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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白扯着他后背的衣襟,歪头瞅一眼地上喷着血腥子的暗器,然后狂汗流了一脑门。
这刺客真牛,居然用死老鼠做暗器,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
她往听寒后背上缩了缩,战兢兢探出半颗头,眼睛选择性地向地上的人形望去。
此人身着青衫,半蹲在地上,披头散发地扣着左手里血肉模糊的老鼠。
苏月白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却看见了他左腿上烂掉的皮肉,以及阴森森的半截骨头。
按常识判断,活人断不会有如此扮相。她扯扯听寒的袖管,嘟囔道:“是个半死不活的人。”
“已经死了!”听寒冷言,屈掌腾起一朵幽蓝的萤火,打算抛出去烧他个干干净净。
苏月白刚经历了杀人,心下愧疚,善心大发,再不敢眼睁睁地看着杀孽四起,于是扑过去搂住他的萤火,仰脸苦笑,眉心拧出疙瘩,求情道:“饶他一命吧!”
“他已经死了。”听寒未收手,掌中萤火越发熊熊了。他抬眼瞟着地上的僵尸,又垂眉看了看苏月白。
“让他投胎去吧!”苏月白松开拽着他的手,迈着细碎的小步往前一跨,用后背挡住了听寒的攻击。她犹豫着走过去,在离僵尸两步远的地方停下,问了一句:“我让你投胎可好?”
那僵尸晃悠悠地抬起头,煞白的脸龇牙咧嘴。虽然是狞笑,却让苏月白有些感动。她靠过去,如他般弯下身,亲切地拉住他的手。
僵尸乃死人中的活人,行动力缓慢迟钝,杀伤性却极强。在活人的世界,他们是恐怖又恶心的存在,但是在苏月白看来,他们不过是残存着怨念还不想死掉而已。又或者,他们中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半死不活。
“你伤在哪儿了?”苏月白拍拍他的手背,笑容在唇边扭了扭,随即拉开他的胳膊,看向心口。
果不其然,黑色的血花在他的胸口开得荼靡。
她摸摸他的头发,像哄孩子般诱哄着:“可能会有些疼,不要怕!”
僵尸虽然戾气很重,却在苏月白温暖的笑容里迷失了力量,只是半仰着头,津津有味地看着她。
“很快就好!”苏月白把手放在他的心口处,微微用力探进他的伤口,黑色的血液喷了出来,将她的衣衫打湿。她却不以为意地加重力道,另一只手揽住僵尸的脖子,将他搂在怀里,口中还喃喃地低语:“别怕,不疼!”
经过孟老爹的实验,苏月白很快摸到了那朵会动的彼岸花,并且在抽出手的同时将它捏碎。一颗黑色的魂珠赫然出现在她的掌心,微弱地泛着月光。
她拿过珠子,像上次一样吞进肚里,伸手拍拍僵尸的后背,鼓励道:“睡吧!这次再醒来,就是重生。”
仿佛感应到她的低语,僵尸的身体渐渐酥软,进而无力地瘫进了苏月白的怀里。一缕白烟自其天灵盖缓缓腾起,在风中落地,化为飘渺的人形。
青衣飘飘的公子立在树下,感激地看着苏月白,唇角似有微笑蠢蠢欲动。他伸出手,轻轻躬身作揖,温柔道:“谢谢姑娘相救……”
“无妨!”苏夜白摆摆手,将他的尸体平放在地上。
听寒冷眼看着这一切,对苏月白的做法并不认同。但是,比起杀掉僵尸,能够净化,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千年以来,孟家人很少这么做。毕竟,魂魄的净化和救赎,是冥王的差事,与孟家无关。
想不到苏月白对报仇不上心,净化倒学得很快。他不得不叹气,总觉得迟早有一天,苏月白会被孟家奶奶责骂,干些狗拿耗子的闲事。
“你的尸体要如何处置?”苏月白望着青衣公子,笑眯眯地指了指地上脏兮兮的死人。
公子正要发话,却被一朵红色的火焰缠住,那火焰如小蛇一般将他绑缚妥当,直烧的他面色扭曲。
“快走!”听寒跨前一步,扯过苏月白的胳膊,飞快地扔出一枚遁地印,搂着她的腰腾空而起。二人乘风入云,逃也似地隐入云雾。
苏月白来不及反应,只靠着听寒的肩膀,见他下巴严肃,也不敢说话,只由他抱着,经过几个山头,才低眉瞪了她一眼,教训道:“你不想活了,若是被冥界鬼吏撞见,你还不一命呜呼?”
“刚才那个红色的火焰绳子,是冥界的?叫什么?很神奇嘛!”苏月白眼睛亮闪闪地扬起脸,并无危机意识。
听寒摇头,索性耐着性子解释:“那是缚魂火,专缠魂魄,捉去地府受刑。”
“受刑?不是有罪的人才要受刑的么?”苏月白诧异,对冥界苛刻的条件有些嗤之以鼻。
“你怎么知道那人生前无罪?”听寒低头发问,鼻腔里都是不屑。
苏月白用肩膀撞着他的胸膛,一本正经道:“你看不出来?那位公子笑得有多干净?他身前啊……是个大善人呢!”
“一派胡言!”听寒干脆扭头,不再看她。
“我看见了,他的身后有金字。写着:飒飒清风,两袖无所欲。他一定是个清官!”苏月白拽着听寒的衣角,笑得洋洋得意。
听寒面色一震,急忙回头,难以置信地盯住她问:“你能看见生前字?”
“那是生前字?”苏月白恍悟,眼睛亮了亮,唇角一翘,骄傲道:“我是不是很了不起,能够看见一个人的生平!”
“识得生前字之人……乃判官命……千年才出一个……冥界恐怕又要动乱了!”听寒远眺云间,似有似无的话语落在苏月白的脸上,让她有些疑惑。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苏月白戳了戳他的脸,小声问。
“若生在冥界,自然好上加好,但是……若在凡间……必死无疑。”听寒扭头,目光彻底凉了,眼底层层叠叠的哀伤如涛涛江水延绵不绝,差点把苏月白淹死。他只是不愿意告诉她,作为千年才出现一个的判官人选,除非身死魂灭方能再现。以如今孟家和冥界剑拔弩张的关系,冥王定不会启用仇人家的后代,苏月白虽是千年难遇,却只能死得很惨。
她不知道这些恩怨,只是不解地摇头,不满道:“必死无疑?既然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为啥要死?”
“日后,切勿再提生前字,看见也要无视。否则,吾也不能保你。”听寒面色严肃,像一块钢板,凉透了苏月白还想问下去的心。
她点点头,只能将疑问吞进肚里,冥界的规矩,她搞不懂。想不到司掌生死轮回的地界儿,居然这般小肚鸡肠,连说几句闲话,都要小心翼翼。她不过失手杀了冥王的儿子,若要追根刨底,还不是冥王的儿子先动手杀她?人家招招要命,又岂能两眼一闭死得心甘情愿?她才刚刚穿越,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就这么死了,都对不起当时劈死她的那道闪电。
苏月白沉着面色,玩弄起自己的手指,她一肚子疑问,憋得只想放屁。然后,在听寒各种不情愿之后,她还是一股怨气排出了体外,然后扭头捂鼻,笑得羞涩。
“我一紧张……就想……排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黑色深渊的治愈之花
听寒扭头侧目灿若寒星的眸子往苏月白红透的面上一扫,进而唇角蠕动,露了张狂又轻浮的嘲笑。他伸手揉捏着苏月白额前的碎发,将脸颊上的熨烫收归掌心。
“你啊!到底是个小丫头!”
苏月白低下头,咬着下唇,拳头里的指关节已经泛白。肚子里虽然舒服了,但面上终归还是丢人的。她跺跺脚,恶言道:“你还想不想吃红烧鱼了?”
“当然!”听寒饶有兴趣地扬起指尖挑住她的下巴,将明亮又闪烁的大眼睛栖了过来。他的鼻息暖洋洋地喷在她的脸上,撩拨着红透的面色更加滚烫了几分。
苏月白撅嘴,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忽然就低头张口,狠狠地咬了他的指尖。她受不得这种毫不掩饰的干净眼神,况且还有意犹未尽的嘲笑在里头。
听寒抽着冷气缩回手,弯弯的眼睛却并未消失光芒,他依旧笑着,唇角微荡,将别扭又害羞的苏月白收进眼底,只觉心情大好,连雾蒙蒙的天空都透出了光亮。
“还不快走?再不去抓鱼,我就罢工不做晚饭了!”苏月白转身,背影一哆嗦。
听寒扯过她的胳膊,将云头降下。
眼前视野开阔,一方墨色湖泊如一块黑玉静静地躺在树丛间,偶有黑色的水泡跃出水面,惊起涟漪一片。
苏月白甩开他的手,蹲到湖边,眼睛飞快地扫过湖底,然后郁闷地拧紧眉,抱怨道:“这哪里像有鱼的样子?明明就是一潭死水!”
“你再仔细瞧瞧?”听寒凑过去,负手立于她的身侧,翩飞的绣袍懒懒地刮过她的脸,生出踏实又温润的触感。
自打那个屁之后,他们之间就温暖了很多。苏月白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很好奇,而听寒就像一个严师,正在用他认为合情合理的方式有选择性地对她进行性格修正。
说到底,苏月白无依无靠,而听寒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