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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孩为洪峻洗完头之后问:“还剪头啊?”洪峻说:“剪。”胖姑娘就喊了一声“阿华”,一个个子高高的小伙子里布帘中出来为他剪发,小伙子本来长得很帅气,但却留了一头染成黄白相间的长发,让人看得很不顺眼,一件花格子衬衣半敞着怀,露出了少许胸毛,看上去跟黑社会中人似的。
阿华站到洪峻身后,对着镜子盯着洪峻看,洪峻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心里直发毛。“就照原来的头型剪行吗?”阿华问。洪峻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观察自己的发型,“行。”他说。阿华操持刀剪的动作很专业,修剪的过程也让人很舒服,洪峻的情绪慢慢地又松缓了,连洗带剪一套做下来有一个来小时,发型剪得也让他满意,但疑似夏铤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还好,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日期:20100609 14:21:00
走出“夜明珠”后,洪峻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1点47分了,他没有马上离开,在附近又滞留了一会儿,直到22点18分才走出方家巷。疑似夏铤的人没有再现身。
但洪峻却突然有了一个很强烈但不很清晰的感觉,虽然他一时还不知道这个感觉与黎萍之死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他只是直觉地认为很重要,这使他有些兴奋。他就在这种情绪中边想边走,想将脑子中那感觉的内容弄清楚,到他发现自己又处在一条偏街的街口时,那感觉突然清晰:这是仁和巷!仁和巷的32号住着一个叫夏铤的人,夏铤的居住环境居然离方家巷这么近!所以,他刚才看到的那个疑似夏铤的人很有可能真是夏铤!更重要的是,仁和巷与方家巷很近,二者离医学院也这么近!
“那么一个孤立的小院子,能容得下他吗?他那样一个人,会安心地呆在那样一个小院子里吗?”洪峻突然想起魏元奇的话,他相信魏元奇仍话中带有某种很重要的暗示。现在他有一个明确的想法了:如果夏铤在小院中呆不住,方家巷是不是一个可去的地方呢?
凭心而论,他虽然刚刚入警,但唐欢欢甚至潘多军这类年轻的侦查员都没有得到他真正的尊重,他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愿多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浅薄、缺乏侦查工作所必需的专业素养,但他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学到他们所有的那些专业知识。但对于魏元奇,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几次接触,他已经有些佩服了,起码,魏元奇提出的问题带有职业化的尖锐。然而,他也明显感觉到,已经介入案件调查的几位刑警对这起案件都有点束手无策,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无意毁掉了黎萍的尸体造成的,所以到现在还不能正式立案,感觉中,他发现包括魏元奇在内的刑警们连立案的勇气都没有,尽管大家都很热心地调查着。
别的警察破不破得了这起案件无关紧要,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次工作上的成败,但洪峻不行,绝对不行,因为这件事已经与他的心灵紧紧地牵系着,他的情感、还有他的良知都不允许他放在这件事,他必须查明真相!不然地话,他无法面对夏景,甚至无法面对自己。
洪峻不知不觉地朝仁和巷中走去,仁和巷比方家巷要宽敞一些,路边还有些纳凉的人或坐或躺,有几户人家还把电视机都搬到大街上来了,但感觉上比方家巷在安静许多,有几分祥和的古意。32号的院门紧闭着,院中的那棵大樟树冠盖如伞,透着森森的神秘,洪峻从门前经过时,竟然有一种破门而入的冲动,但他忍住了,他天性就不是一个冒昧之人,现在更有警察的身份约束着,与此同时,脑子里的那个念头突然清晰了,更令他怦然心动:夏铤是一个孤独的人,吴德林也是一个孤独的人,这两个孤独的人会有碰撞吗?如果有,他们之间的碰撞点会不会是方家巷?
于是,脑子里便有了一个假想:在方家巷某处暧昧的密室中,两个孤独的人在密谈着一个不可告人的交易,一个针对黎萍的阴谋……
不知不觉中,他穿过了仁和巷,走上了桂子大道,走进了校园,又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一刻钟后,当张怀念在吴德林小屋的废墟前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那儿发呆。
“快十一点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张怀念问。
“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儿。”洪峻说。
“不行,你应该马上找个心理医生,你有点走火入魔了。”张怀念说。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洪峻说,“生命的目标比任何时候都明确!”
“是什么?”
“真相!”
日期:20100609 14:23:00
“明白,还是黎萍的死因,”张怀念说,“洪峻,我真不该帮你当上警察,可能是害了你。别这样了,就算你有过失,也是无心之过,你干嘛要这样?咱们换个角度想一想好不好,黎萍又不是因你而死,你不过是带着学生解剖了一具尸体而已,如果黎萍是你害死的,你这样走火入魔还差不多——”
“可是我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活人,她女儿!”
“黎萍的女儿?”
“是,一个圣洁的象天使一样的女孩,我一看到她就有一种罪恶感,”洪峻有些激动地说,“这个事情的真相要是不搞清楚,我一生都无法面对她!”
“爱上了?”
洪峻点头。
“很强烈?”
“从未有过。”
“这就难怪了,我得提醒你一下,热恋中,人往往是不理智的,这会儿你跟我这个老大哥在一起,请你用理智来回答我:你们合适吗?你需要一生面对她吗?”张怀念冷静地问,“或者说,她允许你一生面对她吗?”
“这——”
“没话说了吧?”
“可我得面对我自己啊,面对我自己的良知啊!”洪峻几乎是在呻吟了。
“你疯了,最少是接近于精神失常了,走吧走吧,”张怀念推着他说,“回去,好好睡一觉,睡不着吃几颗安宁片,要不,我陪你去喝点酒?酒精有时候比安眠药管用。”
“行。”洪峻干脆地答应了,二人一同离开了吴德林小屋的废墟,但快要走到学院门口时他又反悔了,“不行,今晚我不能喝酒,改天吧。”
“为什么?”
“我还要保护夏景的安全。”
“你?就你?”张怀念看他的样子带有几份嘲笑的意味。
“我晚上住她家,我在,她心理会踏实一些,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警察,”洪峻解释说,“我另外还找了个女学生在她家陪着,我得过去了。”
“我有点不放心你了,你现在这状态。”张怀念关切地说。
“放心吧,我会尽量调整的。”洪峻说。
“那就好。”张怀念看着洪峻从门卫那儿推出自行车,直到他骑上、离开医学院。
日期:20100609 14:24:00
半夜为洪峻开门的还是吕甜甜。
“她睡了吗?”洪峻进门后看到电视机还是开的:“还在看电视呢?”
“睡不着,”吕甜甜说,“夏姐上楼没多大一会儿,说不定还没睡。”
“没什么事吧?”
“还好,就是王志祥来过电话,夏姐接了,随便说了几句,听意思也就是表示个关心,”吕甜甜说,“我倒希望有点什么事儿呢,显得我在这儿有价值。”
“太平无事不好?找剌激啊?”洪峻朝楼上看了一眼,夏景站在楼梯口,“还没睡啊?”他问。
“等你。”夏景说。
“吕甜甜,早点休息吧。”洪峻嘱咐了吕甜甜一声就上楼了,随着夏景直接进了黎萍的房间,“到书房坐坐吧,”洪峻说,“你在等我?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是吗?”
夏景将书房的灯打开了。
“晚上我又去了一趟医学院。”洪峻说。
“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洪峻不想晚上刚刚经历的那些事,将话题扯开了,“有一个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妈妈,还有浪浪,怎么会跑那儿去了?要说看病吧,她不会带着浪浪一块儿去,找熟人?医学院有你妈妈的熟人?”
“没听她说过,要是有的话我应该知道呀。”夏景说。
“你爸爸住的地方离医学院很近,”洪峻说,“你是不是很担心——”
“是,这是我最害怕的,”夏景制止他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生活就太残忍了,我是说对我,——你们已经在开始调查夏铤了吧?”
日期:20100609 14:26:00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你们查他了,如果真是他的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同时失去两个亲人,可是,如果真是你怀疑的那样,公安机关是不会停止调查的,”洪峻说,“任何人都没有权力非法剥夺他人生命。你一直在怀疑你父亲,但你又害怕你所怀疑的是真的,这就是你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