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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灌水?”吴良斐颤声问道。
难友说:“据说,早晨的血质量最好,但太浓稠,抽不尽,用盐水稀释以后,才能抽的一滴不剩……”半小时后,二名男子拎着小铁箱来到鸡笼前,喝令二囚伸出手来,二囚乖乖地伸出了胳膊。吴良斐这才看清,陪他说话的是个中年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非常憔悴。
几分钟后,一个男子来到吴良斐面前,喝令他伸手,他使劲往后缩,不肯伸。难友说:“老弟,这是验血采样,快伸出来,别自讨苦吃。”
他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那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扯出了栅栏,一脚踩住手掌,用及其粗鲁的手法,将针头扎进了他的血管。
采血者走后,吴良斐捂着胳膊,咬牙说:“混蛋!太野蛮了。”
难友说:“你要是不伸手,他们会用铁钩勾住你的下巴,把你扯出来抽。”
“他们多久再来?”
“不一定,要得急,随验随抽,要得不急,一二个小时。”
索命者来得很快,一小时后,灯光重新亮起,三男二女推着两台抽血的机器来到鸡笼前。他们都很年轻,属于地球上所谓“弱冠及笄”的少男少女。男孩们相貌英俊,卓尔不凡。女孩国色天香,秀色可餐。
一个女孩拿着半瓶水来到吴良斐面前,笑盈盈脆生生说:“喝了它。”
这张脸非常美丽,称得上羞花闭月,貌若天仙。如果走在马路上,谁若不回头看她几眼,谁就不是男人。而此时此刻,她是吃人的夜叉,索命的罗刹,谁若还敢对她想入非非,谁就不是人。
吴良斐魂不附体,缩在角落说什么也不敢伸手。难友颤巍巍的声音传入耳中:“老弟,躲不过的,他们会把盐水打进你的血管再抽……”
“你不听话是吗?”
女孩的声音,像幼儿园阿姨一般轻柔温和动听甜美,吴良斐却觉得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强行将水打进血管的滋味一定非常痛苦,再者,他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既然在劫难逃,索性喝了再说。
女孩临走时说,:“你再耍奸弄滑,我就再拿一瓶来,从你的静脉打进去,再从动脉抽出来。”
他不敢不喝。刚喝了几口,便被一声凄厉的叫声打断了。
叫喊者正是那位难友。他尽管声称要一了百了,死到临头,他却害怕了,缩在笼角死也不肯伸手。一把铁夹伸进鸡笼,毒蛇一般咬向他的手腕。他吼叫着,拼命拨打着铁夹。另一把铁夹闪电般伸了进来,准确地挟住了他的脖子。他不得不用双手去扳,另一把铁夹乘机挟住了他的脚踝。铁夹的尾部有一根钢丝,钢丝的另一端拴在抽血的机器上。马达一响,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的脚硬生生扯出了栅栏。一个男孩将他的脚放在了铁架上,一只纤巧的手迅速扳过铁夹,夹住了脚踝。另几只手快速而有条不紊地消毒、扎针。不到一分钟,在“嗡嗡”的马达声中,鲜红鲜红的人血,便通过管子流进了机器。难友嚎叫着、咒骂着,但却不再挣扎。
那位吓傻了的年轻囚犯忽然清醒过来,也开始狂叫着拼命挣扎,但很快也被制服了。
叫声越来越弱,接着平息了。机器还在“嗡嗡”的响,血还在管子里流。吴良斐抱着瓶子,傻傻地望着,眼前一片血红。
终于,“嗡嗡”声平息了,一台机器推到了他的面前。送水的女孩指着笼子说:“组长,你看,他又没喝。”
吴良斐如梦初醒,手一松,瓶子坠地,摔得粉碎。
组长女孩更美,脸上甜美的笑容动人心魄,说出来的话却使人魂飞胆落。
“没关系。”她说“他已经喝了半瓶,可以抽了。把夹子给我!”
“不!”吴良斐魂飞魄散,嚎叫着往后缩。
美丽女孩说:“这些家伙真讨厌,人人都要喊几声不。”
一个男孩拿着铁架走了过来,指着吴良斐说:“这家伙好丑陋,组长,他是人吗”
组长女孩说:“当然是人。”
男孩说:“据说,自然人经过转基因以后,已经没有相貌丑陋的人了,今天居然发现了一个,真奇怪。喂!丑家伙,把手伸出来,别说不!”
“不!”吴良斐跪在笼角,将双手双脚藏在了身后。
五男女“哈哈”大笑,伸出铁夹夹向他的颈。他知道这样做很愚蠢,但仍然愚蠢地伸手去拨打伸过来的夹子。果不其然,铁夹一转,准确地挟住了他的手腕。接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拉到了闸门口。他用肩头盯住栅栏,拼命挣扎,可是,那只手还是被一寸一寸地拉了出去。
“啪”地一声,组长女孩扳倒了支架,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放在了支架上。又一声响,铁卡紧紧地卡住了他的手腕。众男女七手八脚地消毒、扎针、抽血。
“救命啊……”
他狂叫,用力一挣,顿时痛彻心肺。原来,卡子上布满了倒刺,不挣还好,一挣便刺入肌肤,难怪前面的二位只叫不挣。
他停止了叫喊,失神的小眼睛,死死地望着红红的血液流过管子,流进机器。他感到,他的三魂七魄,随着血液被抽走了。自己的身躯,像一只被刺了一针的气球,随着血液流动的“汩汩”声,变得越来越空,越来越瘪
小时候,他常做噩梦,梦见自己孤零零地站在万丈悬崖边上,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点星光,没有任何声息,悬崖突然崩塌,他落入无边无涯的黑暗之中,往下坠呀坠,似乎永远到不了底。此时噩梦重现,眼前涌出大团黑雾,美丽的脸消失了,机器的“嗡嗡”声消失了。他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张干瘪的人皮,在漆黑的虚空中飘呀飘,飘向无底的深渊。
梅韵也被关进了笼子。
这是一条深入地下的大隧道,两头一堵,再用铁栅栏隔出一个个笼子,便是一座地下监狱。每个笼子里,都关押着一二名夹地人囚犯,梅韵被关进了第47号笼。进来前,他被剥得只剩下一条裤头,得到了一套蓝白条纹的球服。
囚龙里住着一位乞丐般的中年人,肮脏瘦削的脸上,生着一对阴冷的眼睛。梅韵进来时,他正扳着污黑的大脚抠趾缝。听到门响,他放开脚板,一边用刚刚抠完趾缝的手指掏着鼻孔,一边冷冷地打量着新来者。
“你好!我叫梅韵,请问尊姓大名?”梅韵套近乎,伸出了友谊之手。
对方的眼神有些疑惑,但却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继续掏着鼻孔。
梅韵忽然意识到,马甲被没收了,彼此语言不通,无法交流。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说:“我是092号,你是多少号?”
对方马上懂了,掀开破敝的黑袍给他看。他的编号是“067”
囚笼里没有床铺被褥,只有几块肮脏的海绵垫。梅韵掀起一块,一股臭气直冲鼻窍。地上
又潮又凉,只好将就着用。
洞中无日月,大概是傍晚时分,晚餐送来了,一杯发黄的水,二块压缩饼干似的东西。咬一口说咸不咸,说甜不甜,像吞了一口锯末渣。他已经大半天滴水未进,硬着头皮吃了食物,喝了半杯水。这一下糟了,半夜时分,他感到腹痛难忍,接着便开始没完没了地腹泻,搞得牢里臭气冲天,左邻右舍怨声载道,叱骂之声不绝于耳。
次日的早餐,仍然是一杯黄水二块饼。此时,他已是头重脚轻浑身无力。067号见他不吃不喝,便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早餐吃了。晚餐以及后来几天的食物,他都当仁不让,一概笑纳。
二天,也许是三天以后,美云已是气息奄奄,昏迷不醒。067视若无睹,不闻不问。
这天,送饭的看守发现,092号接连几天躺着不动,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他打开牢门,上前探了探鼻息,还有一口气。过了二小时,二名警卫将他扔上担架,抬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居中坐着三个康科人,免得桌子上,摆放着电脑和一些不知名的机器。梅韵的随身装备,也放在桌上。墙角的小桌后,坐着一个年青的夹地人。
梅韵一进来,审讯室里立刻臭气弥漫,众人掩鼻不迭。居中的康科人捂着鼻子挥了挥手,二名夹地人警卫慌忙将他抬了出去,胡乱擦洗一番,换上一身囚服,又将他抬了进来。
一位夹地人医生已经等在那里。少具点医学知识的人都可以看出,092号是腹泻导致了严重脱水。医生检查完毕,给梅韵接连推了二大管药水,又挂上了输液瓶,这才离去。
半小时后,美云慢慢甦醒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想坐起来,但却四肢发软,力不从心。桌上放着几瓶水,他望着水瓶,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西、西……”
那位夹地人青年走上前来,俯身听了听,回头说:“长官,他说水,他想喝水。”
“给他!”康科人挥掌说。夹地人是翻译,他拿了一瓶水,打开瓶盖,喂给梅韵喝。
喝完水,梅韵有了些精神,他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