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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周易念了声佛号:“不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能乱来。如果事情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就最好不过,你们去劝劝那个记者好了。他叫孙立,是电视台的。”
杜林点点头:“那我找个时间约他谈谈。”
周易摇头:“不忙,我觉得李垒应该先和他谈谈,千万不可有过激的行为。当然,如果他情绪激动,我们也该用强制力让他先冷静下来。”
鬼子一脸兴奋:“那好,我马上去安排。娘地,先退了他的火气再说。”
杜林愕然,这个周易还真是口不对心呀!
周易又对杜林说:“李垒和他谈过之后,就该你出场了。当然,你这边的工作才是重点。对了,他不是无冕之王吗?其实,就他个人而言,力量其实是很微弱的。但他背后代表的强大的宣传工具却是普通团体和个人无法抗衡的。我们首先需要做的是就是将他从所代表的势力里剥离出来,还原成一个单独地自然个体。新闻和宣传机关那边我有几个熟人,你下来可以去和他们接洽一下。事情或有可为。当然,现在是民主社会,任何人都有言论的自由,网络又这么发达,这一点不可不防。胡萝卜和大棒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杜林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知道该怎么做。”
周易笑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看过《水浒》吗?不被人逼到山穷水尽,有些人就不知道疼。先抑后扬。李垒先去和孙大记者谈谈,然后杜林你再去跟他谈谈。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杜林:“要我怎么说你呢?”
周易,“我是个好人。”
鬼子嘀咕,一个小记者值得费这么大劲吗?有简单的方法可用。又何必绕这么大圈子呢?
鬼子是不明白周易的心思,只杜林隐约猜到了一点。
周易想拿这事表面自己的一个态度。将来天富公司的规模会越来越大,和新闻传媒机构的接触机会也会越来越多。而记者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这个事情一但处理不好,将来大家有样学样,那不是很麻烦?周易现在地态度很明确…“和他周某作对就没有好下场。和他周某人合作,好处是大大的。
如此而已。
孙立自从拍到周易的照片之后,兴奋得没有睡意。顾不得手心的伤痕,连夜回到电视台写了一篇题为(又见野蛮拆迁)的新闻稿。又做了个选题,一大早交给了编辑室主任,提出希望台里让自己带队,连续跟踪报道这起殴打搬迁户的违法事件。
编辑室主任一看稿子,吓了一跳,对于类似的选题台里是很慎重的。而且,新闻有一个原则那就是重大新闻和社会事件需要报上级领导研究决定,而上级领导下决策地原则只一条……有利于社会的繁荣和稳定。……负面的报道不是不好,适当地报道有利于纯洁我党队伍。净化社会风气。可太负面的报道却很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使用。所以。那个度要把握好,不能过了。
所以,台里的领导就将这个选题先压着。准备看看再做决定。
没想到这边刚一压,那边周易已经将善后工作全做好了。拆迁的事情也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平稳过去了。看到这种情况,台里也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能不报道就不报道的好。
孙立见稿子交上去居然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消息,大感失落,忍无可忍之下将稿子和照片直接捅到内参去了。心道,这下总得有人管了吧?
果然,没几天宣传部就有人下来找他了解情况。孙立得意极了,绘声绘色地将那天晚上的情形跟他们讲了。他气愤地说:“这种野蛮拆迁简直就是犯罪,不重处怎么能安定人心。怎么能维持繁荣与稳定的大好局面?”
宣传部来地那人正是周易地老朋友,加上看孙立那副嚣张模样就心中有气,冷冷地说:“安定和繁荣局面那是肯定的,不是谁和谁就能破坏,也不是哪个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维持的。”
孙立听不出那人语气中地不快,依旧大声说,“我希望宣传部和上级领导再给我点时间和支持,让我去调查这件事。不出一周,我就能掌握所有的证据。还拆迁虎一个公道。”
那人笑笑:“我所了解的情况是天富公司和拆迁户已经达成了谅解,而且天富公司对拆迁虎的补偿也是严格按照国家相关的法律办事,甚至还要好许多,大家都很满意。说句实在话,我觉得天富公司处理的不错,这事如果就这么解决也算是皆大欢喜。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个人意见。呵呵。”
孙立很不服气:“无论如何,天富公司已经在事实上构成了犯罪。”
那人起身,“呵呵,今天就谈到这里。当然,调查的事情我们会做的。”
那人离开时跟电视台的领导开玩笑地说:“你们那个孙立记者真是一个人才呀!”
台里的领导笑笑,“年轻人,有冲劲是好地。”
但天晚上,台长就接到一张邀请函,说是请他去参加抗美援朝老兵的联谊会,请他去顺便做个节目。台长的父亲以前在彭总的军宣队干过,那些老兵都拿他当自己人看。一看邀请函的落款,居然是市委书记和松钢集团的党委书记。他更是不能不去了。
带着摄制组和记者去那里一看,都是老军人们。但其中却有一个年轻人,很是醒目。
那年轻人微笑着走过来把手伸向他,“你好,我是天富公司的董事长周易,很高兴认识你。”
孙立最近连续熬夜,累得不行,最近台里扔不少工作给他。不过。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意思的采访工作,比如:采访敬老院的老人、采访地方地电力供应问题……反正是无比的琐碎。
最麻烦的是,自己做的节目一再被打回来重做。一连几次都是如此,几趟下来,他对自己地水平都产生了怀疑。可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
这一天他忙到凌晨四点才匆匆赶回家去睡了几个小时,八点钟的时候才慌忙地爬起来,叫了辆的士往电视台赶去,没想到路上堵得不行。到办公室时已经是九点二十。一进门就看见主任虎着个脸劈头就是一通呵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懒,九点上班现在都快九点半了,才到。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
孙立被骂得摸不请头脑,要知道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不可能有一个固定的作息时间,台里也没有相关的规定。被主任这么一骂,他就有点不服气了,反驳了几句。
没想到主任一下子就火了,你是主任,你说了算?现在我规定。大家都要每天过来报到。不许迟到。
孙立很无奈,准时报到就准时报到好了,大不了调整一下作息时间就是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接下来编辑室安排给他的工作大多是夜间地活儿,而且都要忙到三四点钟才能结束。这样几天下来,他就有点遭不住了,浑身都在发软,只感觉眼前一片金星在闪动。准时报到那是不可能的,一连几天下来,他都照例迟到。
主任也狠,大会小会地点名批评,说我们有的同志以为自己能抓到新闻就自命不凡目中无人了,连基本的组织纪律都不要了。要知道。我没可是一个团体,不需要所谓的个人主义。
孙立不服,立即发作,说我每天工作那么晚还怎么起床,而且,我们记者的工作性质就是那样,地球人都知道是不可能明天准时来报到的。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主任也怒了,连基本的纪律都不能遵守,你还有理了。就你一个人在工作。人家不工作了,人家不也在熬夜。
孙立提高声音,熬什么夜,夜班全是我一个人的。着不是明白着针对我吗?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其他记者才懒得搭腔呢,瞎子都看得出来,主任是要对付孙立了。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自从站长从那个联谊会回来之后,直接让主任去了他的办公室,笑着说:“你手下地那个孙立也太不象话了,还有没有组织原则。稿子不经过审核就往上捅,这样地人就只想着出风头,完全不顾全大局。当初是谁招进来的。胡闹!”
主任满头都是汗水,当初可是他去人力资源部要的人。当时孙立地履历可真的很漂亮,名牌大学新闻专业,又一百多篇文章在国家级报刊发表,曾经获得过一个国际性大学辩论大会的金奖,有两个学位。
这样的一个人才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的。不过,真等到这个家伙到台里还工作,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情。这家伙工作干劲是很足,能力也高,就是EQ非常低。
和同事也合作不好,凡事喜欢出风头,而且爱乱来。最讨厌的是,孙立基本上不会给他这个主任面子,一说起话来非常狂妄,西方的那套新闻理论说起来一套又是一套,常常弄得他主任灰头土脸。
早就有心思整整这个家伙了,现在正是动手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