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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那双似乎饱含风霜,却睿智无比的眼睛直视着我,叹道,“你娘及笄仿若是昨日的事儿,怎么眨眨眼,竟也到你及笄了,真是日子催人老啊!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中用了……”
我挥笔写道,哪里的事,外公身子还健朗着呢!
他慈爱的揉揉我的发丝,“本来我想大肆宴请宾客,让大家都来观礼,知道我有一个这么乖巧秀致的孙女的。可是,你也知道你伯公脾气倔,为着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正巧府里又在张罗若儿的婚事,我们也不好拧他的意思。你就在西厢行及笄礼可好?你放心,外公定给你办得体面顺当,不让人笑话的。”
我笑着摇摇头,写道,外公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其实,仪式不重要,有亲人在身边昭儿已经很满足了。
我很了解大伯公的意思,心里,更是庆幸,幸亏没有铺张,十五,就是意味着成年了,若让大家都知道了甄家还有这么一个待嫁的女儿,岂不危险了?
外公大声说道,“怎么不重要?你也是甄家的子孙,还在外头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头,总之及笄一定要办得妥当才行!我孙女及笄岂能随便了事?”
…………
“我现在看着你是越来越像你娘。还有,这手字也是越写越好了,聪慧比之你娘更甚,哎,谁能想到……”看外公那副哀戚的样子,肯定又是想起我娘了。我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像娘亲?
我忍不住问,外公可有怪过我娘?
“怪?也许吧……当年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就像把我心头的肉生生的刮了去。你不知,当年你娘可是东郡有名的才女呢,多少人踏破门槛就为了见她一面,你大伯公也宠她宠得紧,谁知道后来会……哎,其实父女俩哪来的隔夜仇?真的要怪,就得怪我没本事,在这个家做不了主,才让她不得已的出此下策,还年纪轻轻就……”
外公说着说着,不禁老泪纵横,那苦涩的话让我的心也开始发酸,难受得紧,安慰不得,只能拿手绢轻轻的替他拭泪,可是,泪涌如泉,心伤难掩,是怎么也没办法抹去的。那晚我们两人似乎都沉浸在各自的过往中,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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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行礼当日,我天没亮就起床,沐浴更衣,小柔则帮我梳妆打扮,在我的要求下,只是上了淡妆。待头发疏整齐,穿上舅母送来的那件端庄丽雅的褥裙后,就来到了西厢的正厅。舅母早已在厅中等候,主持行礼大小适宜。
前来观礼的人不多,应该都是外公的朋友,此外是小柔,还有奶娘,她养育我多年,也是劳苦功高,一见到我,都忍不住的哭了,又因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只能是强忍着。而大伯公那房人只来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让外公气了很久,我和表哥劝了好久,才阻止外公去东厢找晦气。
等吉时到了,便由表哥颂吉词,然后是及笄中要求的三加三拜。在场的宾客都屏息静气,耐心的观看。
舅母亲自为我梳发绾发,再拿起梨花玉簪稳稳的插入我的发髻中,以示礼成。
小柔早就对我解释了及笄的过程,所以我在行礼时并没有遇到困难,也没出差错。不过,看似简单的步骤,实际上是把我狠狠的折腾了好一番,我整个过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要换上几身衣服,如此看来,古人真的很重视及笄,既庄重又谨慎。
小柔看我行礼过后就瘫软在软榻上,便取笑我说,“不过是个简单的及笄礼,怎么就把你累成这样了?”
简单?我失笑,行个礼要了近大半天的时间,繁复得要命,重要的是这关乎外公的面子,不能出一丝的差错,弄得我的神经紧绷,待一放松下来,整个人就变得软绵绵的了。
她随意的看看堆在一旁的礼盒,皱着眉说道,“照我说,是他们偏心才对。甄若的及笄礼我也去了,比起你的就隆重的多了,那时很多王公大臣都来庆贺,光是记录礼单就花了好几天功夫呢!现在甄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张罗她的婚事,当然就撇开你不管了,真是不应该!”
我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消消气,拿过纸笔写道,我不打紧,倒是你,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欢她,可别忘了,她将来会是你的小姑子呢!
小柔杏目圆瞪,不满意的嚷嚷道,“谁稀罕当她的嫂嫂了?她啊,自以为才貌无双,总是眼高于顶,都不把人放在眼里,那德行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我看着小柔一直喋喋不休的在数落大房的人这个那个的缺点,不免有些担忧,她跟甄少瑸的婚期也不远了,还没嫁,就有如此大的成见,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
总之,不论怎样,我的及笄过去了,这一年,是我来到古代的第九年,刚满十五岁。
'17. 两厌厌风月'
我听闻最近东郡城里不大太平,常有贼匪装成百姓进城生事,表哥整日早出晚归的,忙得连想见他一面都难,只剩我和小柔两个人在西厢百无聊赖,到处闲晃。或者下下棋,听听小曲,再不然就是绣绣花,实在乏味的很。
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历代以来会有这么多的闺怨诗词,到真正在古代生活了,才发现古时女子的生活真的没有什么寄托,又不能像男子那样在外打拼事业,一个姑娘,可以做的事其实少得可怜。而我居然还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年,要是放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这天,我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琵琶,琴音断断续续,难成曲调,与主人的心境一般萧瑟。而小柔则专心致志的刺绣荷包,她很有耐心,一针一线都细致精巧。于是我就放下琵琶,巴巴的凑上前去,看她已经绣了很多天的荷包是什么模样。
只见天青色的绣面上绣有活灵活现的几株兰花,配的色极好,格调高雅,气韵俱佳,看得出来费了一番的功夫。
我笑着看向她,问,这个荷包是不是绣给我的?
“你不是喜欢梨花么?别急,真想要,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再绣几个送你也不迟。”她冲我暧mei一笑,又低头继续手上的活。
我扁扁嘴,偏过头不再搭理她。好一个丫头,自从我及笄以后,就整天拿这事来取笑我,真不厚道!
小柔见我沉默这么久不理她,就把针线放好,舔着脸挨到我身边,蹭着我讨好的说,“你别这样啦,赶明儿我再绣一个给你就是了。”
我挑挑眉,斜瞥了她一眼,不依不饶,问她,那好,你告诉我这个是送谁的?
她脸一红,轻咳了两声,没有正面回答我,左顾而又言他的道,“对了,甄伯伯给你找的大夫怎么说?配药了么?有没有成效?”
我见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再追问。只向她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近不知怎么的,外公他们开始频繁的找城中的名医轮番给我看病,甚至连一些外地的大夫也给请来了,什么祖方,偏方都试过了,不出所料,是一点效用都没有。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因为我不是天生的哑巴,哑病是幼时受惊所至,或许再一次受惊,就能痊愈了。
只是,既然小昭是因为亲见父母身殁的惨剧才吓成了哑儿,那为什么我进了这个身体还是不能开口呢?如果要再受惊吓,又得什么程度的惊才会有用?这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看我黯然的眼神,小柔也不好再问下去,她转移话题的本事很高,转而又问,“哎,你听说没有?甄若又不想嫁了,到现在还在闹呢!过两天迎亲的人就要来了,还不知怎么收场才好呢。”
哦,我狐疑的看看她,满是疑惑。好端端的怎么又不嫁了?前些天府里全在张罗她的婚事,大肆宣扬,东郡上下谁不知道甄家千金要出嫁?
她摆摆手,说,“你不知道,在她幼时有相士说她有当皇妃的命,所以她一直自视甚高,非皇子不嫁。当时那尹家来提亲时,大老爷本来是不想应承的,我想你应该也知,这其中的关系厉害着呢!”
皇妃命?还帝王燕呢。我无奈的摇摇头,怎么甄若就这么笃信相士的话了,若说她是皇后的命,岂不是不嫁皇帝不罢休?
她忽而压低声音在我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尹家的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可她看中了尹玄钦是太子,死活也要嫁,大老爷迫于无奈,又不好得罪人,亲事就定了下来。她现下知晓自己嫁去不过是做一个妾妃,又嚷嚷着不依了。可是今时今日,哪是说退婚就可以退婚的,尽管甄家再有名望也得顾忌尹家三分啊!”
我深思一下觉得也是,尹漠天自立为帝以后,便立长子尹玄钦为太子。可是民间盛传他先收买贼寇弑景帝赵炽在先,又美其名曰让皇子绍王赵庆在封地祁州登基为帝,实则是狼子野心,不到半年,便又废帝自立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