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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白回了个牵强的苦笑,哑声道:“有劳殿下惦记,月儿食素。”
“为何?孟家有此习惯?”景乐之拧眉,面上微笑却依旧明亮,端得一副天真无邪。
苏月白不想与他理论,马上扭头,敷衍道:“月儿不愿杀生而已。”
“万物皆有灵性,果蔬瓜果亦有生命,若是如此,那月儿姑娘岂不很惨?”景乐之终于露出邪性,开始咄咄逼人。
苏月白扁嘴不屑,冷言道:“月儿活该瘦弱,让殿下失望了。”
她如此明显的冷语,穿进景乐之的耳朵里也是生疼。他的笑脸微微一僵,却并未垮掉,只覆手掏出一枚红润的李子递到她眼前,道歉般放软语气,“回来时见树上李子接得刚好,红彤彤的一片甚为娇艳,像极了月儿姑娘的笑脸。小王看着喜庆,摘些回来与你尝尝。”
“殿下可曾听说,李子树下埋死人?”苏月白仰头浅笑,眸光阴冷。她就不信,自己如此生硬,景乐之还不会生气。
事实上,他确实是生气了。但多年修出的淡定性子,又轻易压住了胸腔中的怒火。他知道,苏月白在故意气他,但是究其原因又让他不太明白。自己与她无冤无仇,且一向温柔相待。虽有心拉近关系,却从未露骨,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倒是苏月白一个劲儿的针锋相对冷嘲热讽,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丫头知道了什么。
“既然月儿姑娘不喜欢李子,那小王只好差人送回宫去,只是小王这一番好意,当真是白费了。”他的手僵在空中,手里的李子也和冻住般冷冰冰的。
苏月白躬身,歉意道:“到晚饭时候了,月儿先行告退。”
“昨日那道凉菜味道鲜美,不知小王今日可否有幸,再尝上一尝?”景乐之唤住她,软刀子般提了要求。
苏月白回身一笑,突然眉心发亮,继而连声音都甜蜜了。
“殿下爱吃野菜?不若和月儿一起去采些回来?”
“也好!”景乐之接得自然,嘴角浅浅的笑意,似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苏月白飞快地跑到厨房,拿来铲子和篮子,在他面前拱了拱,说道:“走吧!”
景乐之面若桃花地跟着,也没抱怨,好像堂堂皇子陪村姑挖野菜也是天经地义的。他是想看看,苏月白能耍什么花样。
而前面带路的苏月白也是笑容满面,正想着带他去西边的林子,喂喂饿了许久的长腿蚊子。听寒说过,西面树林里的蚊子尤其凶猛,咬得疙瘩如馒头般大小,红肿麻木,又疼又痒。而她,又刚刚学会了画符咒,区区一个防蚊虫的符咒她倒是可以现学现卖。
二人相携出门,在一人高的草丛里摸索。苏月白指着地上矮小却幼嫩的野菜,耐心讲解,嘱咐景乐之一定要连根拔起,尽量不要伤了叶片。
景乐之也心平气和地听着,并老实照做,甚至不怕粘得满手是泥。如此没有架子又吃苦耐劳,让苏月白刮目相看的同时又惊醒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月下怂人何曾嗟叹
苏月白的奸计得逞了,并且很圆满。
经过黄昏挖菜之旅,皇子殿下景乐之如预料中那般被长腿蚊子叮了满身的大包,他痛苦地仰躺在孟老爹的床榻上,凝眉苦笑。
“丫头,为何蚊子不咬你?”
苏月白在窗前的方桌前挤草药汁,听到身后的问话,慢慢转头,眼睛发亮地答:“因为蚊子只咬生人。”
“是吧!”景乐之放弃计较,抽回眼神望住床板。乌黑的帐幔上似有一条通体翠绿的毛毛虫在蠕动。它身子圆润,爬起来缓慢仔细,但是,他不晓得它会不会一时马虎没有抓住布料而掉到他的身上。
“今晚,月儿一边给您上药一边陪您赏月吧!”苏月白将纱布拧直,绿色的药汁淌入白瓷碗,混沌中有些晶亮。她放下工具,端起碗,朝景乐之看去。
他眼神嫌弃地盯着床板,眉毛拧在一起,脸色苍白。左侧脸颊上还肿着一颗桔子般大小的红包。
苏月白急忙扭身,捂嘴偷笑,将颤巍巍的肩膀露在月光下。
她的小动作,景乐之用眼角的余光看得清清楚楚,比起苏月白的嘲笑,他更担心床板上的毛毛虫。但是,男人的尊严挑战着他的神经,即使虫子砸在他的脸上,他也不会向苏月白求助。
苏月白当然不会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努力地沉淀着自己的情绪,转头时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过去,将药碗放到床头,拿起用草茎和棉布做成的简易棉棒,说道:“殿下,脱衣服吧!”
“男女有别……还是叫孟先生替小王上药吧。”景乐之愁容满面,僵硬的笑容伏在脸上,几乎随风而逝。他的心情在肿包和毛毛虫的双重打击下支离破碎,面上能够维持飘零的笑容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苏月白还敢刺激他,他没准真要把她办了。
“殿下有所不知……”苏月白弯下腰,将温暖的脸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爹爹一旦睡着……是雷打不动的……很难叫醒……如果殿下能够忍受浑身痛痒……月儿就退下了……”
景乐之的脸咣当一下沉得彻底,眼中亦是煞气冷凝,他几乎咬牙道:“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月儿冰清玉洁的身体,不是也叫殿下看去了么?”苏月白挤出两行宽面条泪,匍匐在床头的柱子上,低低地啜泣。
景乐之彻底炸毛,在她的哭声里越发闹心,一个没留神双手已经先一步掐住了苏月白的胳膊,然后一个扭身将她脸朝下按在了床上。
天地逆转之时,苏月白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哎呀”了一声,听寒便自窗外如闪电般刺了过来。他是猫身,力量虽小,但下口绝不留情。景乐之的手背顷刻间就淌出了鲜血,他吓了一跳,慌忙松手。
苏月白灵巧地自榻上蹦到堂下,立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
“殿下,你是狐狸么?”她晃动着脖子,眼睛里却是寒凉的暗光。她不喜欢明争暗斗,只喜欢明争明斗。她只是在逼景乐之撕破脸,这样才能彻底把他定义为坏蛋。
景乐之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人敢这般变态地欺负他,从小到大,他虽然懂得隐忍,却受不得一个人如此露骨地嫌弃他。他知道,苏月白一直都是故意的,并且让人消化不良。
“殿下,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苏月白懒散地坐回桌边,将听寒捞进怀里。
景乐之已经彻底冰冷,索性横眉冷笑:“丫头,你这是找死?”
“我不想死!”苏月白抬头,撞上他翻滚着狂风暴雨的眼睛,笑答:“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想利用我孟家做什么坏事。”
“你猜!”景乐之眯起凤眼,摸一摸落在鼻尖上的月光,忽然俏皮地笑了。
苏月白微微一愣,眨巴着眼睛摇头:“我不想猜!”
她怀里的听寒差点背过气去,这两个人是在愉快地玩耍么?
“如果不是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我可以帮你。”苏月白见他没有接话,反而站起来,友好地走过去,在两步远的地方死死地瞪着他的眼睛。
景乐之笑得更猛烈了,干脆双手撑着床榻,将幔帐上的毛毛虫都抖了下来。
“你过来!”他招招手,眼中暴风雨歇,只剩月光。
苏月白警惕地往前一步,摆出防御姿态,警告道:“我会巫术,你若是撒野,小心我诅咒你!”
景乐之摇摇头,自嘲道:“我若动你,你身后那只猫恐怕会把我挠死。”
苏月白闻言,回头瞅着听寒,他已经拱起后背,摩拳擦肉垫了。
二人僵持两秒,苏月白还是走了过去,她立在床榻前,斜着眼睛问:“你要作甚!”
“帮我把被子上……那只毛毛虫抓走!”景乐之破天荒地说出了他的目的,把苏月白连同听寒一并震惊了。
屋内的空气也顷刻间由剑拔弩张稀释为哭笑不得。
苏月白低头,那条绿油油的毛毛虫正无知地沿着被子往上爬。它动作缓慢,没爬几步就停下休息一会儿,而被子里的景乐之却是在它前进的脚步里脸色骤变,从苍白递进为菜绿。
“你怕虫子?”苏月白捂嘴,笑得差点闪了老腰。
景乐之菜色的脸再度逆变成殷红,他抓过苏月白的手,直接扯到虫子的上方,把她的手掌按了下去。
苏月白本着不杀生的原则,将指头弯曲,为毛毛虫撑开一方帐篷。虽然是很恶心的虫子,但是她并不害怕。没有穿越之前,她的选修课程是昆虫学,什么虫子都摸过。区区一条毛毛虫,根本不成问题。
她勾起食指,毛毛虫听话地沿着指肚爬了上去。一旁的景乐之急忙松手,退避三舍地向床脚缩去。
苏月白捧着毛毛虫,忽然就有了玩虐之心,她捏着虫子的下|半|身,将它提在手里,飞快地朝景乐之扔了过去。
景乐之一阵痉挛,只抽过被子,蒙住了大脸。
苏月白瞅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忽然爆笑,差点将手里的虫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