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田姑道:“认识你爹爹那年,我已经二十二岁,这在未出嫁的行列里,算是一个老姑娘了。我从小就好动不静,行事泼辣如风,全无女孩子家的温柔,所以一直快到十八岁了,都无人来家里提亲。看着幼时要好的姐妹一个个喜结连理,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一边替他们高兴,一边却为自己自怜自艾。后来到了二十岁,我的婚姻仍没着落,索性把心一横,打定了这辈子都不嫁人的主意,却在这时候遇到了你爹爹。
“那年疏哥二十八岁,刚从外地归来,因为久涉江湖,一身的风尘,身子骨消瘦如柴,带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沧桑。可不知怎的,我见到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我虽是处子之身,但浑不在意他有过婚姻,还有一个孩子,甚至他当时已经揭不开锅了,我都一如既往。
“我们交往了一年,觉得彼此情投意合,便互相换了八字,结成了夫妻。记得成亲那日,姐妹们都来庆贺,取笑我终于嫁出去了。看着疏哥那略带羞涩的笑容,我的心里暖暖的,姐妹们也知道,我没有嫁错人。
“婚后的日子很平淡,疏哥和我举案齐眉,夫妻间十分和谐,纵使有时产生争执,疏哥也总是让着我,从来不跟我红脸。虽然我觉得幸福美满,但疏哥偶尔也会蹙眉,我问过他多次,他都只是摇头不语。后来我生下小川,家里多了个小家伙,疏哥喜不自胜,整日前后的忙碌,蹙眉的时候才少了。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小川就四岁了,能够咿呀说话了。疏哥很是高兴,不论是在家干活,还是外出劳作,都将小川带在身边。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我才觉得我是个合格的妻子。
林小余心道:“这便是爱的力量吗?”
田姑见他不语,便道:“小余,你会怪二娘自私吗?”
林小余摇了摇头,道:“为了给我治病,带着我寻医数载,吃了无尽的苦,能够娶到您为妻子,那是他老人家的福气。小余纵然不孝,但对于二娘,心里只有感激和尊敬。”
田姑听到他的话,勉力挤出一个笑脸,将他搂进怀里,道:“你真是个好孩子。”
过了一会儿,田姑道:“小余,我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二娘吗?”林小余道:“您请说,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答应您。”田姑道:“好好安葬疏哥。”
“???”林小余闻言一惊,抬头望着田姑,脸上满是惊诧。
田姑又是一声叹息,说道:“丈夫过世,儿子被掳,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如何能够承受啊……”林小余急道:“可是,二娘……”却见她抬手止住自己,望着远处,眼色呆滞,口中喃喃自语道:“疏哥,你撒手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可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林小余一呆,将想说的话吞进肚里,“……”
田姑再不言语,放开林小余,缓缓站起身来,恍如梦游一般,向屋内慢慢踱去。
朗朗月色,浩瀚天地,只留下林小余一人,怔怔坐在原地。
她这是怎么了?
是疯了吗?
泪水,终于再度决堤。
纵然是男儿汉,到了伤心之处,又何惜泪水流?
“小余,你快起来,出事儿了!”
熟睡中的林小余,忽被一个急促的声音唤醒,急忙穿衣下床,却遇着阿沁进来,当下撞了个满怀。
林小余望着她,一脸的茫然:“我明明记得在外未归,怎地醒来时却在屋内,难道昨晚的事是做梦?”
阿沁道:“今天我起了个早,做好早饭后,就去请你二娘,不料到屋内一看,却空空如也。你昨晚在外,可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林小余这才知道,昨晚自己竟然在外面睡着,这时听了阿沁的话,再细细回忆昨晚的事,猛地一惊:“怪不得二娘昨晚跟我说的话怪怪的,原来却是要离家出走!”但他犹不放弃,和李仙游与阿沁兵分三路,向村子方圆百里搜索,一直寻了一整天,才颓然放弃:“唉,二娘真的走,我怎就那么傻,她跟我说了那么多话,竟然没有警觉!”
在李仙游和阿沁的帮助下,林小余遵照田姑的嘱托,三日后将林疏下葬,并立碑曰:先父林公疏之墓,妻田姑、子林小余立。
未免节外生枝,不被村民看出破绽,沾污田姑的名声,由阿沁做法,变出一个田姑来,主持了林疏的葬礼。
待得一切事情办妥,已过了十余日。林小余告别乡亲们,携了阿沁变出来的阿沁,跟随李仙游和阿沁,回大孤山去了。
18。100第十七章 拜入师门
三人回到大孤山,李仙游饭也不吃,径直回房休息去了。
林小余心道:“路上还有说有笑,怎地一回到山上,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他担心李仙游,就在吃饭时询问阿沁。
阿沁瞟了他一眼,只是闷着头吃饭,林小余再三追问,才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会知道,许是臭脾气又犯了吧。”
林小余见她言不由衷,猜是二人闹了矛盾,便没再问了,匆匆用过晚饭,便回自己屋去了。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折腾到子时才睡着。
三更的时候,忽听“呀”的一声轻响,阿沁的房门开了一线,一个人人影闪身进来。他下脚极轻,慢慢向床沿移去。他刚走到床边,忽觉眼前一黑,床上的铺盖猛地飞起,向他当头罩下。那人措手不及,身子刚才转动,已被兜头盖住。
阿沁从横梁上落下,坐在那人身上,伸手在铺盖上一拍,喝道:“哈哈,夤夜偷窥女眷房间,被本姑娘逮个正着,该当何罪啊?”
李仙游一声嘿笑,推门走了进来,拍手道:“能够避开我的耳目,突起暗算,嘿嘿,有进步。”
阿沁本以为捉住了他,不料却中了金蝉脱壳之计,不由一声闷哼,将地上的铺盖抱起,坐回到床上,道:“深更半夜不睡觉,却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你想要干什么?难道……”猛地一甩头,道:“不行,不行,咱俩名分摆在那里,可不能乱来,不行,不行……”李仙游阴测测笑道:“阿沁,我今晚心痒难挠,你就行一次好,就当是做善事吧。”作势便要扑上,阿沁连忙抱起铺盖,死死挡在胸前,叫道:“别的事好商量,这个便宜绝对不行,我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李仙游叫道:“哈哈,你就从了我吧!”猛地一伸手,将她手中的铺盖扯开。
阿沁脸色一肃,道:“玩够了吧,究竟是什么事,赶快说,我困着呢。”
李仙游坐到床沿上,将铺盖盖在她身上,柔声道:“你先盖上,别着凉了。”阿沁把半截丢给他,道:“你也盖上,你病了不要紧,连累我照顾你,那我就太亏了。”李仙游讪讪一笑,依言改好被子,道:“阿沁,这几日我反复思量,还是决定收小余为徒。”
阿沁道:“时机到了?”李仙游道:“正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阿沁道:“这些天你茶不思,饭不想,感情就是为了这事?”李仙游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不得不三思而后行。”阿沁掩嘴笑道:“不就是收一个徒弟嘛,至于那么严肃吗?”李仙游道:“准确点说,是入室弟子。”阿沁讶道:“这……是不是有点草率?”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入室弟子有别于一般的弟子,是师父比较亲密的弟子,是作为继承衣钵的对象来培养的,所以阿沁一听到李仙游的话,就不由得吃了一惊。
李仙游道:“正因为此事不能草率,所以我考察小余八年,又慎重考虑了数日,才做出这个决定。”阿沁道:“那你以后还收弟子吗?”李仙游道:“天外天自第三代开始,收徒便以精为主,我既已选定入室弟子,自是打算全身心培养小余,若是再有一个弟子,岂非什么也学不到。”阿沁道:“但你想过没有,即使加上我,天外天才四个弟子,别说是琼华派,便是与四大门派比,也是势单力薄。碧儿和光华不知踪迹,我也早晚要离去,就凭小余一人,如何让天外天发扬光大?”
李仙游道:“我生性惫懒,不喜欢争名夺利,注定一辈子一事无成,所以发扬天外天一派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小余他们三个身上,虽然碧儿和光华与我有隔阂,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阿沁暗忖:“他平时行事洒脱不羁,从未担心过任何事情,今晚怎地如许多废话,莫不是有心事瞒着我?”她是精灵一族,向来不喜藏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当下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难处?”
李仙游打个哈哈,道:“难处?我李仙游自二十岁出道,纵横天下数十年,何曾被谁难住过,你不要乱猜好不好?”
阿沁心道:“哼,真是欲盖弥彰,越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