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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久!”一声惊喜的叫声,把这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滕久反应快,已经“唰”地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脸,然后转过身装作认真地看街边店铺上的旗帜。赵瓦摸了摸头,终于也机灵了一回,认出后面叫住苏长久的人是今天宴席上的榜眼。
他手上没有扇子遮脸,只好移动脚步假装路人经过,站在一家卖夜宵的店铺露天摊位边上。
幸好一根筋的刘书深眼里只有苏长久的身影,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前面的两只。苏长久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的?”她现在明明是男装啊!
刘书深刚刚从进士宴回来,方才骚包的月白色长袍已经有些凌乱,原来他没有马车小厮,竟然从一路从宫廷徒步走到这里,正准备回客栈,忽然就看到前面熟悉的背影。偌大个京市,要说起最熟悉的人,当然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苏长久了。
“认识都二十多年了,怎么会认不出来。”刘书深擦擦额头的汗,深春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闷热。他见她一身男装地出现在这里,也不问她为什么会出宫,脸已经红了一半,“苏长久,你不会是为了我偷偷出宫吧?其实不用的,我知道你见了我很高兴,但也不用这样冒着生命危险出来见我。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嘿嘿……”
苏长久脸已经黑了一半,街上熙熙攘攘,走过的人听到刘书深说的只言片语,都好奇地投过来视线。看到两个大男人站着面对面说这些话,纷纷摇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摇着扇子的滕久背对着他们,眼睛看着酒楼招牌,耳朵却竖着认真听他们谈话。
二十多年……这是苏长久的硬伤,有必要这么清楚地提到年龄么?!她瞪了刘书深一眼,“喂,你怎么还这么自恋!”反正现在是男装,也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她一伸手,因为个子与男人还是有些差距,她只能勉强拦住他的肩膀,让他弯下腰来,几乎是一路挟持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我们借一步说话。”
这话是对身后的滕久说的,顺便鸟笼也落在原地了。等他们走远了,滕久才收好扇子,皱着眉看着地上的鸟笼。赵瓦走过来,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笼子。这苏姑娘也太大胆了,就这样抛下陛下跟其他男人走了。咦,这话怎么这么怪呢?
“赵瓦,我们走。”滕久又“唰”地打开扇子,转身大步朝前走去。赵瓦连忙跟上,“陛下,那苏姑娘怎么办?”
“她没钱,会回来的。”滕久目不斜视,脸如冰霜,冷冰冰地说道。赵瓦被他气场骇住了,拎着鸟笼默默地跟上,到了花鸟集市。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动物气息,滕久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嫌弃地转了转,没耐心逛下去,就将烂摊子交给赵瓦了。“你买一只鹦鹉,我在外面等你。”
“陛下……”赵瓦特哀怨地看着头也不回地离去的滕久,他对鸟一窍不通,满目望去各种鸟,这是画眉鸟,这是八哥……话说八哥也会学人讲话,应该跟鹦鹉差不多吧。赵瓦摸出口袋里的一锭金子,向商家买挂在门口的八哥。
“不好意思,这只八哥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不能卖。客人喜欢八哥,可以买其他几只的。”鸟商见他手里握着的是金子,眼光就发亮了,迫不及待地把他拉进来。赵瓦对金钱也没有多少概念,指了指店里看上去最温顺的一只,“那就买这只,店家,多少钱?”
“就一锭金子的价钱。”商家笑呵呵地说道,旁边眼尖的伙计已经快速地拿下笼子,见赵瓦手里已经有了鸟笼,心想这客人可真好宰,顺便省下来一只鸟笼。赵瓦摸了摸头,然后就要付钱,“那就这样吧。”
“哎,店家,买卖讲究的就是信用。你可不能看这客人不懂,便乱报价钱啊。”正在赵瓦以为买鸟要大功告成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他转过头,只见一个锦衣公子正含笑站在门口,一头墨发保养得比女人还要黑亮,漂亮的眼睛风流多情。店家见了来客,脸上先堆了几分笑,“原来是祝家公子,呃,不知是祝三公子,还是祝四公子?”
那祝公子却不理会他,伸出手直接了拎过了八哥的鸟笼,抬起来看了看,摇摇头道:“这八哥恐怕是病了有几日,你若是买回去,恐怕难以养活三天啊。”这话是对赵瓦说的,赵瓦一听,眼睛一睁,瞪着那鸟商看,“我看上去很好欺负?”
鸟商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赵瓦腰间悬着的刀可不是开玩笑的。武夫嘛,最容易被骗了,看他装扮也不像长期住在这里的人。他才示意伙计把这只病鸟卖给他的。没想到半路出现个识货的祝公子,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惜京市谁人不知缎绸祝家,连他现在身上穿的衣袍都是祝氏绸庄里买的,他也不敢明着发怒作对。
只好把责任都推到自己伙计身上了,他转过头狠狠剜了一眼伙计,“什么眼神,还不快去将最好的八哥拿来给祝公子过目。”伙计心惊胆战地指了指门口的八哥,“可是,可是最好的八哥是它……”
赵瓦算是看明白了,果然是人善被人欺,他啪地一声将银子按在一旁的柜台上,“我就用这锭金子买这只八哥。掌柜的,你是卖还是卖还是卖啊?”有这么直接的威胁吗……掌柜的快哭了,“卖,卖!”
赵瓦拎着八哥走出来,一路感谢这位祝家公子。不想祝公子一笑,“不用谢我,是你家少爷拜托我来帮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唔,还记得倾州城那个成衣铺里傲娇的帅哥掌柜吗?第七章出现过的……
、书深
苏长久见四周无人,这才松开手,刘书深被她拽得脸红彤彤的,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他平生最看不惯女孩子这样莽莽撞撞,所以才会一心想收了她,免得让她继续“祸害”人间。
张口就要责骂她方才无礼的做法,苏长久已经抢先开口,“我问你,这几个月来你呆在京城是谁给你盘缠照顾你的?”刘书深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自然是算命先生在帮我。”
还算他有点良心,苏长久咬着牙,“我跟你说,我们都被他骗了。当初一场大火,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我们都以为是镇里的那群小混混干的。现在想来,恐怕还有别的原因。我怀疑是那个叫宁远的算命先生教唆他们的。”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宁先生对我们有大恩之德,你这样毫无根据地污蔑他,岂不是忘恩负义?”刘书深一直都觉得这算命先生面慈心善,在危难之际帮了他们一把,是个大善人。更何况,到了京都,也是他在打理他们三人的出路。如今各自都有安稳之处,他是感激宁远的。只是苏长久入了宫,不知过得怎么样。
苏长久张口便想告诉他关于拿人做药引的事情,看到他身上的白袍玉冠,腰间还悬着王室赏赐的玉佩,是了,他现在刚刚进了士,封了官就是朝廷的人,自然是听皇帝的话。她若再去“污蔑”那皇帝,刘书深非但不会信,恐怕还会更加严厉地指责自己吧。
她想到这点,就怎么也说不出来。现在她面对的可不再是当初那个茶水铺的刘书生,而是刘榜眼了……
她方才沸腾起的热血一下子就冷了。又仔细想想,滕久对她也不坏,她却在这里一心想爆出王室的丑闻,一时更是进退维谷,好像弄得自己已经左右不是人了。如今也只有逃出宫廷,跟过往一刀了断,做个缩头乌龟稀里糊涂过完这一生罢了。
心中却又涌出很多不甘,家中的大火,两老的尸首,程涟衣的死,一个个画面从脑中闪过,她想要揪出那个罪魁祸首,前后想想,若说是算命先生的错,他后来对他们三人确实照顾有加,有救命之恩。若说是滕久的错,看他那样子似乎他也不知情,若说是太医院那个无良太医出错了药方,陛下的病确实是好了,连指摘他的过错都没了底气。
刘书深见她一副欲怒未怒彷徨茫然的样子,心中一时感觉毛毛的,总觉得她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苏长久,你可不要又冲过去杀人!算命先生有千错万错,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我的命,可不是他救的!”苏长久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见刘书深惶恐不安的样子,语气又松了,“放心,我不是莽撞的人。”刘书深默了,你是不莽撞,你是少根筋。
他静了静心,然后问她:“你怎么穿成这样出了宫?要是被发现怎么办?”苏长久看了看四周,见滕久他们没有跟上来,心想滕久也是私自出宫,恐怕不能跟他说。自己也没有回去的打算……她抬头古怪地看了一眼刘书深,“我问你,进士宴上你是不是见过陛下了?”
说到进士宴,刘书深神情有些骄傲,“自然。陛下龙风之姿,果然不是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