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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最下等最肮脏的地方,尊贵如内廷祭司,为什么要去?”米蕾妮娅质疑。
异端审判局当然不会放过检视百眼的宫殿,但是那里实在太穷苦了,穷苦到即使异端都不愿意光顾的地步。异端们喜欢的信徒是小业主和手艺人,他们把这些人称作信徒,能从这些人身上获得可观的奉献。
“那是泥潭最深处,”李斯特低声说,“最安全,也最神圣。”
“最神圣?”
“因为它是诸恶云集之地。祭司们藏身在那里,每一口气都呼吸到恶的力量。”李斯特说,“为我传令,搜索百眼的宫殿!”
“您不去?”
李斯特在八足龙上轻轻呵了一口气,擦去薄薄的水雾:“我需要一点时间,杀了公爵。”
“其实早就可以杀死他了吧?”米蕾妮娅对于上司的能力从不怀疑。
“杀一个对自己已经失去信心的赌徒,并不难。”李斯特低声说。
食髓者的报信
一星亮紫色的火光升上天空,在漆黑的夜空里爆炸为一团耀眼的紫斑。
“李斯特报告了他的位置!”卢加拉斯在jiao皇厅中看到了这一星紫色火光,惊喜地大喊。这种以火药和特殊荧光示粉制造的信号是异端审判局的秘密配fang,不可能被仿制。李斯特终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这是最终进攻的开始。
此刻在百眼的宫殿前;枯坐的东方异教徒仰首看见天空中的紫火熄灭;忽然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那些苦修的刑具尽皆落地;浑身黑色的肌肉紧缩起来;宛如钢铁他从身后的经文包中抖出一件黑色的军服披在赤裸的身上;领口的圣哉之剑的徽记夺目一个异端审判局的暗探;他已经在这里观察数月之久;始终等待着李斯特发出的信号在这座城市里;无数像他这样的暗探被散布出去;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命令到达的一天
这是他建立功勋的日子;他已经迫不及待 他要在支援的骑士们到来之前捉拿那些悬赏极高的祭司;让功勋归于他一人
他掏出了圆柱形的铁筒这东西透着浓重的火药和硫磺味异端审判局特制的火雷〃蜥蜴眼〃;火药的威力足以摧毁那扇坚固的大门;里面的硫磺被迅速燃烧之后;蒸汽会侵入每条通道;闻见这气味的普通人都会剧烈地咳嗽甚至晕厥;从而失去抵抗的力量
暗探在自己的头上套上皮质的面具;前面的鸟喙形状的凸起这种工具是医生行走在黑死病病区所用的;鸟喙中填满解毒草药用于过滤空气;眼睛处覆盖着透明的玻璃片
他拔出沉重的铁剑;检查了装填好的四支配枪;大步走到门边;用铁剑把门撬开一个缝隙;把点着的〃蜥蜴眼〃扔了进去
他迅速回奔,片刻之后,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整扇门崩为碎片,浓郁的黄色烟气弥漫,暗探毫不犹豫地冲入通道口,他自信在硫磺烟雾弥漫的通道里没有人可以妨碍他。除了那件精美的面具,他作为一个投效异端审判局的东方人,还怀着被称为“瑜伽”的武术。这种武术的一个效果就是减缓呼吸,他只需吸入极少量的空气便能维持行动。通道里漆黑一片,唯有燃烧的木片发出的点点亮光。
他摸索这墙壁缓步前进,把铁剑反握。
有黏腥的液体滴在他的头顶,他不解地抬头,石灰岩的建筑为什么会渗水?这个念头只闪了一瞬就被剧烈的疼痛取代了,他扶在墙壁上的手臂从肘部断掉了。一柄用麻绳悬挂在通道上方的铡刀直坠下来。这狡黠的对手缓慢地放下麻绳,直到那柄沉重的铡刀距离他的手肘不到一尺才忽然放松,于是他根本没有时间闪避。
暗探强忍住剧痛把铁剑刺向空中,瑜伽之术给了他极大的忍耐力。他意识到刚才滴在他头顶上的是什么了,那是对手的唾液!那家伙就像一只贪婪的蜥蜴那样趴在屋顶上,一边小心地调节麻绳狩猎自己的手臂,一边流下贪婪的口水。
铁剑刺击在顶部的石灰岩上,火花四溅,照亮了一张畸形的脸,那凸出的眼球和被什么东西撑满的大嘴构成的脸本该在最深的噩梦中才会出现。
在硫磺气弥漫的通道中,上方是硫磺含量最低的地方。那个对手猴子一样悬挂在那里,双手抓住钉入石灰岩中的长钉,灵巧地移动着,逃到了铁剑的长度之外。
暗探收回铁剑,从腰间拔出一支填满火药的手铳,抬手猪准备发射。原本他可以一手铁剑一手手铳,远近皆攻,但现在他只剩下一只手。
他对自己右手的枪法也有足够的自信,一个暗探在异端审判局中必然受到最高等级的训练,他们以火枪对准人形的草靶连续射击,长桌上摆着一支支填满火焰的手铳。这种重复训练到组后,暗探脑海里只剩下“抬枪”和“射击心脏”这两个步骤,让他们的专注提升到极致。
然而在开枪的瞬间,暗探犹疑了。此刻对手完全暴露在焰火中,无可遁形。
但是暗探找不到他的心脏。
“抬枪”和“射击心脏”的程序被打乱了,暗探看到的是一个古怪的对手,脊椎几乎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硕大的头颅弯下来贴紧自己的腹部,肋骨根根分明。暗探有种看见了魔鬼的惊怖,那真的能称作人类么?这东西该有多大的罪孽才让神惩罚他如此痛苦地活着?
这一瞬间的迟疑逆转了整个战局,那东西迅速地移动,避开了暗探射出的子弹。而后拉着一根麻绳呼啸着下坠,他落在了暗探的背上,长着尖锐指甲的双手一手锁住暗探的喉咙,一手摘取暗探头上的面罩。
暗探忽然发觉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他本不该抛下提交按拔枪,手铳只有一发弹丸,而如果他持剑挥舞,这东西再灵活也难近身。后悔已经太迟了,他扔掉手铳,用唯一的手去抓背后那个猴子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从后腰里掏出弯月形锈迹斑斑的利刃。那是一种外科手术的刀具,医生把患了脑炎的病人固定在座椅上,用高靠背上的铁箍圈住他的头,闻过麻药后用这种刀沿着铁箍把头盖骨完全地掀开,用药水清洗。
在暗探的痛吼中,头骨被揭开了!
暗探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他紧紧地抓住了那东西的两只手。他的手张开来及其宽阔,那东西的两只手则细长畸形,暗探一把抓住,就像抓住两根细柴。那东西根本无法挣脱这铁箍般的抓握。暗探清楚地知道他自己脆弱的大脑暴露在外,这是无论瑜伽或者其他训练都无法强化的地方。
但那东西忽然发出了刺耳的欢呼,张口把嘴里的东西吐在暗探的颅腔中,都是腥臭的、沉重的、叮当作响的银币。
暗探最后的意识是东方区风行的传说,某个介乎人类和魔鬼之间的东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没,他贪食脑子和脊髓这类东西,就像吸血鬼对血的渴望。人们把他称作“食髓者”。
食髓者从暗探的尸体上蹦了下来,使劲地拉扯通道墙壁上的铁链,这根铁链上带着无数的铁铃。这根铁链在通道的每个岔道口分叉,就像是一株生出枝蔓的老藤,末端是成百上千的小铁链,通往百眼的宫殿的每个角落。一瞬间,整个建筑物离得几百个房间里都响起了刺耳的铃声,无数被惊醒的乌鸦从各个方向飞入夜空,嘎嘎嘶叫着盘旋。
百眼的宫殿仿佛一个从梦中惊醒的巨人,每个关节每个角落都传递着骚动。
食髓者蹒跚地行走在通道中,用石头砸开了束缚着他的铁链,然后从那个被杀的暗探的颅腔中把一把银币掏了出来,拎起一罐水冲洗之后,再一枚一枚塞回自己的嘴里。
“亲爱的瑟拉,我立下了大功了!他们该放我走了!”他发出白痴般的笑声,“我攒了很多钱,可以给你赎身了。”
混乱的开始·
西泽尔和塞尔维莉姚从那幕带着神迷感召力的歌剧中惊醒过来,密集的铁峭声已经如针一样刺入了这冬坚固的石灰岩建筑。
异端审判局的大队正在逼近。所有人都发疯一样奔跑,这种情形就像是一个蚂蚁窝即将被灌水之前那些逃窜的蚂蚁,不知道该跑去哪里,只是不能停下。
巨大的恐惧驱使着每一个人。这里居住的穷人就像鼹鼠畏惧阳光一样畏惧着异端审判局或者一切上等人,他们自知自己的卑败,知道自己犯下了错。他们偷窃和从事黑市交易,接纳异教徒和伪造钱币,他们不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在法律上多么严重,这是他们的生计,他们不得不做。
他们认为高贵的异端审判局并不会真的把剑锋对准他们这些老鼠,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安置了用于报警的铁链和铁铃。
他们从不知道自己参与的那些集会是什么性质,不知道那些重要人物的身份。当他们被梵蒂冈和北方教廷的战争席卷时,他们甚至找不到一个避难所。
每一方都选择抛弃他们,因为他们无关紧要。
塞尔维莉娅紧紧地抓着西泽尔的胳膊,他们在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