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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保持你的样子罢。”他在半晌无语后,道。
“唔?”忘忘猫眸调转,波彩流溢。
他盯着她,一字一字:“保持你的样子,别爱上本堡主。”
忘忘眉儿微颦,待领会了对方所要传达的讯息后,颔首:“忘忘知道了。”
一时间,两人似乎都失去了交谈的兴致。
阎觐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意兴阑珊,是缘自她答得没有丝毫晦涩;忘忘则是看大爷脸色似乎不豫,不想自讨没趣。
只是,忘忘并不怕寂寞,她拉开和阎觐的行距,退到了侍卫环卫中,以便她跟初雪叽叽哝哝,一表衷情。平日,她一口江南官话已是娇媚清甜,此刻索性吴侬软语,更形宛转。
众家侍卫均是粗犷悍硬的北方汉子,听多了北地婆娘的直嗓大调,在这歌儿似的甜蜜嗓音喁喁散开之际,诸人不但不觉聒噪,反怕她累了倦了停了,他们这一路的行程,岂不单调无味了?
第八章(下)
两三个时辰后,行入山路,众家侍卫不必再担心行程单调,因为为他们调味的,终于来了。
阎觐早有预料会有此袭,是以此行除了忘忘,未带一名文弱管事随行。
来者近二十人,无一例外黑纱遮面,身手不俗。阎堡众侍卫亦是百中挑一的好手,虽近乎以一抵二,仍愈战愈勇,毫无败退之势。
凡袭击者莫不求速战速决,最忌纠缠苦头。眼见对方似有所备,袭者擒贼擒王,有五人向带马旁观的阎觐包抄而来。
阎觐唇掀冷笑,长身入空,只一个照面,已经有两人胸前遭强劲掌风所袭毙命。
未料对方如此难缠,另几人乍愕之下,一声尖锐呼啸,又招来两三同伴加入战局。不意,也仅过两个回合,又有人命丧当场。
“大哥,托家诓了咱兄弟,这人不是寻常商贾!”有人嘶压着嗓子大叫。
阎觐挑眉:敢情来者连他的身份亦不晓得,即糊涂卖了命,这到了阴曹地府都是个糊涂鬼,实在是不值呢。
被唤“大哥”的杀手头目看得仔细,不止这华衣主子的功夫高深莫测,那侍卫亦是个个精干好手,的确不是寻常商队的模样。指挥近十名手下将华衣人围在中央,自己则置身外围窥对方阵型,倏见战圈外有三骑始终不曾参入。两骑青衣侍卫护持在前,一白马粉衣少女在后。他心下一动,当空挥刃而至。
两侍卫架刀相迎,如此一来,自给人留下了空当,随附其后的杀手当即补上,手里的长刀到了粉衣少女的颈前。
忘忘不曾经过这等血肉横飞的场面,她硬憋住涌到喉口的呕意,瞪大了一双杏眼,实在不明白那些人明明知道会死,为何还要前仆后继?
尔后,当那刀到近前时,她眨眸相对,动弹不得,唯是想到:接下来,像那个在地上滚了几滚就不再动的歹人一般,她也要死了?
然后,一股腥热扑上了她的衣襟,那歹人一把刀举得不再凶劲有力,在她咫寸之前,颓倒了下去。
回身营救的侍卫牵住她的手臂飞跃到一处突出的岩石上,“忘忘姑娘,咱们记得您轻功极好的,歹人来犯时,您怎不晓得逃呢?”
忘忘大眼晴空茫茫地望他:“我可以逃得么?”
侍卫方知适才她是吓得傻了,“您的轻功是上官总管事亲自传授,放眼当今武林,能及得上没有几个,当然该逃。”
忘忘颔首,喃道:“原来只要一刀,甚至不用刀,一条人命就可以那样没有了生息。”
侍卫道她是受惊过度,碍于身份,出不言语安慰,只得严身待敌,善尽护持之责。
杀手头目既然自以为找到了敌之软肋,哪会放过,几个狠厉招式,砍退缠斗者,再度袭来。
忘忘身前侍卫格刀迎敌,未出十式,一刀中肩,身躯教人踢飞。
“侍卫大哥!”忘忘花容失色,足尖离岩,向那侍卫扑救过去。
杀手头目身形一闪遽拦于前,忘忘救人心切,左手一把粉沫扬出。前者退避得当,仅是手背着了些许,却已经奇痒难当。心下大骇,以为身中剧毒,飞指封了一整条手臂的穴道,心知此趟生意已然栽了,嘬唇长啸划空,先自撤身而遁。一干部众自是不会恋战,在阎堡侍卫无意追打的情形下,葆命逃去。
忘忘接到那侍卫身形,以右手先喂了一颗药丸给他,再将药粉洒在他肩头伤处,撕下其半段衣袖简做包扎。
“君姑娘,您受伤了?”另有侍卫奔过来,乍见她粉衣上的血渍淋淋,惊问。
“我……”
“你受伤了?”忽见长影罩顶,扬眸撞见阎觐幽若玄玉的注视。
忘忘摇头,打好手上最后一结,自袖筒的暗袋内取出一锦囊递到侍卫手里,“这是止血调伤的丸药,先给其他受了创的侍卫大哥服了,待到了下榻地方忘忘再来包扎疗理。”
阎觐盯着她胸前血渍,细长凤眸幽深邃漠依旧。
“忘忘姑娘,您的伤……”
忘忘嫣然笑道:“这不是我的……”
“那些杀手的目标应该是本堡主,为何会找上你?”
忘忘诧他此时际竟有心情讨论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随口答道:“大概他们以为捉住我可以要挟堡主罢。”
阎觐扯起一抹淡笑,“是么?他们是如此以为的么?”
“他们很可笑?你是在笑他们即使抓了我也威胁不了你?”她问。
阎觐唇边笑意更淡更冷,“你很聪明。”
“谢堡主夸奖。”忘忘望着他,“你对女人都是如此无情的么?”
他眸光幽邃无波,“你想说什么?”
“哪怕这个人昨夜还和你在床上耳鬓厮磨,今日妨碍到你,你也会眼睛不眨地痛下杀手的么?”
“你以为呢?”
“我很庆幸。”
他一眉高挑。
“也很奇怪,你有什么好,可以让云裳、水媚和那些女人爱上你呢?一个连怜惜都不知道为何物的男人,她们爱来做什么?就凭几场枕席之欢么?这个世上但凡是正常男子,做那些事都不会难呗?”
他眼底再难清漠,一簇寒火猝起,薄唇泛出的笑意更形冷魅。“小猫儿,与其为别人费心使力,不如为自己多用些心思。”
“忘忘谢堡主提醒,忘忘会谨遵堡主吩咐,不会为堡主动心的。”忘忘屈膝一个浅福后,启步转身。
“很好,最好你能记住你所说的,管好自己的心,要知道,本堡主并不稀罕。”他冷眼相看,淡声道。
坐在初雪背上,她恭首道:“忘忘再谢堡主提醒。”
四目相接,一双无心,一双无情。
从来人生多讥讽,可叹世人看不清。而看得太清,何尝又不是人生的最大讥讽?
——————————————————沿路再无风波。较原定行程推迟了两日回到堡内,洗漱停当,王管事前来呈报阎堡内务,除了些许常规事务外,着重提到:云裳姨娘回乡探望病重老母,启程已有五日。
阎觐以一声鼻音算是知晓。
忘忘却恍惚记得,云裳曾对她提及自幼父母双亡,险遭兄长卖入青楼,阴错阳差之下入堡为妾的身世。那么,她哪来得病重老母呢?是因为……是不想生受坠胎之苦,还是不愿舍弃已滋生的骨肉?或者,是舍不得这个男人给予的骨血?她晓不晓得,这个给了她骨血的男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孑然无亲呢?
“还有……”王管事欲语又停,暗向正在书房一隅摆弄瓶瓶罐罐的忘忘投去一瞥。
忘忘恰好仰首,道:“王管事好坐,忘忘该去炼丹制药了。”言间,以小镬端出几味已择就的药材,一迳出得门去。
反将王管事弄得面皮微讪,待她跫音杳然后方道:“属下已选了几名模样上等的女子,不日进堡。”
“那饕客性喜熟辣女子,莫错了口味。”
“属下即是按此范畴给圈定的,堡主可要事先过目?”
阎觐摆手,“进堡后,安排个僻静院落,你将其中你认为最出色及最逊色的女子给本堡主看上一眼即可。”
“属下知道了。这个……”
“你认为有碍的人已经不在,还有什么事值得大管家欲语又迟?”
“不敢不敢,是君姑娘……属下是想问,可需为君姑娘安排个院落?”
阎觐眸光一闪,“她原来没有院子住么?”
王管事凑笑道:“毕竟不同,以往君姑娘在堡内按医者领月钱,属下想知道,今后该怎么给?是和两位已经给了名份的如夫人一样个安置,还是……”
“不必。”阎觐讥道,“就让她还如以往,本堡主敢说,你一派好心给了她,有人未必领情。所以,何必徒浪费银钱?”
“是……”王管事惶恐:堡主,似乎起了火气呢,可是为了忘娃儿?
第九章(上)
大雪初过,阴霾未除。
阎觐踏雪归来,才进觐见院,便在一片与雪相媲的梅海之中,看见了那朵艳丽桃花。
绛色连帽毛氅,罩住娇小身躯,帽偎颈间,周圈玉白兽毛衬得个唇红齿白。粉带穿系云髻之间,半拢半泻,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