会,我从鱼竿处感觉到有微微的拉动,似乎有鱼儿上钩了!
可惜,忽然之间有一声音煞风景的出现,“喂,你在做什么?”
我愣是被吓了一跳,还差点把鱼竿子也丢进河里,不由得抬头睁大眼睛怒视扰我清净的人,仔细一看,咦?他不就是那日被我救上来的那个男孩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还敢再到河边来?我想这么大声的呵斥他,可惜我喊不出声音,只能跟他干瞪眼,也不知道是哪点娱乐了他这位小少爷,只见他乐呵呵的笑出声来。
他似乎没有被我凶恶的表情吓到,自顾自兴奋的低问,“你在钓鱼啊?”
明知故问!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手里的鱼竿上,静静的听着河里的动静,不过有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人在身边,鱼儿早已经闻声而逃了,哪里还有半分能钓到鱼的可能?算了,他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未定心性呢。好在我钓鱼也非为鱼而来,也就不跟他计较这么多了。
“要抓鱼不用这么麻烦,我单手就可以抓好几条!”他拍着xiōng部,豪气万千的说着,那湛湛有神的眼睛很是神气。
我睨了他一眼,不予置评。穿着一身不用看也知道是上等料子的衣袍,而且还不会游泳的人要下河抓鱼?别笑掉人家的大牙好不好?我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倒比较像抓鱼的农夫。
也许我不信任的眼神刺激了他幼小的心灵,他不满的大声嚷嚷,“你不信?不信我下去抓给你看看,定让你服气!”他这略显高亢的声音在寂静的河边显得尤为突兀,这下我更确信,今日是铁定钓不了鱼了。
见他真的冲动的捋起袖子,挽着裤脚要下河抓鱼,我连忙伸手想拉住他,毕竟自己没有自信能再一次安全的把他救上来了。不过有人比我更快一步的直接揪住他的脖子,阻止他孩子气的鲁莽行为,耳畔传来沉稳的嗓音,“玉奴,你又调皮了?”
那男孩闻言吐吐舌,止住了前进的脚步,有些怯怯的转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