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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缓过思绪,才发现自己早已步出采薇宫,青葱的树木,翠绿的蔓藤,遮盖,缠绕,摇动,低垂,参差不齐,随风飘动。
陌生的环境,满目荆榛,寂寥无人,只有一湖碧绿的春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我单手拂过随风漫舞的柳条想着昨夜的刺客,他到底是谁呢,竟敢只身夜探东宫,目的何在?
“昨夜,那位刺客是你救的?”
这刻的宁静突然被人打扰,心里很不舒服,侧目瞧着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男子。紫绸细白袍,青玉扳指,气质凛然,英姿飒爽,皇家风范。
“是。”我很老实地点了点头,声音甚为低沉。
“昨夜若是太子硬要进屋搜捕,现在的你已经被关在天牢内等候处决,你为何如此不冷静?”他话虽然是担忧之语,但从他的脸上却丝毫找不到担忧之色,依旧不变温润的淡笑,每每看见还是会令人迷惑,只因他眼中看不见一丝笑意。
我不语,静静地回首望着湖面,随手将手中的柳条折断后掷入湖中,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朝更远更深处蔓延。
他朝我走近几步,并肩与我立于岸边,遥望那纷飞的柳絮,如雪般飘落在我们发丝间,飘落在粼粼湖面上。望着水中我俩的倒影,竟是如此和谐匹配,我不禁笑出了声。
“你还有心情笑!”他的口气中似乎有些无奈,“一年前的你与一年后的你,竟然没有多大差别,还是一副天真幼稚的模样。”
我一怔,立刻敛起笑容,侧首望着他后退一步,盯着依旧温然的他,沉默许久才说话:“为何要我进宫选妃,难道你想让我登上太子妃之位?”我很迷惘,因为他总让我看不透,摸不清。
但是他没有说话,依旧将目光拉远拉长,缥缈地望着远方的天际,若有所思。
“纳兰祈佑!”我忍不住朝他吼了一声,我最讨厌的就是受人控制,而且是受他的控制。
“等到时机成熟,你会明白我的用意,这十日,你一定不可轻举妄动。”他的笑意更深了,扬手轻抚过我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我身体一僵,片刻间的怔忪,回过神后,连连倒退好几步。惊异他的举动,但是使我更惊讶的还是他看我的眼神,那仿佛是看猎物般的邪恶淡笑。不可否认,我怕他,很怕他。因为他是我所见过的所有人中最能隐藏情绪让我看不透的男子,更骇人的是他有连我都自叹不如的骇世聪慧,他才二十不到就可以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或许他若当上皇帝会让亓国走向昌盛的颠峰吧,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我走了。”仓皇地说了一句,便离开此地。
纳兰祈佑,也为皇后所出,在诸位皇子中最为沉默寡言不与人深交。宫内人人都说他避世不问朝政,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营造的假象,对于朝廷,纳兰祈佑比谁都关心。
再次回到兰林苑时,云珠鬼鬼祟祟地将我拉进屋内,小声地问我去哪了,两个时辰前皇后娘娘派人传召我与苏姚去太子殿。
当下我心头一颤,定是太子将昨夜之事讲给皇后娘娘听,所以才要召见我吧。
“姑娘,我四处找不着你,所以擅做主张派人回皇后娘娘,说您身子不舒服所以不能前去。”云珠轻声说道,就怕我会生气。
“你做得很好。”我很感谢她为我解围。这次没去见皇后娘娘是躲过一劫还是错过机会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很明白,以皇后的为人处事,她这次的召见定是有很高的深意,一个权倾朝野的皇后不会去为一件无意义之事而费心。
又或许……她这次要见的人,根本不是我。
外面一片嚷嚷声,好不热闹。拉开门走出去,望着领着皇后的赏赐从太子殿回来的苏姚,她被五位姑娘团团围住。她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皇后召见她说了些什么,苏姚也没明确地说,只是随便敷衍几句。
唯独杜莞与我站在门前冷望聊得起劲儿的她们,杜莞的眼睛仿佛快喷出火来,她轻倚在木门上侧,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只被皇后娘娘召见一次而已,用不着如此得意。”
顿时,鸦雀无声,目光急速凝聚到高傲的杜莞身上,她纤手一抬,笔直地指向我:“可惜了潘姑娘,在这关键时候竟身子不适,否则一定也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
无奈地叹口气,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她似乎将我与苏姚当成了眼中钉。
只见苏姚挑衅地朝她娇媚一笑,然后故意将皇后赏赐的玉如意轻轻地托起:“方才皇后娘娘怎么说来着……”佯作沉思地问问她的贴身丫鬟。
“皇后娘娘赞苏姑娘大方而得体,秀外而慧中呢,还说……若太子能有这般乖巧的太子妃是他的福气。”那丫鬟得意地说,杜莞的脸色早已铁青了一片,冲上去就给了那丫鬟一个嘴巴子,鲜红的五指血印在丫鬟嫩白的脸颊上格外骇人。
“臭丫头,这儿哪轮到你这身份卑贱的东西插嘴!”
苏姚的脸色一变,凌厉的目光射向蛮不讲理的她:“杜姑娘,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怎么,你要替她出头?”杜莞推开挡在她前面的几位姑娘,战火似乎一触即发。
原本怒气横生的苏姚突然退让了,她扶着那位挨打的丫鬟离开这里:“敬儿,随我进屋,我帮你敷脸。”
杜莞笑得极为得意,我却暗笑她的不成熟,表面上她是赢了,可她早在昨夜扑往太子殿下怀中时就输了,今日又因妒忌与苏姚的争吵更是让她彻底输了。气质、理智、聪慧、端庄她哪一点都比不上这苏姚。
苏姚,不仅相貌美若天仙,忍耐与才智更是胜人一筹。
我望望已经看得咋舌的云珠问:“你怎么看?”
她轻笑:“云珠在宫中有四年,第一次见如此放肆的秀女。”
“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这个皇宫原本就不够平静,又怎能令她们静得下来?”也不管我的话云珠能不能理解,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确实有点饿了,就吩咐她为我准备了些膳食。看着对我百依百顺的云珠,我相信她能懂我的话的意思,因为她并不是个笨人。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
黄昏已近,我坐于案前翻阅着《孙子兵法》。云珠怕我看伤眼睛就为我掌起一支烛火,还细心地为我熬了一碗清汤,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才滑入喉中就有清凉之感,洗去了我一日下来的疲劳与烦躁,真是个体贴的丫头呢。
“姑娘,你看的是《孙子兵法》?!”她在为我收拾已经见底的清汤碗时发现了我看的书名,竟然惊叫了起来。
“嗯,怎么了?”我依旧翻阅书籍,并没抬头。
“我第一次见女子读这书。”她别有深意地停了一下,又说,“姑娘确非一般女子。”
我终于抬起了头,望着淡笑的她好一会儿,再揉揉疲累的双眼:“云珠,你为何入宫?”
“家里穷,就将我卖进宫换些银两。”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丝毫没有伤痛的样子。这也是我疑惑的,与她相处了两日,我对她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很想摸清她的底细。
当我想继续追问下去时,一位公公来传话,说是谨姑姑请我们前往正堂,有很重要的事要吩咐我们。众姑娘皆聚集到正堂等待着谨姑姑宣布所谓的“重要的事”。
谨姑姑依旧是那张千年不变的寒冰冷霜表情,冷冷地道:“方才皇后娘娘那儿传下话来,每位姑娘要在九日后于太子殿拿出一幅绣品,若完成不了或手工不够精致,入不了皇后娘娘的慧眼,就会被取消选妃的资格。”
“绣品?那简单……”此次来选妃的姑娘们,花容月貌自是不在话下,刺绣描花更是等闲之事,一听此话都在窃喜,跃跃欲试。
谨姑姑拿出一匹长宽各十尺的白色丝绸绣布,说道:“娘娘出的题目为‘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仍犹在,雪海何处寻。’”
说罢就为我们每人分发一张长宽各十尺的绣布,要我们好好解题。回去的路上,我听到姑娘们的窃窃私语,都在为皇后娘娘的题目而愁。
“皇后娘娘到底是要我们绣雪景还是梅花?”薛若喃喃自语一阵。
“又或者是雪中梅?”程依琳一句话赢来众人的附和。
“你们都说错了。这两句诗出自《香雪海》,我想娘娘所说的定为香雪海之景。”苏姚缓缓地说道,随后低头浅吟,“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仍由在,雪海何处寻。莲露沁芙尘,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