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鬼!这厮做事不牢靠,写信这回事都被你发现了!”原诚瞪眼。
“他很谨慎的,没给我发现,我就是猜的。国君最担心我的,就是我肆意妄为,要是使团里没有安插一个庸碌无能但是唯命是从的人来监督我,倒不是国君的作风了。”叶素盟说,“但国君想过没有,翡冷翠的贵族们也都知道我们上门求亲,求的是教皇的哪一个儿子;对翡冷翠的未来的势力平衡也是有影响的。在事情没有落定之前没,我若是表露出一点点倾向,就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所以你就连国君一起骗?”
“顶多是戏弄一下,怎么能说是骗呢?”叶素盟满脸严肃。
原诚觉得自己若干年来一直没有能把这个讨厌的重臣杀掉;其实不是因为他的名;也不是因为他的才;而是因为他有时候厚颜无耻倒也有些可爱。
“你是怎么判断的?”原诚问。
“教皇国的政治中;宗教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但是教皇不是继承的;而是选出来的。所以下一任教皇人选就影响到诸方的权力平衡。现在大家都预言博尔吉亚家族还会出一任教皇;这个家族的势力现在正在顶峰。现任教皇格里高利二世让他的三个儿子都就读神学院;委派红衣主教为他们的老师;显然是想要他们具备成为教皇的资格。虽然也有其他家族竞争教皇的位置;但这三个男孩间的竞争是最激烈的;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集团的贵族支持。”
“教皇就看着他的儿子们内斗?”
“这是权术。他要让自己的儿子们在竞争中培养政治势力;同时也要树立尽可能多的候选人;以便和其他家族竞争。假设他已经明确表示要培养某个儿子成为未来的教皇;这个儿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一旦他出意外;博尔吉亚家族在短期内很难推举出新的候选人来。”叶素萌抬起眼睛;眼底锐光流动;“博尔吉亚家族的男孩们生来就是皇子;皇子们就像是一群野狗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最后咬死所有兄弟的最强的野狗才能走出笼子;继承他父亲的领地和母狗们?”原诚冷笑。
“是的;这就是皇子的命格。”叶素萌点头;“在这场竞争中;苏萨尔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因为他的年纪最长;而且温顺地听从贵族们的意见;如果他当上教皇;跟随他的人会有更大的权力。普林尼和苏萨尔是一个母亲生的;他的年纪最小;没有和两个哥哥竞争的机会;所以干脆直接依附于苏萨尔。他们的老师西塞罗和格拉古两位红衣主教也是政治上的盟友。因此最弱势的就是次子西泽尔;基本没有势力依附他;甚至他的老师都没法支持他;尽管那也是一个红衣主教。”
“为什么?”
“他的老师是最年轻的红衣主教德鲁苏斯;德鲁苏斯是红衣主教中的一个异类。他以圣者之名被教徒们膜拜;在这几年忽然崛起;被教皇封为红衣主教。他根本就不在翡冷翠城里;他的教区在偏远的沙漠地区。这样的人能够影响贫苦的底层教徒;却没法争取贵族。”
“德鲁苏斯?”原诚低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显然这个红衣主教中的异类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是想把这个名字记住。
“教皇对这次的联姻那么有兴趣;唯一的解释是在我们图谋教皇国的同时;教皇国也在图谋东方的土地和财富。教皇希望我们成为他进攻东方的前方战场。战争是解决国内矛盾的最好办法之一;如果人民太穷;贵族还想继续榨取;那么就去别的国家抢夺吧。一方面人民会变得富有一些;另外一方面;”叶素萌冷笑;“那些可能叛乱的贫穷青壮年会加入远征军;他们中多数会死在战场上。可有人会因此埋怨教皇么?不;底层的怒火都会被发泄在东方人的身上。”
原诚击掌;“这一说叫我茅塞顿开!”
“对;以国君您这种狂徒;要是国家到了教皇国那一步;也会用这种昧良心的招数的。”叶素萌很有把握的样子。
“好了好了,能不要总是调侃我这个卖麻出身的小国君主么?”原成再一次给叶素萌斟酒,把自己的坐席拖到叶素萌旁边,睁大眼睛,凑得很近,好似一个奉酒的仆从般殷勤。
他一直是这样,只要听到有价值的东西,立刻回抛下国君的体面路出生意人的本色。如果扮一会儿仆从就能从叶素萌那里学到重要的治国之策,原成是一定乐意的,反正等到将来他君临天下的时候,如果他想起这件事的还觉得丢脸的话,他也可以随便下个命令吧叶素萌的脑袋砍掉,把这段旧事从史书里删掉。
叶素萌慢悠悠的喝着国君斟的酒。他心里也清楚原成是什么货色,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脑袋,何不趁现在好好享受一下国君低声下气的服务呢?
“征伐东方对于我们而言是最糟糕的。我们将不得不和背后的胤国正面开战,战火在自己的国土上烧起来,这十年来的积累都会被毁掉。公主如果嫁给在在政治上居于强势地位的苏萨尔或者普林尼,无论这两个男孩能否被公主降服,男孩们背后的势力会想尽办法来利用公主,把我们捆上他们征伐东方的战车。唯有嫁给势力最弱的西泽尔,反而能在三个男孩之间产生制衡。我们给了西泽尔一个机会,他会凭借着这桩婚姻获得政治上的加分。他强有力的兄弟们如果想要扮演征伐东方的的英雄就得先和这个异母兄弟竞争,那样应该可以延缓战争,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叶素盟说,“为了这个结果,别说是个癫痫的孩子,就算真的缺胳膊少腿,我也照单收下!”
原诚沉思良久,微微点头,“我现在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这一切都取决于西泽尔自己。我们相扶持他为苏萨尔和普林尼的竞争者,还必须他自己有虎狼一般的心。”
“对,这是我不能确定的事,所以直到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那三个男孩,我都没法做出最后的判断。”叶素盟轻声说,“但是天赐予我良机,那个叫西泽尔的男孩……他问卜于我。”
“问卜?”原诚一愣。
“我在他身上所用的卜术,和当初我用在国君身上的卜术是一样的。”叶素盟一字一顿,“我用了偷天之术。”
死寂。
良久之后,原诚嗒了嗒嘴,“他愿意入你的局?我这未来的女婿只有十四岁就选这条向死之道,不由得让我有点担心我女儿守寡啊!”
“他入局了。问卜而不求善终的人天下可不止国君你一人。”
【6】猛虎出嫁
冬夜,公主寝宫中,已经月余不见父亲的原纯再次迎来了没有任何预示的来访,急如突刺的长枪。
一张墨笔勾勒的人像被挂起在墙上,没有多余的解释。造像的事随叶素盟出访的画师,东方华师在水墨山水画上是高手,在人像上却拍马也追不上西方油画家,从画面上原纯勉强能分辨这是一个青年男子,悬胆鼻、丹凤眼、眉飞入鬓,“唇若抹朱”、“龙额凤准”、“美姿容”一类的词语用在这位尊贵的教皇之子身上倒也当得,反正画师是豁尽了全身功力来描绘一个美男子。不过原纯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仍然无法想象出自己未来夫婿的摸样……画师把他画得太像历朝历代的贤君了,除了没有胡子。
旁边还有署名,“西方教皇国贤君圣格里高利二世嫡出世子神学堂学士博尔吉亚先生讳西泽尔“。
“验验货。”原诚大大咧咧地坐在席子上,“感觉怎么样?为父是特意让叶素盟挑了个英俊的。”
原纯伸出两根手指在画上的西泽尔鼻孔里抠抠,“心情大概就是很想把手指伸进这家伙的鼻子里那样简单。”
画师秉承东方审美,认为男人鼻翼宽阔是福相,便把西泽尔殿下的鼻子画得好似一枚蒜头,两个大大的鼻孔喷吐豪气。
“反正也没法退货,”原诚耸耸肩,“做好准备吧,去教皇国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父亲贵为国君,麾下有数万善骑善射的精兵,倒指望十三岁的女儿去掀起腥风血雨?”原纯冷笑。
“十三岁又怎么样?东方和西方之间必有一场决战,晋都在双方的夹缝中,而你身为这个国家的公主,没法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并非因为我是公主,而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吧?”原纯直视父亲,“就像父亲对待母亲的态度,在父亲眼睛里,只有土地和军人。”
“这么想也无所谓,无论是作为公主还是作为我的女儿,你都生在一个牢笼里。其实每个人都生在牢笼里,若想自由,就必须挣脱牢笼。”原诚毫不避讳,“你的父亲也一样。”
“结婚礼物,看看喜不喜欢。”原诚把考究的楠木盒子放在女儿面前。
原纯滑开盒盖,烛光照亮了血色重锦上得古剑。原纯提剑出匣,两侧淡青色的剑刃上微光闪灭,如并排掠过天际的流星。剑长两尺,靠近剑锷处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