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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抹眼,涩然道:“我知你是担心练不成剑法……”
“你心里是这般度我?”八皇子轻叹一声,突然长身立起,朝窗口走去。
我挣扎坐起来。
纱帐外,窗纸薄,阳光微醺,丝丝缕缕撒落一室明媚。他背着凝着窗外,任由日光将他孤傲的身影收纳包拢:“那日我若是去晚一步,你恐怕便要命丧九泉了。一想到这个,我便忍不住要生气。”
我拳头紧了紧,心口像是被什么冲撞了一下,突然狠狠一抽。
空气中青棠香气霏弥,薰人欲醉。
八皇子转回身望着我,双目如潭:“原生死于我不过是一念之事,却不知如今为何竟为你生出了这些烦忧执着。”
我胸中一窒,只觉得心跳一阵急过一阵,似要蹦跳出口来,背后凉飕飕的俨然出了一身汗。
为了掩饰失态,我声音特别的响亮:“八皇子多虑了!我可是堂堂东华帝君的关门弟子,哪能这般容易就死!只不过先前放了些血,眼下着实‘饿得慌’……”
八皇子哂然,击掌唤人上饭菜,走来抬手轻轻揉了揉我的额头,板着脸道:“本欲罚你两日不准用膳的,看以后还敢不敢如此莽撞?”
甫触到他温热的手,我身子轻轻一颤,且不知为何,竟装作柔弱可怜的形容皱了皱鼻尖,细声细气糯糯答道:“我再不敢了,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不寻常,绝对不寻常!我抖抖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
八皇子粲然一笑,转头递给我药:“先将药喝了。”
我再次被他的笑容所震呆,也不觉味苦,伸手接过药来便讷讷喝个精光。
擦着嘴角,信念一动,遂故作漫不经心问:“妙镜在龙绡宫时将那女鲛人唤作‘碧霞元君’,是怎么一回事?”
“唔,”八荒子顿了顿,轻描淡写道:“碧霞确实下凡历劫投到了鲛人族。”
我抹嘴的动作一僵:“碧霞元君犯了什么需要历劫?”
八皇子给我递上饭菜,凤眸轻扬,颜色寻常:“她与我拜堂成亲那日恰逢人间征伐,凡人君王请碧霞前去助其一臂之力,平定战乱。是以碧霞在礼行过半时应邀离席。此举于理不合,因此定下了劫数。”
“噗——”我嘴里含着的一口米饭喷在他脸上:“你与她成亲?!”
“你!”八皇子睁大着眼怔了半晌,才蹙着眉擦掉脸上的饭渣子,斥道:“又脏又野,没个样子!”
我讪讪地笑,左胸像是猛然灌进了一壶铅,沉沉酸酸。谙谙瞥了瞥他腰间问:“那玉便是她送与你的么?”
他摇头:“我与碧霞的婚事是自腹中便定下的,这块跳脱便是定亲的信物。”
“噢……”我心口闷闷地疼:“当时你必是十分难过吧?众目睽睽之下被新娘子抛开。”
八皇子勾勾嘴角,伸手便来揉我的头,浅浅淡淡的嗓音中含着一丝笑意:“面子上确然是有些挂不住,但也谈不上难过。碧霞一向仁慈博爱,她为了解救凡人于水火而选择离席,我不单能理解,更甚是敬重。”
“呵呵,你倒是善解人意。”我低下头扒进一口饭菜,清新香甜的菜香氤氲,本应是教人食指大动的滋味,此刻却丝毫感受不到,吃了几下,突然间便失去了胃口,嘴里苦涩得很。
平日心高气傲的八皇子,竟由着碧霞元君做出这样损面的事后,还这般为她说话,想必是极喜欢她的了。
也是,试问这样一个女子,天底下还有哪位能望其项背?
反正自己永远都不会比得上。
难怪他们两人在清吟崖底和龙绡宫里那情意绵绵、脉脉相凝的形容。也怨不得碧霞元君会甩我一尾水珠子,只怕当时我却是叨扰了他们。
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左右冲撞,我哑了半日,郁了半日,一时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自讨无趣得紧,人家天造地设干我哪门子事?
于是默默咽了饭,便找借口胡乱睡下去了。
这日,多年未曾做梦的我,却做了一个煞是奇怪的梦。梦中,一个男子在蘀我察看伤势,手上动作委实温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我被抚得一身酥软,却实在看不清他面容,迷迷噔噔之中不觉一把擒住那只手嗫嚅道:“你,你莫要走……”
那人用另一手小心蘀我掖了掖被子,语调轻柔如水:
“我不走。”
、离奇病痛
忽略掉心头那股难言的苦涩之外,我这几日养得还是相当舒爽。
如往常那般,当妙镜捧着热腾腾的药走进来时,我正仰在樟木锦床上翘着二郎腿边哼着小曲边嗑葵花籽。
她缓缓搁下药,凑近我的脸细细端看了一刻钟,冷不丁肃然说了句:“墨香,你胖了。”
这话不亚于一记天雷,生生将我自床上炸了起来。
而在我深深悟到‘生命在于运动’此真谛之时,妙镜似也寻到了她人生的终极目标。
因着八皇子那日意气风发地将我与妙镜打龙绡宫救出后,这蹄子便毅然决然地将自己定位成了八皇子的小跟班。每每我们练剑下山回来,总会看见一抹娉婷袅娜的身影守在路口,眉目妖冶艳丽,手里却神经兮兮地不是舀着一束野花便是擎着一方锦帕,对着已是一脸黑云的八皇子又是送花又是擦汗,直教人看着胆颤心惊。
初初时我还试探八皇子说:“你干脆便将妙镜收了房得了,其实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的!”
这时八皇子面色总阴沉得可怕,虽齰舌缄唇,但手上喂的招式忽地狠快起来,以至于好几次我都惊喘连连闪躲不及,差点儿成为他的剑下冤魂。此番之后,我便只好以保命为重,这牵线拉媒什么的高危作业也就此搁浅了。
由此我懂出一个道理:八皇子果真是十分喜欢碧霞元君的。
只不过悟下了这个心得,心中又是莫名一痛。
我原只将这心痛的毛病归结于龙绡宫受惊之故,想着大抵随着时日过去便会痊愈了。
哪知日月如梭尺璧寸阴,光阴似箭时光飞逝,这毛病却反而愈加顽固嚣张起来。并且经我长日细细推敲,终于总结得出,这毛病尤其是在面对八皇子之时便会愈加发作得厉害。
见不到那厮,心中疼痛。等见着了那厮,心中更痛。见不到那厮,想念得厉害。等见着了那厮,又厌恶得紧。始终不得要领。
总而言之,一时喜,一时悲,一时念,一时怨,如此往复,一日比一日更甚。
八皇子也被我弄得十分纳罕,只管微微起了眉低头瞧我。我视而不见,除了甚喜无故与他斗嘴之外,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夜里惶惶不安,白日却牟足了劲与他们三人嬉闹,摸鱼上树逗蛐蛐,玩得不亦乐乎。
清吟崖也不再去了,因听到鲛人的声音便更觉头疼。
一直浑浑噩噩挨到了端阳。
此乃夏季的驱除瘟疫的节日,循着凡间的旧例,是要包粽子,挂艾蒿,喝雄黄,赛龙舟。因神仙素不喜热闹也不倡饮酒,便免去划龙舟喝雄黄两项。我本对雄黄这种辣涩的酒也无甚好感,却极是想看看赛龙舟的。但后来光是想像八皇子东华帝君一干神仙们打着赤膊大汗淋漓一边疯狂击鼓一边嘿哈嘿哈拼命摇桨的模样,自己也委实有些承受不来,是以那看赛龙舟的**也减小了不少。
虽免去了许多繁杂项,但那艾蒿仍旧是要挂,粽子仍旧是要包的。
一大清早,我便携着妙镜上后山割了两大捆艾蒿,晌午回来时,瞧见大殿里东华帝君,玄清道长,八皇子与司言等一干弟子在剥粽子吃,好一派举杯言欢,喜乐融融。
我心中愤愤,将八皇子与司言硬扯了出来,一把将艾蒿塞进他们手中,道:“我与妙镜忙活了一上午,你们倒是吃得心安理得。快一起把这艾蒿编了,一些是舀来包粽子,一些是要挂在每个房前的。”
司言愕然:“你将我拉出来便也罢了,怎地敢使唤八皇子?”
我瞄了瞄八皇子那面无表情的脸,坦然道:“什么叫义气,便是有艾蒿同撕,有粽子同吃!”
妙镜竖起大拇指:“嘿嘿,有魄力!”
日头渐渐上来,我撕了好一会儿艾蒿,望见八皇子仍旧是不惊不动,相当淡定,便推了他一把,不满地呛道:“这儿可不是九重天,到了蓬莱还犯王子病呐!”
司言一脸惊诧:“墨香,你怎么回事?”
我仰首奇道:“什么怎么回事?”
殊不知这艾草着实利得很,甫一抬头,便不慎被它割破了手。
“嘶——”我龇着牙忙丢开手上的艾叶。
八皇子一把夺过我的手,蹙了蹙眉,忽然低下头,将那渗着血珠子的手指送进嘴里一含。
顿时间,我傻了。
战栗如同闪电一般,由指尖
我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毛孔刹那间俱都张大着,脑里已不剩半分清明。他湿热的气息将手指包围,我痴傻了般动也动不得,体内似是有股热流在横冲直撞,又痒又酥,耳里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搏击声,噗通噗通,响亮而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