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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同情心泛滥成灾的时候,我听得外面由远及近的一串脚步声,不徐不疾,是他!
我一颗心开始在胸腔里不可抑制地抖动开了,我颤着脚踢了踢脚边的人,可是那脚边的人此时却倏地抬起一双血红的眸子不问世事地怒瞪着我,待他唇瓣将将要开启的时候,我急慌慌地扑了过去,抬手死命压着他的唇,怎么办?我问自己,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我瞧了瞧我的样子和眼前的这对血红的眸子……
呃,正是捉奸捉双啊!还是洞房中……
我急慌慌地像是在油锅里被咕嘟咕嘟地煮着,怎,怎么,怎么办?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而后我就全身冰凉冰凉了……
我瞧见一双黑靴停在了门口,我大气不敢出,努力削减自己的存在感,半响那双绣着暗纹的黑靴才不徐不疾地走了进来,呃,还是直直地朝着我。
我心里一阵阵闷雷晴空里劈下来,这,这可要如何是好,我脑子飞快地转着,得想个说法搪塞过去……
下一秒钟,一双大手朝我伸了过来,然后就把我捏了起来……
呃……
我是几时竟又变回了一颗草珠?而且自己竟没有发觉,且我四处看时,那位同僚也早已不知所踪……
他,哦——我的新婚夫君,把我捏在手心里,仔细将我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移步到书案前,然后一双骨节分明漂亮的大手,就将我三下五除二埋在了一个花盆子里了。
我的心猛地抽了抽,泥土里面瓦凉瓦凉的,呃,这感觉像是被人活埋了……
嗯,其实,十二年前,我也被活埋过一次,再具体一些,我也是被他给活埋的……
我一直有个异常不能理解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我这么晶莹剔透的一枚常人一看就知道透着那么几许仙气的草珠,他怎么就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埋起来呢?
十年前,我在九重天上的花园子里好不容易长了两千九百九十九年,隔天就要满三千岁了,本是要应劫飞升成仙得人形,却不料就在那一晚,悲催地被月老刚收的一匹坐骑——顽劣异常的白虎一口从苗杆上给咬了下来。
正当我被那白虎口中“绝妙的气味”熏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却不料这天杀的白虎竟一头将我抛进了天河,掉出了九重天。
我在空中遇着好多厚实的祥云,我一枚小小草珠又没有办法冲破,只能任由它们驮着我。然,途中驮着我的祥云被不知哪路的神仙半路招了去,然后我就被那不长眼的大仙儿几度踩过,还被几番用屁屁坐过……
种种不堪,不堪回首啊……
我只等哪里响一个炸雷,一朝劈了这祥云,化成一场雨,顺便把我给下了。
然,等真正被劈过之后我才发现,我却只是得以从这朵祥云掉到了另一朵云上。
待我几经辗转波折,好不容易落到了凡间,我才知道被委派负责补救我命格的南斗六星君之一的司命星君已然在凡间已经寻了我两年,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在空中竟孤苦无依地飘了两年啊两年……
、第二章 天机叵测,不可深露
我感觉屋子里,他的气息一点都木有减弱,那就是,呃——我的夫君还未离开,我想揉揉额角,可是我还被埋在花盆子里,还是一颗草珠,哪有额角可揉?
花盆子里的这土,也并非寻常地界的土,应该是从幽冥十二司中至阴之地取得的,细腻且至净,却也至阴至寒,冻得我哆哆嗦嗦,牙齿打颤,哦,对了,我现在木有牙齿……
可是他没有走,我又不能出去——倘若就这样出去,我真的没有办法解释——本是新娘子的我为什么躲在一个花盆子里?以及,为什么能够躲在这样一个小盆子里?
不过,同十年前我飞升时的那个花盆子倒是同一个,却不知区区一介凡夫的他哪来的本事从幽冥司里得到这样的挑剔的土……
话说十年前,我遇着白衣飘飘,一身仙气也飘飘的司命星君的时候,那时我正巧泡在一道积了水的车辙子里岿然不动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说来也怪得很,一道车辙子,积了半坑小黑水,被那热辣辣的金乌(其实就是太阳)晒了又晒,却依然整整一个月未干……现在想来,那也许久是我的命数——我就活该被泡着。
我以为那星君会好心搭把手,毕竟萍水相逢,仙僚一场,至少该把我捞出来是不是?
可是这作死的星君翩然蹲在坑外,沉痛中泛着几丝同情:“本司命是天上的仙,不便插手凡间的事,咳咳……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我险些被泡肿的小心肝颤了颤,天,这是要泡到什么时候?大晴天还是这般,若遇上个阴雨绵绵的天儿……
前路茫茫黯淡啊,我的心隐隐作痛……
至此我才知道,我的天劫被那可恶的白虎竟给改了。本来挨上那么几道雷,可就是翩翩上仙了,最多不济,被不甚劈焦了,从此躺上个百十来年,那也好,至少挂着上仙的阶品不是?面脸上好看些,可如今,如今……却只能躺在这黑水车辙子里……
唔,此刻,我很抓狂,的确很想挠人,却苦于没有行凶的爪子……
星君慢条斯理地翻了翻手上的命薄子,说,“你这一劫虚要一双尊贵的手,一抷至净之土,一朝花开,便可飞升。”
我被水中的浊气早已熏得老眼昏花,一时接受不了,什么,什么叫尊贵的手,什么叫至净之土?
那星君一副高深莫测地模样,摇着一根手指,贱贱地说,“啧啧,天机叵测,不可深露!”
忽地远处轰隆隆飞来一辆马车,全车的人——当然了,必须包括拉车的小马,似乎都赶着点儿去投胎一般,那星君远远一望,便草草收了自己手上的命薄子,同我轻飘飘道了声“珍重!”便化了阵青烟,散了……
我还想问那星君,可下一瞬就看见那可恶的硕大的木头车轮子就从我身上不偏不倚地仔细碾巴过去了……
从此——我就深深地镶嵌在了车辙子底下,从坑外彻底看不见了……
我悲哀地想着,即使水干了,大家也不会看到——其实在这泥土中,半掩着一颗仙气腾腾的漂亮草珠了。
我深深地望着泡着我的这一小坑黑水,难免有些惆怅,心下思量:这,这下子,咱还会有出头之日么?哦,不对,是出辙之日……
、第三章 血淋淋的悲情史
此后便是一日接着一日,如矫健白驹之过隙。
终于,在卯日星君供着的热辣辣的日头在我头顶落到第五次的时候,车辙小坑里的一股小黑水被奇迹般地晒干了,我这才得以露出一截灿烂的小身板。
欣喜之余,我也在思索两个极其刁钻且深刻的问题:遇到星君之前的整整一个月,为什么这个小坑里的黑水竟没有干?莫非真的是我流年不太顺利?
后来当我身怀六甲三个百年都不见生的时候,我就想通了:其实打我历天劫前一晚被扔下天河的那一刻,哦,不,应该是月老收了那白虎养做坐骑的时候,我就已然踏上这浩浩荡荡的流多年而不利的不归路了。
当然,这都是极后的后话了。
古人有一句话讲得好,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我这一枚冒着腾腾仙气的小草珠,也终于迎来了,呃,一个识货的——山野老樵夫。
他谨慎地把我捏起来,颤着双皱巴巴的手将我仔细搓了搓,在我被搓地头晕眼花到干呕不止的时候,终于,那极力粘着我、半干的泥巴儿,掉了……
我当时就想——它们即使是被这老樵夫搓掉了,那也是沾带过我丝丝仙气的泥巴,若是有心,潜心修炼个千儿百年的,说不定能成个气候,修个人身,届时可朝那东华紫府的少阳帝君——东华帝君讨个地仙儿当当。
当那山野老樵夫几乎把我放在他黑黢黢的鼻梁上的时候,我看见他脸上的条条细纹都变了个方向,且更见深邃,呃,像朵傲霜老菊花,瞬间怒放……
提起这老樵夫,就必须得提一提他的儿子——些些丰神俊朗的小樵夫。
某日,些些丰神俊朗的小樵夫上山砍柴,半途捡了张香喷喷的丝帕子,一看便知是闺阁女儿家的物什,小樵夫一闻那香,顷刻消了魂,瞧着四下无人便揣在自己怀里,想:何时和这丝帕的主人来个巧逢就好了。
小樵夫砍柴,按着平常的习惯,晌午便到半山腰子的寺庙中歇脚,这一歇,便歇出了一段坎坷的血淋淋的悲情史。
这段血淋淋的悲情史也告诉我们,凡事都禁不住想,一想它就来了。
话说那小樵夫找了个犄角旮旯蹲着,刚拿出丝帕子细端看,却将那小姐的贴身丫鬟引了来,而后礼佛的小姐闻声而来,两人郎貌女才,一见如故,分外眼红,相见恨晚,一时天雷勾地火,噼里啪啦,以至于到了非郎不嫁,非卿不娶的田地。
可小姐是个金贵之躯,她爹更是个富得流油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