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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的心思细密如针,大抵已经猜出一半了吧。”看她长久没有说话,枫路淡淡道,“如你所想,我和芸姬,并非单纯的仙族。或者说,我俩并非是纯正的鹤族血脉。”
梅娘蹙眉:“何意?”
“意思就是……我俩是现任鹤族族长与蛇妖生下的子女,虽然认祖归宗了,可生母的身份一直是青泽山上的谜。”
“你说,如果让那些族人知道我们有着妖族的血统,他们会怎么想?知道我们是私生子就已经各种瞧不起我们,从小欺负我们了,如果知道这个秘密,会不会在我们还小的时候,就将我们偷偷杀死?”
梅娘怔了一怔。
芸姬落下一子,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梅娘一眼,掩嘴笑道:“哥哥做什么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见枫路笑着看过来,她续道,“本来,只要利用仙子把鹤君引过来杀掉就可以了,事成之后自然是要放她回去的,毕竟她是南极长生大帝的爱徒。可既然哥哥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仙子自然没了活下去的理由,索性到时候和鹤君一起,去阴间轮回台上再做一回恩爱鸳鸯吧。”
“可我更想着,和我家娘子一起再活上几千几万年。”有个声音徐徐地道。
声音刚落,不等芸姬做出反应。棋盘边上放着的莲花牡丹纹玉香薰被什么突然打翻,那些还没燃尽的香粉顿时从中倒出,正好一阵风袭来,香粉四散飘扬。芸姬一声惊呼,大蟒腾地起身将她护在身子里,枫路抬手遮挡住暴露的口鼻。唯有梅娘,呆呆地站在原地,那些香粉全都朝着他二人的方向散去,丝毫没能影响到她。
“怎么了,这才几天,娘子就忘记夫君的长相了吗?”
从九重天到青泽山,整个行程其实不消几日。青羽直到此刻才在青泽山上显身,想必也是因为这里防守森严,花费了好一番功夫的。是以,当梅娘回过神来,看清楚如今站在眼前对着自己微微扬笑的人是谁时,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的青羽,穿着那日成亲时的红色礼服,俊朗非凡。
她的夫君,没来得及去换下身上的礼服,便只身一人过来救她了。
梅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笑盈盈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一下,柔软的,带着暖暖的温度,还有熟悉的气味,确实是青羽没错。“你……怎么就这么来了,万一……”万一出了事,又要她如何向天君,向师父交代。或许,到那时候,当真落实了花神说的妖孽的名头。
“笨蛋,你是我娘子呀。”
话毕,青羽突然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护在怀里。这一下太快,梅娘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他的动作极其有气,却依稀有几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到自己的脸颊上。她愣了愣神。青羽却是连眉头都没去皱一下,韶华剑立现于手中,返身就是一剑。
枫路脚下一顿,向后避开,却仍旧被韶华剑剑气割开了衣袍。
“鹤君好剑法!”枫路轻叹一声,“鹤君能够避开青泽山上那么多的守卫,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山顶,实在是好身手!”
青羽应了一声,由着梅娘撕下一截衣袖,扯开了为他包扎手臂上的伤:“芸姬带走我娘子前曾说,要想带回娘子就到青泽山喝杯茶。不过,茶我就不喝了,娘子却是要先带回去的。”
枫路叹了口气,喃喃道:“好不容易才能和鹤君你说上两句话,怎么就这么心急,急着要走呢……”话音未落,他倏忽间拿出一柄巨镰,侧身避开青羽袭来的一剑。薄如蝉翼的韶华剑对上巨镰,说不上谁更易近谁的身,只是他的气势陡然间更盛了几分,仿佛巨镰在手,这世间便再无什么人能挡得下他。
青羽微微一笑,韶华剑剑气更盛。红衣如绽放的生杀之花,执剑间每一个招式动作,都显得干脆利落,又充满了纯粹的杀意。
他二人打得胶着,梅娘那却是被芸姬缠了上去。那条大蟒张大嘴,朝着她扑来,涎水直流,还带着恶臭。她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忙不迭结了印伽,在身前划下一道结界。大蟒一头扑来,毒牙撞上结界,立时被磕断了半截。
梅娘急促地喘着气。这玩意儿虽然这次没能直接对上她,但是光隔着结界看过去,就觉得恶心得厉害,实在是不想再被这黏糊糊的大家伙缠上一次。
“走!”
青羽一把勾过梅娘的腰,转身便招来云霞,带着她跳了上去。那云霞本就是神仙用腾云驾雾用来充当坐骑的,可还不等他二人飞出去多远,枫路却追了上来,手中巨镰毫不迟疑地向着他二人挥去。
梅娘避之不及,被青羽带着从云霞上一脚踏空,径直坠了下去。
“怎么办?”芸姬匆匆上前,看了一眼不住向下坠去,渐渐从视野中消失不见的二人,轻声询问道。
枫路收了巨镰,伸了个懒腰:“再怎样总还是在青泽山上,吩咐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青泽山。除非,他二人能打个地洞,一路从青泽山挖到外头,不然,早晚要被我杀死在下面。”
、071。险象环生赏风月
梅娘只觉得自己不断往下落,耳畔不断传来簌簌的声响,睁不开眼,好像永远也落不到地上似的,可这一路除了自己能依稀感觉到的枝桠擦过脸颊手臂的刺痛外,那些想象中的撞击却一点也没能感觉到。身子被人紧紧地护在怀中,半张脸贴在一个温热的胸膛上,不时还能听到他闷闷的哼声。
下落的风扑扑地打在脸上。梅娘咬了咬唇,吃力地睁开眼。眼前只有一片茫茫红色,那无端透着血腥味的红色漫进心头。背上的臂弯坚实而有力。她张嘴想喊个什么,嗓子却痛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抓紧了他的衣襟,心中默念法诀,在身后下落的地方铺开一张藤制的天罗地网。
韶华剑划过山壁,发出刺耳的声响,不时还有火花迸溅而出。青羽右手握剑,左手紧紧托住梅娘,下巴抵住她的额头,落入天罗地网前的那一下,他一咬牙,收剑转身,用自己的背落进网中,不由地发出一声闷哼。
半晌,他的声音慢悠悠传来:“梅娘,几日不见,你似乎胖了些。”
梅娘愣了愣神,抬手轻轻捶了下青羽的胸口:“这种时候还开玩笑。”似乎是为了印证“这种时候”不是寻常时候,梅娘话音刚落,那招来的藤网刺啦一声断裂开,二人再度朝着底下坠去。似乎是无意间坠入了一个悬崖,崖壁上伸出的枝桠被他们的下坠不断擦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她还没想过这个悬崖到底有多深,什么时候才能落到最底层,会不会就这么摔死了,搂着她身子的青羽突然扭转了身子。然后梅娘只觉得身子蓦地一轻,他抱着她轻轻松松地往上一腾,风声噼里啪啦地擦过耳畔。她抬头,愣愣看着眼前那对色白如玉,尖头带着黛色的羽翅。
只见青羽稳住身形,抱着梅娘慢慢地落到地面上。青羽合拢双翅,像个没事人一样轻轻拍了拍仍在发愣的梅娘,笑道:“怎么了,被我的翅膀吓到了?”
梅娘看着他合拢的双翅,羽毛上还挂着几片枯叶,样子看着和那些长着翅膀的家伙们并无差别,唯一不同的是,有些大个儿。
“梅娘。”她听见青羽用一种很是平淡的声音叫了声她的名字,她微微点了点头,又见他莞尔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肩头和臂膀,“我受伤了,我们找个地方先躲躲吧。”
仔细看去,红色的礼服上果然有几处并不太显眼的暗红色血迹。
“这里应该是青泽山上的一处深谷,只要枫路有心,就会派人下来。”青羽抬头望着顶上。
梅娘慢慢向上方看去,只见顶上云雾缭绕,深谷两次俱是刀削一般垂直的闪避,不时有树在山壁的石缝中生长着,方才一路下坠时应该就是撞到了这些上面。
这个山谷湿气很重,他们寻到一处山洞,内里有石床一张,还有些陈旧的摆设,再往里走竟有一泓温汤,看模样此处倒是很久以前时常会有人居住。周围的物什都是很早以前的样式,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时间这个山洞再没进过人了。
梅娘念了个诀,将山洞清扫了一番,又嘱咐受伤的青羽好好呆着休息,自己出去找寻食物。
等到梅娘回了山洞,怀中揣着不知名的果实,满满当当装了一兜。她抬头,喜滋滋地开口喊道:“这山谷附近有好多果……”
话还没说完,梅娘被眼前的景象蓦地吓了一跳,怀里的果子噗咚滚了一地——青羽背对着她躺在温热的泉水里,水漫至胳膊,修长的双臂搭在两边的圆石上,不只是从哪里飞来的银色蝴蝶,绕着他飞舞追逐。
他的后背上,七七八八地留着几道消不去的伤疤,肩头和胳膊处还有新伤,在脊骨的两侧还有两个凹陷的位置,那里应该就是长出翅膀的地方。
“你回来了?”青羽疲乏地睁开眼,动了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