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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的风景与以前大致无二,玉回也不多看,只顾着低头走路,阿史那仍握着她的手。到了梓云阁,上了楼,却见楼上四面窗户都开着,从哪面望出去满眼见的都是如霞如云的桃花。阁内四角花几上都摆放着刚刚插好的桃花,阁中央摆了一张大的八仙桌,上面摆满了时鲜蔬果,在通往外面栏杆处放了一张古琴,琴案上用小巧的水晶瓶插了一小枝桃花,看去极可爱。
“坐吧!随意些。”李治自己先坐下了。阿史那和玉回谢了恩也坐了。
“梓云阁看得到翠微宫四面的桃花,风吹过便有花香飘进来。”李治自顾自说道。然后看武媚,“媚娘说在这看桃花,心情都会变好。”
“皇上,这里的桃花确实美啊?您说是不是夫人?”武媚问玉回。玉回简单地答了个“是”字。心里却有些不耐烦,这样哪里是赏花,花有灵气恐怕也不愿开了。
“皇上高兴,臣妾为皇上奏一曲如何?既应景儿又添了赏花的情致?”武媚笑着问李治。
“如此就有劳爱妃。”李治对武媚笑着说道:“弹得好朕有赏,不好,朕可要罚。”
武媚扶了宫女走到琴案边坐下,调了调琴,冲着他们几人微微一笑,手下便一动,婉转的歌声瞬时充溢了每个人的耳朵: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四月的终南山风还有些大,桃花不时被风卷起送上高空,就有一些被丢入阁内,武媚面对阁内众人,身后不时飞舞的桃花和她不时被风吹起的飘飘衣袖让她看起来美极了。
玉回越过武媚的身影向外望,那外面的桃花其实在清风亭看更好,轻轻拂过面颊的桃花,或落在脚边旋转飞舞,或又被风带走,在那里站一个下午都不会累。又或者去那桃花林找一石磴坐着歪着或躺着,闭了眼睛,让那花一点点落在脸上。
忽然听到耳边武媚说道:“皇上您看,夫人都被媚娘的曲迷住了,您要赏媚娘什么?”玉回忙回过神,喝了口茶掩饰。
“这满山的花朕都赏了爱妃如何?”李治笑了说道。
“媚娘谢皇上恩典。”武媚说着艰难地蹲下身谢恩。
“这桃花还是到林中看的好,可惜爱妃身子不便。”李治拍了拍武媚的手说到。
一场赏花就变成了李治与武媚的帝妃恩爱表演。玉回有些无奈,知道李治是有些故意这样做。而武媚的语气中她感觉到一丝威胁,一种毫无道理的威胁。武媚因为有孕在身,陪了许久已是强撑,看到武媚疲惫的神色,玉回看了看阿史那,阿史那了然,便起身说道,“谢谢皇上、娘娘的恩典。娘娘有孕在身,保重龙子要紧。臣与内子即行告退,以免打扰了娘娘休息。”玉回也起身低头行礼。
“好,如爱卿所言。退下吧。”李治的声音里也有倦意。
两个人慢慢退出梓云阁,阿史那牵着玉回的手下了楼梯,在太监的带领下向宫门走去。梓云阁边一道身影目送着他们离去。
李琬
从翠微宫回来,玉回感觉浑身无力,以为是吹了风着了凉,也未在意。只是常常在榻上卧着,阿史那要请大夫,被玉回拦了。这日吃晚饭,看到丫环端上来的鱼,玉回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忙捂了嘴离了席。阿史那也忙忙地跟了上去。
“怎么这样?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好了。”阿史那一脸担心地说道。玉回苍白着脸只说没事。只是看到那鱼还是不舒服,阿史那便命人将鱼撤了。回头又嘱咐下人去请大夫。吃过饭,大夫也来了,诊过脉却是一脸喜色,直道“恭喜”,阿史那先是不解,忽地朗声笑着问道:“你是说我夫人有喜了?”大夫点点头,说道:“正是,所以夫人闻到鱼腥味才会呕吐。”阿史那兴奋地抓起玉回的手却不知说什么,只是高兴地抓着。玉回抚了抚腹部,不由得笑了,这个孩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被期待着了。
自玉回有了身孕,阿史那每日便有些紧张过度。时时盯着玉回,这不准碰,那不准动,玉回除了皱眉叹气也别无他法。连逗着阿史那朗玩一会他都不准。又过了两个月,天渐渐热起来了,玉回的肚子也大起来,动一动便一身的汗,可是屋子里又热,玉回便常让雾桐等人搬了摇椅到穿堂里或者回廊一角,雾桐等又不准她总躺着,无奈还要挺着肚子在府中散步。不过阿史那虽然又已晋为镇卫大将军,但是府中还是丝毫不见奢华之象。玉回每日走来走去的不过是小小的后花园和内院。
这日午后,玉回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睡也睡不着,便悄悄地起身沿游廊散布,耳边似乎有木鱼声传来,顺着声音,玉回来到一处院落门前,门虚掩着,向里望虽一个人也没有,但是那木鱼声却不断传出来。玉回轻推开门迈步进去。坐向正面的房子此时所有的门都开着,香火味淡淡地飘散出来,玉回慢慢地走过去,进了殿,见右侧一个灰衣女子正跪在地上边敲木鱼边念佛经。玉回也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站了许久那女子才停了下来,慢慢地起身,向那案上拜了拜然后转过身,玉回愣了一下,琬夫人?对方却了然地笑了。
“夫人怎么来到这儿?”琬夫人问道。
“无意中走来的,打扰琬夫人念佛了。”玉回淡淡地说道。
“夫人称呼我李琬便可以,如今我已不是将军的妾室了。”李琬请玉回坐下,轻声说道。玉回有些纳闷,仙儿说所有的侍妾俱已遣出,剩下在府中的一位还称自己不是侍妾。
“夫人想不明白是吗?”李琬端了茶来给玉回,自己才坐了接着说道:“将军为了夫人遣出所有侍妾,本来李琬也在其中。不过,因为公主的关系李琬才得以留下。不过~~~~”李琬看看玉回又说道:“不过夫人不必多心,李琬留下来不过是为公主念经,望公主往生。”
玉回点了点头,直视李琬,问道:“你曾说过我像一个人,是像衡阳公主?”
“夫人真是冰雪聪明。不过像与不像已不重要了,将军的心如今一心一意在夫人身上。”李琬仍旧是笑着说道。
玉回想了想问道:“可有公主的画像?”
“夫人要看?”李琬有点惊讶。
“有何不可?”玉回淡定地看着李琬。李琬愣了一会儿转身向案边走去,回来时手上捧了一轴画卷。
玉回起身接过画卷,慢慢展开。画中的衡阳很年轻,青袂茜裙。眉眼与玉回有六分相像,不过她的嘴角是噙着笑的,眼睛也是笑得弯弯的。
“果然有些相像。”玉回收了画卷,交还给李琬。“画卷若不怕损坏,何妨挂起来。”玉回看看墙上一块淡淡的浅色,“本来也是挂着,还是挂着的好。”
“是将军命收起来的。”李琬的声音有一丝起伏。
“挂起来吧。”玉回看了看李琬,“你在等我?”李琬有片刻的讶异,然后点点头,说道:“因为夫人,将军便忘了公主。李琬为公主~~~~~不平。”
“为公主还是为自己?”玉回没等她回答接着说道:“若为公主,你可以免了不平。我相信,公主与将军的鹣鲽情深,但我也相信,公主的在天之灵必然不希望将军永远陷入对她的回忆当中。可是,若为你自己,我无话可说。也许~~~~~只有佛祖能消除你心中的怨念。”
“若没有夫人,其实一切都还好~~~~~~”李琬哽咽着声音。
“还好?”玉回喃喃重复道。然后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我先走了,不耽误你念经了。”
出了院门,略微侧头便见李琬仍旧站在阶上看着她,满脸的哀戚。玉回停了停然后继续走了。半路遇到到处寻她的仙儿,仙儿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让玉回笑了。仙儿扶着她回到荣华院,雾桐带着些许责备的眼神看了看玉回。
玉回躺在廊下的摇椅上,想着李琬的话“若没有夫人,其实一切都还好~~~~~”,看来,她对阿史那是极痴情的,所以她宁可长伴青灯也不愿离开将军府,明知阿史那对她根本无情也要守在他身边。换作是自己做的到吗?玉回摇了摇头,也许是不行的。
忽然听到院门口的脚步声,玉回忙翻身冲向内侧闭上眼睛假寐,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是阿史那。他既不叫她也不走开,就站在那。直到玉回迷迷糊糊地睡去。一觉醒来,满眼都是霞光,院子里都被夕阳轻轻抹上了金红色。雪槿见她醒了忙过来扶她坐起。
“夫人,您可醒了。再睡下去可要着凉了。”雪槿欲扶她进屋,玉回摇了摇头,想看夕阳。雪槿便进去取了件披帛给她。
“将军呢?”玉回问道。这个时辰怎么不在府中吗?
“将军下午回来过,见夫人睡着便没惊动,后来又被皇上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