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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梼杌?不是凶兽么?怎不见小末吃人?”苏月白好奇地问出口,并炯炯有神地望住墨尘。
墨尘苦涩地笑笑,答道:“只是被封印了。”
“也就是说,你就是那个封印?”苏月白恍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忧心道:“责任重大啊!”
“是啊!”墨尘感慨着。
二人再未针对这个问题有过多交谈,对于小末的真身,苏月白充其量只是个外人,没必要参和进去。
好在,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噬魂族的领地。水底的水鬼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寸草不生的地面。
苏月白俯身捏一把已经成渣渣的水草,恐慌道:“噬魂魔族连水草的魂魄都吃?”
“确实有些饥不择食!”墨尘感叹一句,仰头瞅一眼越发阴沉的天空。
苏月白紧紧拳头,紧张着:“咱们不会一出水就被吸收干净了吧!”
“出水后正是魔尊的后花园,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墨尘善解人意地安慰了一句,手掌却覆在了剑柄上。
他的悬灵剑可以封印魂魄,当然也可以封印噬魂族的魔人。苏月白稍微放心了,亦步亦趋地跟在墨尘的身后,老实地观察着四周。
噬魂族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族群,不像小末的鬼族那般随意,也不似夜阑心的蛇魔族那般懒散。被噬魂谷吞噬了记忆的二狗子采取强权政治,一手遮天。他统治下的族群格外强大,这也是小末和夜阑心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好在,墨尘早已探明前路,在水底直行,可谓前路无阻。二人走了很久,水面的颜色渐渐变了,从墨色变成了赤红,本来昏沉沉的水也开始渗出血液般的红色浆液。浆液貌似很难被水吸收,呈现出一条一条的姿态,像红色的绸缎一样。
苏月白低头瞧着脚底,还以为自己哪里大出血了。她拉住墨尘,怂怂地问:“这是什么?颜色让人很恶心。”
“不过是下雨了。”墨尘朝她笑笑,安慰道。
苏月白这才想起,噬魂谷下的是血雨。她只觉头皮发麻,一阵干呕后重心不稳地拽住了墨尘的手臂。
墨尘没有躲闪,任由她牵着,只是唇角的笑容却有些僵硬。
小末的真身是上古神兽,那能够封印上古神兽的墨尘也应该是更上古的大神。有此可推断,墨尘的思维观念还是很迂腐的,主打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当然也就有些难以接受苏月白的过分亲昵和依赖,况且她还是有主的人。
但是,苏月白没有他那般斤斤计较,只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压根没有注意到他僵掉的脸。
墨尘比较闷骚,虽然心里介意,但却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僵着身子,机械地迈着腿。
云荒河越来越红,血腥味也越来越重,苏月白的干呕也越来越频繁,最后直接将大脸贴在了墨尘的胳膊上,瘫软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过分贴近的距离让墨尘呼吸困难,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苏月白推了出去。
她被莫名其妙的力量冲击着倒退两步,站定后完全傻眼,嘟囔道:“墨尘,你怎么了?”
墨尘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先于脑子,愧疚地摆摆手,纠结着:“只是有点……有点……太近了……”
苏月白略微反应了半秒,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原来是男女有别啊,你太君子了,这样会讨不到老婆的。”
墨尘苦涩地扯扯嘴角,并未吱声,只慢慢转头,把自己的悬灵剑递了过来。
苏月白笑着拉住剑鞘,小声调侃:“墨尘,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答:“知书达理……”
“果然是死脑筋啊!”苏月白叹了一句,不过马上又凑过去补充:“你放心,如果我能活着从噬魂谷出去,一定帮你选一门合适的亲事。”
“不必了……”墨尘果断拒绝,加快了脚步。
苏月白没再多话,只管老实地跟着,但是脑袋里却在翻检着熟人的脸谱,拣选了一圈还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郁闷地垂头,伤感自己人脉单薄。
墨尘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苏月白正盘算着他的终身大事。只隐约感知到身后的气息有些紊乱,不得不回头问:“苏姑娘可是生气了?”
“生气?”苏月白笑了笑,摇头道,“怎么会,我哪有那么小心眼。”
墨尘放心地喘了口气,赞了一句:“苏姑娘确是比她人豁达。”
“是吧,做女汉子习惯了而已!”苏月白为自己的人生做出总结,仰脸傻笑,那笑容却委实晃眼。
一度尴尬的气氛渐渐缓和,而脚下的路也走到了尽头。墨尘回身伸出一只手,为难道:“失礼了!”
苏月白笑笑,将手臂伸过去却只是拽住了他的手腕。一股墨色的烟气自脚底腾起,二人双双向上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近日练车疲劳,晒得脱皮若干,浑身无力。
特请假两天,存稿几乎用完,困扰啊!
、第七十章 二狗子,你好!
苏月白以为噬魂族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但是在浮出水面大喘气的时候,眼前竟然是郁郁葱葱的黑百合。
这种植物及其罕见,苏月白也只是从书上看到过。油亮的黑色花瓣刚刚被血雨洗过,光洁的叶片上还残存着红色的血珠,猛一看像一张张流泪的大脸,格外伤心。
苏月白扯扯墨尘的袖管,问道:“依照魔尊的嗜好,不会他床上的彼岸花也是黑色的吧!”
墨尘摇头,解释:“噬魂魔族贪食魂魄,有颜色的花朵很少。”
“意思是他们不喜欢吃黑色的东西?”苏月白恍悟,撑开手臂,打算起身藏进花丛,刚刚出水就听草丛里传来声音,直接吓退了正要上岸的苏月白。
“冥界败了!冥界果真败了!那吾等要追随何人?”
“反正还有天兵天将在,冥界总会崛起!他们妖族也登不上台面。”
“不是连冥王都被斩杀了?”
“听说孟婆还活着,只是被抓走了!”
“如此来势汹汹的妖族怎么可能会放了那个老太婆?”
“好像是曾经与妖族的少主有过恩惠。”
“哼!若真是知恩图报也不会杀去冥界吧!真是假惺惺的。”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苏月白浮出水面艰难地爬到草丛里,她依旧身着黑袍,隐在草丛中越发不易察觉。她拽了一株百合插在自己的头上,又摘了两朵拎在手里,自以为可以掩人耳目地冲了出去。
一直沉默的墨尘却忽然抓住她的脚腕,把他拽了回来。
“切不可操之过急。”
“奶奶都要死了,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苏月白调转头,眼中满是碎星星。她刚才听得很清楚,冥界已经全面败退,而孟奶奶也被听寒抓走了。就像刚才的小魔兵所说,若听寒真的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可以饶孟奶奶不死,但是他身边的沧拔却不是省油的灯,没准会在听寒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孟奶奶折磨致死。
一想到孟奶奶那艰辛的命运,苏月白就冷静不了了。毕竟,她就是死在了听寒的面前,即使他多么于心不忍,终究酿成了祸事。而且,这么长时间,听寒都不曾派人下来,找一找月儿的尸身。月儿的额心处明明还种着“同心砂”,若听寒有心寻找,又怎可能找不到?
或许,他全心全意地扑在报仇雪恨上,压根没功夫管她。如此一想,苏月白的心就拔凉拔凉的。她叹口气,抱膝藏在黑百合丛中,道歉:“是我太着急了,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墨尘点点头,松开她的脚踝。他在花丛中观察了一下,正东方向那间大房就是魔尊的寝室。魔尊一向低调,对房子要求不高,但是透过微弱的光线,依稀能够看见一双合不起来的翅膀。
魔尊的真身是一只黑羽凤凰,也是凤族显少存在的异类。因得羽毛的颜色不受待见而被欺凌,凤族的长老本来只是想让他下凡历劫吃点小苦,却不想因为月儿的帮助,鬼吏的纠缠终究还是错过了回归神位的最佳时间,干脆流落噬魂谷做起了只手遮天的魔尊。
苏月白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多管闲事竟然惹来了三个不太好处理的东西,人家不过下凡历劫,却受她牵连,没办法回归神位。她有些愧疚地小声嘟囔:“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鼓动他们转世投胎,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或许……现在的他们……已经做大神去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墨尘出声安慰,笑容像花儿一样,“即使他们回到各自的家族中去,也不见得有现在这般恣意。”
“可至少不会忘记自己是谁……”苏月白低叹,将头垂得很低。
墨尘拍拍她的肩膀,温柔道:“会想起来的。”
苏月白慢慢抬头,面上纠结着各种来不及消化的表情,什么焦虑、担心、郁闷、恐慌,都不合时宜的在她的脸上略过,显得她看上去精神憔悴。
墨尘有些适应不了她的突变,只担心道:“苏姑娘不会是泄气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