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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中小路上走了一会,忽见路旁斜躺着一具死尸。这人死状极惨,一个脑袋被齐整的切成两半,连同右肩与右臂都一起卸了下来。
秋寒霜心头一阵颤栗,暗想:“这定是柳剑封的杰作。看来他与向天笑都已安然逃脱。”
这时蓦的有种感觉,心道:“有人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灵敏的感觉。正自奇怪,果然听见远处有个声音隐隐道:“刚才的轰隆声好象就在这边传来的。”
她不再多想,轻声说道:“对不住了。”从死尸身上扯下破碎的长袍,卷在自己身上,便向说话声处遁去。
这时那具死尸缓缓爬起,长在半个头上的干瘪的嘴恐怖的笑笑,发出嘶嘶的声音,嘶哑地道:“没有关系。”一面说一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
秋寒霜悄然掩行十数丈,已到树林边,伏在一处草丛间,不远处便是悬月山的岩壁,却有大片塌陷碎裂。她心中一动,明白过来。那岩壁内定是适才所待的那个大坟墓。师兄李存傲施展爆炸的能力,使得山体崩塌,巨响引来就近的人前来查看。李存傲已不知去了何处,而她自己不知为何瞬间便到了旁边的树林中。揣摩自己的能力,心中又是一阵疑惑又是一阵期待。
正自想着,只见一个老者带着十几个人到岩壁前,看着眼前碎岩层叠,一个肥壮大汉道:“我道是出什么事情,原来是山体塌了。”
那老者道:“这好好的岩壁怎会自己塌掉?看这种塌法也甚古怪。”
肥壮大汉道:“依杨前辈的意思,这竟是人为的么?”
那老者面色凝重,喃喃道:“这悬月山庄眼下一片纷乱,更有许多了不得的人物,已是一个极危险之地了,还是趁早逃命要紧。”这老者乃空灵门的门人,姓杨名唯慎。空灵门位在卧龙域西北近南荒地界的空灵山上。空灵山山路错综复杂,外人入内,如入极其复杂的迷宫,根本不分南北,更不用说找到空灵门门人住所。门人行事隐秘,外人只知有个空灵三宿,能力甚怪。杨唯慎正是三宿之一的“空灵羊”。
那肥壮大汉叫刘神力,没有异能,但一身横练工夫,刀枪不入,武功十分了得。其他人都是近日相互结实的人物,皆非泛泛之辈。
刘神力咋舌道:“什么人竟有这等本事。”衡量以自己能力,要破开一块巨岩问题不是很大,但若要令这等山体崩塌,却万万做不到。
杨唯慎忽然碰一下刘神力肩膀。
刘神力道:“怎么?”
杨唯慎暗示道:“有人。”向秋寒霜藏身处有意无意瞥了一眼。
秋寒霜一惊:“这老者感觉如此敏锐,我屏气凝神,一声不发,他竟也察觉到了。”想到自己此刻这副狼狈样,万不能见人。
却见刘神力恩一声,大踏步往草丛走来。他不知所藏何人,暗暗将念力聚于掌心,一旦目标现身,便全力一击,决不留情。
秋寒霜心知眼前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要逃脱绝非易事,不禁有些焦急,忽觉体内一股异样的能量缓缓涌起。先前在洞中爆炸时,正是这种感觉,使自己莫名其妙便到洞外的这片小树林。想起日间听施无痕言道,每个人体内都有一种平常人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叫“潜质”。这东西是人产生念力以及能力的源泉。因此没有先天异能的人也可能在特定时候激发自己的潜在能力。爆炸的那个时候,她定是无意中获得了某种能力。她这次有了心里准备,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并且怎么运用它。
忽听一个粗大的嗓门咆哮道:“他奶奶的,这次又是谁打扰老子睡觉?”
在场之人都是一惊,料不到还有别的人在。
秋寒霜发觉声音是在身前不远的一株大树中传出。那大树至少有三人合抱这般粗,里头多站几个人也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那人如何会在树里。
刘神力正走到树旁,忽听这么一声吼叫,吓了一跳,当即大喝一声,也不管是友是敌,二话不说,一拳击在树干上,那粗大的树干“咝”一声断成两截,断口齐整,像是被刀切开一般,高大的树身像一个巨人般,轰然倒塌。杨唯慎身旁有几个人见此情景,齐声叫好。一人道:“刘兄这等神力,只怕天下决无二人!”刘神力听了,不免得意,但他终究是老江湖,适才一拳未必要了树中之人的性命,而况不知草丛里躲着什么人。当下凝神以待,防备树中之人反击。
忽见那大树一个翻滚,竟跳着自己站起来,劲风扫处,好似小小一阵龙卷风。卷得沙尘漫天,枝叶乱舞。树中人大骂道:“你奶奶的,好大的力气!痛死老子了!”
刘神力听他说话,竟是未受半点伤,不禁骇然。
只听“叭叭叭”一阵乱响,树干一层层爆裂,仿佛放鞭炮似的,树皮与枝叶一下子堆得跟小山一般。“呼啦”一声,从“小山”里猛地跨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材极其魁梧,约略丈半高。身上一块一块肌肉足有脸盆大小。夜色中乍一看去,就如一块巨石。
刘神力身材已经算很高了,但站在这人面前,就如一个三岁小孩子。面对如此巨人,他不禁呆住。
那巨人大眼瞪得比刘神力的拳头还大,怒道:“小子,刚刚那一拳是你打的么?”
刘神力到此地步,也只有硬起头皮,心想:“这人不过身材高大,未必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以我的神力;定要将他打个粉碎。”当下喝道:“不错。正是我打的,你待怎样?”不等巨人回答,飞身一跃,右拳呼一声击出,结结实实打在巨人心口上。这一拳已用上全力,就是几头牛并排站着,也要一起被打个稀烂。心想对方即便不死;也得受重伤。
却听那巨人叫道:“好痛!”似乎并无损伤。
刘神力顿时气馁。先前巨人在树中时,他只道是打偏了,加上自己也未用全力,才没能伤他。哪知此时全力一击,仍然无功。当下心生退意,不及细想,一个翻身后跃。谁知那巨人一伸手,捉住他右手,一扯之下,将他整条手臂撕了下来。刘神力剧痛之下,大声惨呼。
那巨人“噗”一声,将刘神力手臂捏成肉酱。见刘神力负伤欲逃,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往哪里逃——”“逃”字未说完,嘴里已吐出一大蓬亮晶晶的有如蛛丝般东西。那东西速度极快,一下子追上刘神力,缠住了他的脚,另一头却仍连在巨人嘴里。
那蛛丝一缠住刘神力的脚,就像做茧一般不住包裹刘神力。刘神力神力尽展,却挣脱不开分毫。他将左手伸向杨唯慎等人,嘶声道:“救救我……”
杨唯慎自忖绝非巨人对手,哪敢上前。其他人见此情景,不但不敢上前,反而退了几步。
蛛丝眨眼将刘神力裹得严严实实,紧接着蛛丝不断缩紧。只听骨头“嗑嗑”、“啪啪”的断裂声不绝于耳。鲜血从蛛丝内喷溅出来,像下雨一样一层一层洒在地上。蛛丝越缩越小,很快便只有婴儿大小,再也缩不进去了。
杨唯慎等人看得心惊肉跳,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妈呀!”转头就跑,一时间其他人纷纷逃跑。杨唯慎此时也不顾身份,随众人而跑。不管怎样,终究是小命要紧。他轻功远较他人为高,只一个纵掠便到前头。
秋寒霜亦看得心头发寒,暗道:“这巨人根本就是一个怪物。江湖上从未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呀。”
那巨人哈哈大笑,道:“扰了老子睡觉,还想逃么?”双手齐举,手掌里忽然喷出无数蛛丝。这些蛛丝好似活的一般,铺天盖地,飞速扑向逃去的众人,一下子将所有人团团围住。顿时传来一片呼喊惨叫声。接二连三有人被蛛丝缠住,落得跟刘神力一样的下场。
杨唯慎跑在最前面,奔行最速,却仍有一股蛛丝缠上他的右手。就在蛛丝缠上他的一瞬间,他的手突然缩得极细,整个手臂及手掌融化变形,成圆锥状,一下缩到身体上去了,右胸明显多了一块肉,高高鼓了起来。
原来他能任意改变自己身体的形状,并随意转移。眼见右手被蛛丝缠上,忙将右手变形并将右手部分转移到右胸上,那蛛丝便没缠住他,只扯下一截衣袖。他暗叫一声侥幸,今日幸亏这能力救自己一命。
那巨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闪开自己的蛛丝,说道:“奇怪,奇怪。”那股蛛丝又缠向杨唯慎的腰。杨唯慎忙将上半身全都缩到屁股上,顿时变成一个只有两条腿的大肉球。裤子也早被一堆肉挤破,露出肥肥的一堆肉。他一面变形,两条腿并不闲着,已跑到二十丈开外。蛛丝伸缩长度似乎有限,再也追之不上。
那巨人大笑道:“有趣有趣!”
只听“啪啪”声与哀号声不断,那些被缠住的人全都被残酷杀死。
***
秋寒霜眼见这等人间地狱般的情形,心中骇然。有心想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