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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平说出实话,原还以为今日万家的醋坛子便要翻在自个儿家中了,谁知温照并不问那陆家姑娘半句,只问如何救出万青,一时间心潮起伏,竟觉得这妇人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分不清轻重,婆婆妈妈又小家子气,委实是难得的好女子,万贤弟不知前生积了多少阴德,才能娶回这么贤良的妻子,心中困扰顿时就不翼而飞,胸怀大开,说话立时就利落多了。
“若说破解的法子……”他嘿嘿一笑,“只有去问城隍那老头儿了。原是我就想去的,只是不放心万贤弟一人,弟妹来得正好,你且守着万贤弟,千万莫惊扰了他,我这就寻那城隍老儿去。”
说完,不等温照反应过来,他却是一招手,取过悬在院中树上的浩然剑,又喊了一声“弟妹,借马一用”,人就冲了出去,下一刻,马蹄声响起,却是渐渐远了。
温照哭笑不得,想了想,也就不管他了,这入梦之术本来就是从城隍爷手中换来的,李不平说城隍爷能破解,是极有道理的,只希望李不平真的能把城隍爷请来吧。目光再落到万青的身上时,已是带了几分忧虑。
这个男人,平时温温吞吞的,瞅着好像没心没肺,其实倒还真是有情有义,陆婉仪的事情,恐怕自清明那日望乡中见到时,他就已经挂在心上了,怪不得他要去换了入梦之术回来,却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竟让他被困在了梦中。
此时此刻,陆家却是已经乱了一团,深闺秀阁里,丫环们围在廊下大气不敢出,只听得屋里传出妇人的嘤嘤哭声,还带着埋怨。
“都怪你……日日逼她,逼得她以泪洗面……这都一日两夜了,还没醒来……女儿若有个好歹,陆兆安,我、我就与你拼了……”
“你小声些,陈大夫在里头呢……哭哭哭,就知道哭,她还不是被你宠坏了……万家小儿早夭,当初退亲的主意还不是你出的,那时你只道心疼女儿,不肯让她守这望门寡,如今却又说是我逼她……我这做爹的,难道不为她好吗?我给她挑的那人家,也是世代书香门第,人家没嫌弃她是退过亲的,她还想怎的……”
“我、我……我是心疼女儿,让你退了万家那门亲……可是我让你急着给女儿寻人家了吗?万家侄儿去了还不到一年……咱们女儿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晓得么?好歹让她守上三年,再徐徐图之,你这般急切,岂不是生生要逼死女儿……呜呜呜……我不管……要是女儿这回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就随她一起去了……”
“胡闹!”陆兆安被妇人的话气得直拍桌案,“你说得轻巧,守上三年……女儿今年已经十七了,守上三年,再徐徐图之,还能寻到什么好人家……妇人之见,短哉!”
第二十五章 闯入城隍司
这边吵得不可开交,闺房里头,却是一片寂静,年迈的陈大夫摇着头叹息地走出来,守在床边的俏丽丫环赶紧把藕色帐帘垂放下来,望着帐中沉睡的娇颜,垂泪不已。
“陈大夫,小女她……如何了?”
看到陈大夫出来,陆家夫妇俩停了争吵,连忙询问。
“陈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心肝啊……”
“陆老爷,陆夫人……”陈大夫拧着眉,思忖了片刻,终是一叹,“恕小老儿无能,实是诊不出陆姑娘的病……不过依她的脉象来看,沉稳有力,暂无性命之忧,唉……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大夫……陈大夫请留步……”
无论陆家夫妻怎么挽留,陈大夫只是摇头叹气,带着药童头也不回地走了。陆夫人怔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转身奔入女儿的闺房中,坐在床边泣道:“婉仪……你醒醒……娘不逼你嫁人,你就醒醒吧……”
“陆姑娘,莫再固执了,人鬼已是殊途……你这又是何苦!”
就在陆夫人哭着求女儿醒来的时候,万青也在苦劝,此时他已是焦头烂额,当初施展入梦之术,原是一片好心,不想竟是误人误己,他入梦之术修炼不到家,入得梦来,却出不得梦去,只有等待陆婉仪自己醒来,他才好出梦,可是万料不到,陆婉仪却是固执不肯梦醒。
“万郎,自古烈女不事二夫,万陆两家虽是婚约已除,但婉仪自认已是万家人,绝不再许他人,爹娘虽是为了婉仪的终身,却是不懂婉仪的心,若改了志向,婉仪虽生犹死,与其令爹娘为婉仪操心,婉仪情愿长睡不醒,与万郎梦中厮守。”
陆婉仪的固执,并非天生,陆家也是书香门第,她守承庭训,《女戒》、《烈女传》、《妇训》这些闺中圣典,不知抄录过多少遍,早已经铭刻入骨,已是天性,若教她违背,那是万万不能的。
万青沉默许久,终是一叹,揖手及地,道:“陆姑娘忠贞至此,堪称烈女节妇,足表万世,然万青身不由己,已是辜负了姑娘一片深情,如何能再误姑娘终身,否则虽在九泉之下,亦难安枕,还望姑娘宽宽心,忘了万青吧。”
陆婉仪流下泪来,道:“我不怪你,总是我陆家先负义退婚在先,你冥婚在后,又是父母做主,并非你所愿,你是身不由己,但我却是能做得自己的主,你自在地下与、与那位姐姐相敬如宾,阳世之中,婉仪愿代你向万伯父、万伯母二老尽孝,从今往后,婉仪便是万门陆氏,百年之后,黄泉相聚,婉仪也愿居于那位姐姐之下,绝无怨言。”
这一番话,竟让万青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万万不可……”
照娘连那狐妖都容不下,何况是再来一个万门陆氏,万青虽然不大懂得女子心思,可是这大半年相处,却也知道,自己的妻子虽是长长秀气之极,但骨子里,钢硬如铁,只看那约法三章,便知她是如何的强硬,也就是遇上他这好性子的,才容得下她,若是、若是……总之,她是绝容不下的陆婉仪的。
“万郎,婉仪心意已决,若万郎不容,婉仪此身便再难见人了。”
万青终是无语,只有满心地挫败,自己原就不擅言辞,如今劝人不成,反倒使陆婉仪心意已决,更兼得还被困在梦中出不去,实在是……早知如此,还不如让照娘一道前来,她能使任性妄为的狐妖退却,想来必也能劝服陆婉仪,唉……真是无处悔去。
不提万青已是悔青了肠子,这会儿城隍爷也是一副绿肠子,不但肠子是绿的,连脸色都是绿的。
“李大胆儿……你、你放肆,敢当堂揪本老爷的领子……你、你不怕本老爷大板伺候么……放手,赶紧放手……”
“放你娘的头……”李不平揪着城隍爷的衣领,就跟揪小鸡似的,拖着他就往外跑,边跑还边骂,“你个只知道和稀泥的,这回闯祸闯大发了,老子这回来是给你弥补的机会,不然等事情通了天,你才是被大板子伺候的那个……”
城隍司里,鬼差书吏们闻风丧胆,一看到李不平仗着明晃晃地浩然剑闯入城隍司大堂,早早地就有多远跑多远,甚至都忘了给城隍爷通风报信,以至于城隍爷被李不平一下子就逮了个正着,幸运的是,因为鬼差书吏们都跑光了,所以城隍爷被李不来揪着衣领往外拖的这一幕,谁也没看到,总算让城隍爷保住了几分颜面,否则,他就再也没脸回来当这个城隍爷了。
“有事好好说嘛……放手,快放手……混蛋,你再不放手,本老爷就翻脸了啊……”
“怕你不成,来来来,叫你这个老儿尝尝浩然剑的厉害,老子虽是书生,可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呆子,生前也是文武双全……”
“呸,你也就仗着手中这把剑威风……有种把剑拿开,本老爷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你这老儿脑壳坏掉了吧,老子倚仗的就是这把浩然剑,正气凛然,专克鬼魅邪煞……”
虽是吵吵闹闹,但出了城隍司,李不平还是把剑收了起来,没法子,这喜欢和稀泥的老儿最是要面子,没人的时候就是把他的胡子揪光也没事,但在人前,不给这老儿面子,一旦城隍的威仪摆了起来,他这个鬼差连近身都不能。
城隍爷整整衣领,一甩袖子,黑着脸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这个李大胆儿,多年没有闯进城隍司了,哼,要不是看在你……本老爷今日定要打你三十板子。”
李不平怒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有脸问……你把入梦之术给了万贤弟,怎地就不告诉他如何修炼,如今他施了入梦之术,却出不来了,我不来寻你,又寻谁去。”
“出不来?怎会出不来?”城隍爷怔了一下,莫名其妙,“入梦之术只是末流之术,万书吏初习未久,能入梦一刻便是运气,以他的修为,一刻过后,便会自动出梦,又怎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