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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的凄凉滋味在她心头肆意地弥漫、缭绕。其实他在承认之前她就有种预感,亲身父亲就是眼前的人,可真的当他亲口承认,她那一瞬还是混乱纠结。她望着风烛残年的徐风扬,他也不过五十多岁,就像一位花甲老人。他受了什么样的伤害,岁月怎样无情折磨着他,使得他变得如今这样落魄不堪,极度憔悴呢?
“说说你和她的过去吧。”
徐风扬苍老疲惫的眼睛里似乎追忆着美好的往事,他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一点点打开尘封的记忆。他缓缓的说:“历经多年的风雨沧桑之后,我都步入了花甲之年,如今让我回忆那些往事,真的感慨万千……”
他带着回忆的感伤,低叹一声。“那些年真是过去很久很久了……”
“43年前,我11岁第一次见到倩云。她家从东边小村搬来我们村里。我还记得很清楚,她那天穿着红红的花棉袄,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带着甜甜的笑看着我。我们两家紧靠着。两个家一道篱笆墙,从此我和她一块长大。夏天我收麦子,她在一旁杨筛子,冬天我穿上冰刀在结冰的湖面上牵着她滑行,我们一起上学,我们肩并着肩在十分简陋的条件下刻苦的练习舞蹈,一直到后来,终于一起考上文化歌舞团,渐渐的她崭露头角,成为歌舞团的文艺骨干。我们很好。我们很相爱。我们吃一个碗里的粥,挖一瓢水两个人喝。”
“我以为我的人生始终会和倩云紧紧相连,我从没想过会以那种方式和她被迫分离,因为,27年前,在我的人生旅程中遇到了一场莫须有的灾难。在那个年代虽没有动荡的局势却有着极复杂不安的人为因素,在乌云翻滚、恶浪滔天的那些年里,当年算得上风华正茂的我,先是热情奔放地放飞青春年华,后是品尝人世间的苦辣酸甜。有欢乐,也有悲愤,有激动,也有悔恨。”
“那一天,眨眼之间我就变成了对党和人民有刻骨仇恨的反动青年。变成了资本主义爪牙下的反动好战份子、阶级敌人、间谍。原本平静的生活受到了冲击、践踏,在株连的魔杖下,原来和我谈笑风生的亲朋好友都离我而去。只有家人和倩云相信我。当我得知天亮后就会派人来抓我,政审不过关就要蹲牢房甚至枪毙,我连夜冒着大雪爬过了一座座山头,九死一生躲在大雪封山的原始森林里,好心的林场工人救了我。我在林场隐姓埋名工作了几年,等文革的余威耗尽,我才得以回到家乡。回到家乡后,我得到了噩耗。倩云早已结婚并去远方定居,我感觉我整个世界都轰然倒塌。我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会这样,我千里迢迢的寻找她,历尽辛酸,尝试了各种方法。终于见到她一面,我——”
“够了!徐风扬!”徐诗情在一旁双眼通红的打断他的回忆,她怒气中还带着痛苦神情,她一手指着徐风扬颤抖着说:“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一笔账?徐风扬,你真不是人!”
秦梓苒茫然的看着徐风扬和徐诗情,她仍然没弄明白一些事情。她看到徐诗情仇视的目光,她看着徐风扬一声不吭的又沉默了良久,秦梓苒再次问他:“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的腿和脚……是怎么回事?”
徐风扬微微抬头露出苦笑:“我做了15年的牢。出来后因为残疾,只靠着拾荒度日。至于腿脚是炸弹的碎片打在腿上脚面上。”
秦梓苒忽然涌起悲哀,她望着他心里很难过。她苦涩的说:“我觉得我和你之间真的很悲哀。你看,你知道我是你女儿,我现在也知道你是我父亲,可我们还能够这样平心静气的交流着,还能无动于衷的谈着过去的种种,这就是没有在一起生活的结果吧。我们只是陌生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只剩下漠然,只剩下仅有的血缘关系而已。”秦梓苒说完发现脸上冰凉凉的。她依然和过去一样忍不住就会掉泪。徐风扬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心酸,此刻他泪水也在脸颊恣肆地流淌。
当他们在各自感伤的同时,一旁站着的徐诗情愤怒的低吼:“别在这恶心人了,这么多年来我受够了你这个样子,徐风扬,你也别在这文嗖嗖的忆当年,我来告诉她好了,省的她没完没了的问。”徐诗情转眼看着秦梓苒,她嗤笑的看着秦梓苒,歪着头笑着说:“我捡重点说,第一,你爸叫徐风扬,就是你跟前的这个人。第二,你妈叫赵倩云,她是已经和别人结了婚有了小孩还能和徐风扬私奔的贱女人。第三,你妈你爸都是罪人。我诅咒他们早点去下面赔罪。”她的眼光里忽然涌出泪光,她想到什么似的,她缓缓的说:“对我妈而言,他们都该死。”
说完徐诗情定住眼神冷冷的看着秦梓苒,她又说:“你明白了吗。”
秦梓苒明白了一些,又不明白一些。她摇了摇头。徐诗情烦躁的走了过来,她对着秦梓苒使劲一推,秦梓苒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再次跌倒。就在这时门外忽然闪进来那名平头男子。他一把稳住秦梓苒,他冷漠的看着徐诗情,带着警告的意味。秦梓苒这时才惊觉这几个保镖并没有离开,或许是因为需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吧。可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世被他们听见了。她不知所措了起来。
平头男子看了秦梓苒一眼,低声说:“秦小姐,要不今天到此为止?”
秦梓苒转过头又看了看神色黯然的徐风扬,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瞪着自己的徐诗情,身世之谜就像一团乌云压在秦梓苒头顶上。秦梓苒想着自己的亲身父亲,他苍老的样子让她心酸。她自认为坐了牢也尝尽了苦,可跟他比起来似乎太不值得一提。她虽然太多疑问还没弄明白,可心急也不行,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询问好了。她点了点头。和保镖一行人离开前,对徐风扬缓缓的说:“徐风……呃……我还会再来的。再见。”
在秦梓苒跨出门口的同时,她听见徐诗情极小声的低语,徐诗情似乎很悲哀,她说:“看到了吧,这个家,三个人都坐牢,真是冤孽。”
韩予听完平头男子的汇报后一度很震惊。他这时明白了秦梓苒和徐诗情之间的关系。他这才能够理解秦梓苒的忍耐退让不是因为索要底片,而是弄清身世的疑问。他忽然联想到多年前他的父亲韩靖远提到秦楚河独女的时候一闪而过的特殊表情。自己的父亲多多少少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不禁要想,秦梓苒如果真的不是秦家人,她会怎么做?可随后他又在想,这都是别人的事,自己没必要参与太多。他对平头男子说:“阿肖,这件事我们不必管太多,还有,这件事对秦家多少有影响,你和下面几个人都要守口如瓶。”
秦梓苒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后,更不想面对秦家里所有的人。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外人,仔细想想,多年以来她似乎就没能很好的融入秦家的大家庭。虽然他们对自己很好很宠,可这让她更没有归属感。她渴望的亲情不是应有尽有,也不是有求必应。她渴望心灵的接触,她以前或许不明白隔阂一直存在,可自从出狱后,她想比以前的多了,她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敏感。所以她明白了这种隔阂多么突显。她每天上课、练琴、打电话给刘清。告诉自己要开开心心的,她很想念刘清,他在身边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也很充实。少了他的日子,她的充实的确打了很大的折扣。秦梓苒下定决心再也不能拿秦家一分钱,她觉得自己亏欠秦家的已经够多。她知道这辈子已经偿还不尽,却也不想再欠他们什么。她更不能拿刘清的钱,最起码结婚之前不行。她想。可现实的问题又来了,她是学生没有收入来源,不想用秦家给的,她就必须得打工了。
最近她竖着耳朵打听有没有商演活动或者是阶段性的打工机会。这天秦梓苒在学校琴房练琴,她练完琴后正巧听到同学甲说:“最近第一百货搞活动需要钢琴演奏者1名,工作时间为周末2天结日薪。天茗茶庄需要古琴演奏者1名,工作时间为每晚5点9点,高薪日薪结算,还特别注明是高薪哎,我倒是觉得晚上好啊,也不耽误休息还能赚钱,关键薪水肯定挺高的,你知道天茗茶庄吧,本市最好的茶社就是这一家。可惜啊,我不会民乐那些古琴古筝什么的,所以只能望钱兴叹啊……”
同学乙在一旁邪恶的说:“那咱姐儿们可说好了啊,第一商场的活动,周末两天你一天我一天怎么样啊?我也想赚点零花钱好歹买件漂亮衣服啊,你不能独吞了赚外快的机会你说是不是?否则回到宿舍我扁死你,哼哼……”
秦梓苒退回来,带着讨好的笑脸看着两位同学,她们嬉闹着看到秦梓苒在一旁满脸微笑看着自己,忙问:“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