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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看向姚淑妃,我低声道:“方才嫔妾就是要向娘娘解释的,可娘娘未听便动了手。嫔妾正是要说,那流苏嫔妾叫了初雪去换的,反正已经破损得厉害,嫔妾也便没有注意。谁知,她竟然私藏了那流苏,嫔妾一怒之下,将她调去了浣衣局。可她却在第二日的清早,在浣衣局,死了。至于她身上的流苏如何到了玉清宫,那嫔妾便是不知了。’
感觉得出,我在说初雪死了的时候,夏侯子衿微微动了容,他却只悄然扫了我一眼,依旧是一句话未说。
明显瞧见姚淑妃的眼里升起一抹恕意,她猛地起了身,怒看着我,咬着牙道:“就算你说的是真,可你会因为一个宫婢私藏一条破旧的流苏而罚她去浣衣局?”
心下一紧,我瞧了夏侯子衿一艰,却是轻轻放开他,上前一步,靠近姚淑妃,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关键不在那破损的流苏,关键在于,嫔妾那宫婢是以为那流苏是皇上的,才会私藏。这样的人,嫔妾怎会留?”
她怔了下,我便是要告诉她,我争对是,不过只是因为初雪私藏了夏侯子衿的东西,而不是那流苏。想必舒贵嫔与她走得那般近,当日如梦的事情,她定是有所耳闻的。在后宫,没有人会允许自己身边留着时时刻刻想接近皇上的宫婢。
舒贵嫔不例外,相信她姚妃也不例外。那么我会如此做,也是理所当然。
她似乎是信了一点,转身绕过屏风,大声道:“来人,替本宫更衣!”
很快,便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我回身的时候,见夏侯子衿冷眼瞧着我,心头微微一动,我知道,方才他是要我解释给姚淑妃听,自然,也是要解释给他听。而我与姚淑妃耳语的那儿句,他定还是要我,亲自与他解释的。
才欲开口,却见他稍退了一步,在床头的木凳上坐了,一手缓缓抚上胸口。我猛地大吃一惊,方才见他神色依旧,我只以为姚淑妃的那一掌并未伤及他。
疾步上前道:“皇上……”
他却抬手,示意我不必说话。忙噤了声,担忧地看着他,他却是低着头,并不瞧我。
外头姚淑妃只匆匆更了衣,便由眷儿扶着,疾步出去。她的身子未完全好,可此事关乎到害死她孩子的凶手问题,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犹记得就在方才,舒贵嫔可还陪在她的床边呢!
如果她真是凶手,姚淑妃此刻想起来,定也是毛骨悚然的。
可,我却并不这么认为。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初雪离开景泰宫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那条流苏,那流苏,是在芳涵的房里,被人偷走的。
如果此事是舒贵嫔干的,她又千辛万苦地从我宫里拿走证据放在自己宫中,除非,她是疯子。
所以,此事绝非是舒贵嫔做的。
她是做了谁的替死鬼。
夏侯子衿既然说,此事已成定局,那么舒贵嫔这一次,定是躲不过去了。
我才想着,便见他已经起了身,诧异地嗽他一眼,忙上前扶他道:“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他微哼一声,浅声道:“真是未想到,朕的淑妃身手居然这么好。”他往前走了一步,又道,“此刻母后正在玉清宫,朕定是要过去的。记住,方才之事,不得伸张。”
我如何不知他担心的,伤他的是姚淑妃,可,事情终是由我而起。若是太后查下来,追击原因,又要牵出姚淑妃流产一事。我那点借口,还悬得很。
我自己清楚,相信他也不会糊涂到哪里去。
心里感动着,却见他已经大步朝外头走去。忙跟上前,却不慎将桌上的香炉打翻在地,只听“砰”的一声,我吓了一跳,听他沉声道:“你便不必过玉清宫去了。朕今晚过景泰宫去,朕还有话,要好好问你!”语毕,也不回头看我,只大步出去。
我追至门口,见李公公远远地迎上来,他的身子突然微晃了一下,瞧见李公公的脸色大变,忙收起了拂尘去扶他。
“娘娘。”晚凉与朝晨小跑看过来。
晚凉附于我耳畔低声道:“娘娘,外头都在传,说淑妃流产的事,是舒贵嫔做的。奴婢方才瞧见淑妃娘娘匆匆出去。如今,又是皇上……”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晚凉忙闭了嘴。
四下看了看,并不见储良宫的宫人,便对朝晨道:“方才本宫出来时,不慎碰翻了里头的香炉,你进去收拾一下。”
“是。”朝晨应了声,便进去。
不过一会儿,又出来,脸色有些异样:“娘娘,那香炉破了。”
我回身进去,见被打翻在地的香炉盖子裂了一条缝,弯腰捡了起来,才要叫朝晨去换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那盖子反面的顶上似乎镶嵌着什么东西。
用指甲微微扣下些许,低头闻了闻,顿时大惊。
舒贵嫔果然是被冤枉的,而我,已经知道那人是谁。
第011章 守口
两个宫婢皆瞧出了香炉盖子上的异样,都撑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瞧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许,我还未说话,她们皆已经想到我发现的东西是何物了。我忙合上盖子,朝晚凉道:“马上去内务府,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炉来。”
她的脸色一变,忙点了头道:“是,奴婢这就去。”
回身,将手上的东西交给朝晨,要她藏起来,带走。这样的东西,绝不能再留在储良宫。行至外头,依旧未见着一个宫人,想必便是方才姚淑妃下的命令,要所有的人都退下,好方便杀我。所以,夏侯子衿进来才会没有人通报吧?
呵,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给了我一个换香炉的机会。
待晚凉回来,快速安排好一切,才携了她二人出了储良宫,径直回景泰宫去鸾轿径直回去,我也没有做多停留,此刻,想来整个后宫的人都在看着玉清宫的动静吧?我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敢上前围观的。
想必玉清官里现下,也就太后、皇上还有姚淑妃去了。
既然夏侯子衿要我不必过玉清宫去,我自然是不会去的。我只需老老实实地待在景泰宫,等着他晚上过来。
静了下来,不免又要想起他方才替我挨的那一掌来。
耳畔,又想起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唤的那声“阿梓”,还有他一把用力地将我甩至身后的样子。夏侯子衿啊,他今日的举动,真真叫我吃惊不小。
他贵为皇帝,如何能对我这般啊。
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深吸了口气,刚才他走的急,也不曾想我吐露过什么。我只希望,姚淑妃的那一掌,不要太重。
可,她是心心念念着要杀我的,即便身子孱弱,也会拼尽了全力啊。
心里紧张地纠结起来。
终于到了景泰宫,进去的时候,见芳涵焦急地等着宫门口。看来,那个消息她也已经知道了。
“娘娘,是真的么?”见我进去,她低声问着。
我点了头道:“是,太后查证的。”
此话,便是告诉她了,舒贵嫔这次完了,再没了回旋的余地。
恐怕连累的,还有舒家。
缓缓地上前坐了,我愈发地觉得,这一步棋的妙处。所以,才要派人将我宫里的流苏偷走,只因,嫁祸给舒贵嫔,可比嫁祸给我有用多了。
朝晨上前来,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东西,低声问我:“娘娘,这东西要怎么处置?”
“先搁在本宫寝宫内。”
“是。”她转身便朝外头走去。
芳涵疑惑道:“娘娘,是何东西?”
我淡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个破损的香炉而已。”
她是知道我此番从储良宫回来,又听闻我提及香炉,猛地吃了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却只是浅笑不语,继而,又缓缓地思忖起来……
舒贵嫔的事情,起先还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可,真的待夏侯子衿一行人从玉清官出来,此事却仿佛一下子被淹没下去,再无人敢提及。
只是我,无需问,都已经猜中结果。
听闻夏侯子衿陪了姚淑妃回储良宫,却没有待很久,又出来。我知道,此事一旦有了定论,姚家的人一定会进宫,他还要应付姚振元。
在宫里草草地吃了午膳,小憩了会儿,便朝外头道:“来人啊,给本宫备轿。”
芳涵有些惊愕地进门,小声问:“娘娘此刻要去哪里?”
我知道她的疑虑,夏侯子衿定是没空理会我,不管是姚淑妃的储良宫,还是舒贵嫔的玉清官,此刻都是不适合我去的。这些,我都知道。
起了身,淡淡地开口:“本宫去熙宁宫。”
我不慎将香炉打翻,这件事迟早要败露的,倒不如,我主动请罪。
只带了晚凉一人,让她带上那破损的香炉,便上了鸾轿。
过了熙宁宫,见有宫人上来行礼。知道这个时候太后会在轩阁的佛堂诵经,便携了晚凉的手径直入内。
果然,在轩阁外头,瞧见侯在外面的浅儿和全公公。他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