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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们在聊天。”杜砚突然把身体探向前,在阿宽右耳边大声喊出了这句话,镇的阿宽一愣一愣的就转回了“舞池”中。
杜砚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似的笑了。
第4章
何征从银行出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打发着领完稿酬后的时间。他坐在星巴克里小口喝着抹茶星冰乐(点单后才发觉这天喝这玩意儿有点不合适),眼睛扫过排队的人们,满脑子想的都是杜砚。
他这次没有执迷于杜砚的手指,而是回想在为数不多的采访中杜砚说过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通常在想些什么……猜测他的想法,这是何征新培养的习惯。早上睁开眼睛、吃饭的时候、入睡前,他都会这么做。他也知道,这样“追踪”一个人,过分了。
但是无法克制。
何征拿着从银行带出来的单子,把上面的数字扫了一遍,试图暂时不去想杜砚。他看到他的存款因为最新到账的稿酬又增加了不少,于是决定一会儿去买点东西。
他走进那家被网友说是“杜砚每个月都会去一两次”的音像店,看到杜砚就在里面,而他也注意到了何征。
“天气不错!”何征走过去想同他打招呼,但是突然有些思维困难,就冒出了这么四个字。
杜砚笑着说:“就是有点凉。”
“等太阳出来就好了。”
“嗯,预报说明天是晴天。”
“是啊,不过,天气预报有时也不那么准。”何征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天气预报的怪圈,他和杜砚就像中学英语教科书上脸上带着雀斑的英国小人一般在寒暄。直到何征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吃饭了吗?”
“哦,吃过了。”
何征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表,指针指向下午三点。
又是一阵沉默,杜砚在店里转悠了一会儿,何征不忍心打扰他。几个人都在的时候,他和杜砚还能单独聊上几句,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又觉得怪怪的了。最后看到杜砚拿了张《听风的歌》结了帐。
和杜砚在店门口告别后,何征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径直走去。走到路口拐了一个弯,他又绕回了那家音像店。
“刚才那张纪录片,我也要一张。”他站在柜台边说。
那次音像店的见面过去有一星期了。这天,杜砚、阿宽、孔哥、林普宁排练结束,余叔叫上了何征,几个人坐在小饭馆里一边喝酒一边讨论音乐节的事。
“想去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举手!”阿宽说着,先带头把手举了起来。
没有人应和。
“好吧,那想去大峡谷音乐节的有谁?”
没人举手。
“何征,你来说,你以一个公平的角度来看,去哪儿好玩?”阿宽揣掇着何征回答。
“我想去海边。”何征说。
众人回以更长久的沉默。
“有谁想去朗天音乐节?”余叔说。
林普宁、孔哥都举起了手。
“就这么决定了。”杜砚对桌上的每个人说,“我们假期就去朗天音乐节,在那里住几天。”
何征对这个活动及其期待,虽然不是海滩音乐节,虽然他也只是“因为有空所以跟着一块去玩的”。
“我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吉他,”阿宽说:“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让航空公司的拖运把它给砸了。”如果他的吉他能像孙悟空的金箍棒那样如意变化,他肯定会把它时刻揣在上衣口袋里。
杜砚抽了口烟,不予置评。何征知道他是不可能看到杜砚像二十年前那般模样,站在台上唱歌了,但是就在这烟雾缭绕的瞬间,他们坐的很近,觉得什么美好的事都有可能在下一瞬间发生。
何征和杜砚他们没和大多数年轻观众一样睡在帐篷里,他们住在主办方安排的附近酒店的标间。何征和杜砚在一个房间,因为林普宁和阿宽“太吵了”(他们夜里总要一起拿着平板电脑打游戏刷分),而孔哥和余叔都是带着老婆一起来顺便度假旅游的。
到达朗天音乐节所在的旅游城市,他们安置好行李,就围坐在酒店后花园的草坪上喝了几罐啤酒,谈论了一会儿演出的事,何征认真听着,没插话,把两根烟变成了烟头。
回到房间里已经快十点了,两人轮流冲了澡躺在床上。何征闭上眼睛快有半个小时了,杜砚那边一点动静也没。他轻轻翻了个身,转过来看着杜砚躺着的方向。
“你还没睡?”杜砚突然开口说。
“啊,没。”
“睡不着?”
“嗯。”
“那……聊会儿?”何征借着黑暗试探性地说。
“聊什么?”杜砚盯着天花板说:“你为什么搬过来?”
“啊?”
“现在新房那么多。”
“地段挺好的,”何征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问,一边回答着一边组织着措辞:“我对住的地方要求不高,交通方便就行,与其住在几环外的新房,还不如市里的旧房住着舒服。”
何征感觉他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就随口问:“那你呢,为什么一直住着?”
“顺其自然,习惯了。”
“你以前也像阿宽那样唱歌吗?”
“嗯。”这个含糊的回答给了何征一点鼓励。
“唱什么歌?”
“普通的,就是普通的歌。”
何征想起杜砚在电台采访中说,他不喜欢给音乐分类,把每首音乐一定要归到某个名目下去。
“那现在怎么不唱了?”
“自然而然,不唱了。”
说完后他们都恢复了沉默。
“睡吧,晚安。”杜砚的声音轻了下去。
“晚安。”何征也轻声附和,透过黑暗看着他,心里想着:做个好梦。
之后的数小时里何征都没有做梦,但他感觉这样的睡眠也十分舒服。他真希望一直在这个房间里住下去。
到了音乐节的第二天,阿宽在台上唱了几首民谣,接着是孔哥带着吉他上场,林普宁坐镇鼓后,杜砚站在键盘边,舞台边上一棵大树的树枝正好微微遮住了他,造成了若即若离的效果。树下淡定坐着的是余叔。
大多数观众在杜砚出场后都喊着他的名字,陪他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或者从音乐节宣传海报上看过简介的,甚至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才知道的,那些观众,情绪都高涨了起来。
“杜砚,唱一个!”
“杜砚,这次是爵士还是电子?”
最初是有力的鼓声。孔哥手上的吉他也开始响起,接着是杜砚的键盘演奏进入。这样表演了几分钟后,台下一些年轻的观众开始疑惑。
“怎么还在调音啊?什么时候调完开始唱啊?”两个女孩抱怨着。
“你不知道吗?杜砚早就不唱歌了。”旁边一个男人大声科普说。
两个女孩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点点头,从她们的表情何征就知道她们完全无法理解这表演的可看性。
演出过了十分钟的时候,何征注意到一些观众已经开始散去,留下的大多是“能听杜砚弹会琴我这票价也值了”的死忠。他从旁边转移到了更靠近杜砚的位置,看到他仍在面无表情地弹奏着,仿佛在他的空间里只有几种乐器演奏的交汇,别的都不存在。
表演过后,几个人上了主办方准备的面包车。林普宁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动都不想动。杜砚坐在后面,没有抽烟。在车上的时候,何征好几次都试图说些什么,但总觉得鲁莽地打破这份平静让人更不好受。
第5章
那天夜晚他们在街上散步,最后进了一家叫“印”的音乐酒吧。
时间还早,吧里人还不多,杜砚一进门就被老板认出来了,坐下来聊了一会儿,老板拍了照,说要传到酒吧的微博上去。
何征看了一眼老板手机上的那张照片,杜砚正低头喝着一杯水,身后是被灯光照的发红的吧台。而照片上最亮眼的地方是杜砚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一枚铂金戒指,极简没有花纹装饰的款式。何征看过一些网友的分析,但都没能分析出个所以然。只是知道这戒指是他这几年才戴上的,以前并未出现过。
而据何征这个月以来的观察,杜砚身边并无对象。
趁杜砚去卫生间的时候,何征半开玩笑地问了余叔戒指的事。
余叔还未开口,阿宽的话插了进来:“你不知道,杜砚老神秘了,我们几个都问过他,可他也没说到底是怎么个来头。”
回家之后的第二天早上,何征趴在窗户边看到杜砚如平时般早起,正在院子里浇灌植物。
“这种的是什么?”何征换了身运动服下楼走到杜砚身边打了个招呼后问。
“是石榴。”
“都是石榴吗?”
“就三棵,其他是别的。”
“现在正是吃石榴的季节吧。”
“嗯,都被院子里的小孩给摘光了。”
“能吃吗?”
“有两棵还行,有一棵是酸的,”杜砚扬起了脸,突然说,“我画了石榴的画,你要不要看看?”
何征看到的石榴,不是一幅,而是很多。
何征在网上看过几幅杜砚的画。那是林普宁用手机拍下来发在微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