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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腰上……”薇迪雅无力地说,真的很疼,刚好勒到腰上的伤口,而且她全身的重量都承在了腰上。
塔涅克没有说话,心里则暗暗叹息。轻轻褪下了她的睡袍,只见她的肩膀上已经打上了石膏,身上则被绷带缠得密密实实。
薇迪雅无奈地把脸埋进枕头,什么也懒得想了。塔涅克轻轻解开了绷带的结,突然递给她一块毛巾说:“咬着吧,这样不会把牙关咬坏。”层层叠叠的绷带和纱布终于揭开了,她伤痕累累的后背裸露了出来。
“我的天……”塔涅克眉头深锁,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是他第一次检视她的伤势,顿时心都像沉到了谷底。
因为被包扎好几天了,她背后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伤口虽然不流血了,可是皮肉依然狰狞地翻卷着,还有冻伤的痕迹。背后布满了鞭痕,肋骨之间的皮肤被割开了多处,还有就是那些针眼……那样残忍丑陋的针眼,那是用烧红了的针刺出来的。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即使是趴着,也可以看得清脊椎的骨节。
虽然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可是深绿色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波澜。
“我开始清洗伤口了,别动……”克制住心里的不忍,塔涅克放低了声音,用软布浸了冷酒,小心地顺着皮肤为她擦洗伤口。
酒精刺激着伤口,刚一接触就是一阵钻心的疼,薇迪雅背后的皮肤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可是塔涅克的动作非常的轻,甚至比默乐为她清洗时还要轻柔。她紧紧咬着毛巾,闭着眼睛不敢看塔涅克的脸色,接着却感到背后一阵阵的凉意,在那样的凉意下,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她心里一阵奇怪,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转过头去,却看见塔涅克一边为她擦洗着伤口,一边轻轻地往伤口上吹气……酒精蒸发得快,就不会太刺激伤口。他依然皱着眉头,脸上的神情有不忍,有怜悯,还有……内疚?
可是,在某一个瞬间,薇迪雅看清了他的眼睛。只是一瞥,却足以让她确信没有看错。那样的眼神,让她看了不由的心里一沉。
他的眼睛穿过她,看的却是另一个人。
心里突然一阵酸楚,那样的眼神里,沉淀了多少的哀伤呢,更多的,恐怕是遗憾带来的无奈吧?
禁不住自怜,这短短几天的变故,足以颠覆以前的一切。
所以说,有些人几天就过完了一生。
身上的伤口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伤痕,可要是伤在心上呢?
原来从现在这个位置回首,往昔的种种早已鲜血淋漓。
他在想什么呢?出于职业的习惯,她忍不住开始揣摩他的心思了。
她认识他时,他还是那样一个沉着英武的少年,哪怕是独自一人面对大敌当前,也有着临危不乱的心智和勇气。初识时17岁的他,就有统领众人乃至今后号令天下的气魄。一定有很多人一直都把他仰视着,在这样一个步入乱世、风起云涌的时代,平民太需要一个可以让他们寄望而托付的对象。
个人英雄主义的崇拜,并不特别利于时代的进步,真正能够保证社会进步的还是社会制度。可是在现在这样的时代,不能要求太多。
她一直以为,既然他是未来的帝王,他是乱世中的统领,那么为了他的皇位以及这个帝国的命运,在这样的一个乱世里,他注定要背负成就霸业的使命。背负了这么多的东西,所以他这样的人,就算成为了暴君,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突然明白了。他是皇太子又如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意味着的不仅是权力,还意味着不会有人真正懂你。
无人理解,无人倾诉,这就是寂寞产生的根本。
她想这些的时候,塔涅克已经为她包扎好了。他自始至终都非常小心,生怕加重了她的痛楚。而且,除了伤口以外,没有多看她的身躯一眼。
“你要多休息。”他为她穿上了睡袍,取出了刚才让她咬着的毛巾,再小心地掖好了被子。
最是寂寞君王心
“多谢皇太子殿下……”薇迪雅觉得空气快要凝固住了,这样短短几个字,都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来。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看你。”他竟然淡淡笑了笑,可是笑容寞落。他为她放下了窗帘,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好浓重的寂寞的感觉,弥漫了整个房间,在某一个瞬间,薇迪雅都觉得自己快要缓不过气来。
可是等到塔涅克走后,她的嘴角却禁不住勾起一个浅笑的弧度。
这一刻她笑得了然,太清楚那种感觉,因为她自己也体会过。
饱汉不知饿汉饥,只有曾经有过同感的人才会理解,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4年多以前,那场莫名其妙又万分无奈的穿越,她现在早该大学毕业了。本来是安分守己的大学生,居然被拖到了这个连魔法都有的世界里,时间还是在古代,而且是让她附身在,当时还只有14岁的薇迪雅·卡珊身上。而且,最关键的“而且”就是——她在这里的身份,居然是渥列樊帝国皇家间谍学院的学员。
刚来的时候有那么多的不解,有那么多的不适应,可她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像“穿越”这种事,你可以接受它发生在小说或者电影里,可是如果你身边有人说他自己是穿越来的,那么一定会被当作是疯子。
她不想被当作疯子,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多半会被当成女巫烧死。她只能逼迫自己去适应,努力不让自己看来有什么异常。求了生存以后,就要追求怎样活得更好。那一段时间她到底挺过来了,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
20年80后的现代教育,再加上皇家间谍学院3年的特训,作用在这一年多的间谍生涯上,会有怎样的成果?
终于有了友谊,终于有了同伴,可是她们和他们最终还是离去了。特别是几天前的那一场变故,更是把她在这里以后仅有的一切,全都毁了。
陷落、被俘、受刑、逃狱、除名,不仅如此,作为西方秘密营地最后一个幸存者,而且还是从敌营那里逃回来的,真要深究起来,她的命运还很难说。只要一个不小心,被当作了双面间谍,那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她现在绝对不能死。西方秘密营地的失陷绝不是偶然,一定是情报部出了叛徒。为了她那些死去的同僚,也为了她自己,她都不能坐视,
突然她对这个冷漠的皇太子,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所有事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冷漠的背后,必然是难以启齿的隐痛。
所以,这个世界上最寂寞的是什么?
——君王心。
比起才心里那一番波折,塔涅克心里此刻也毫不平静。
毫无知觉地,他走上了最高的露台,一个人迎风站在那里,却觉得即使是这样大的风,也不能把他混乱的心绪吹散。
我到底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我……塔涅克双手抵额,觉得非常苦恼。今天的事他做得很冲动,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为她换药?难道就只是为了,记住她曾经和正在经受的痛苦?
而且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心被重重撞了一下,连之后在战场上都老想着她。
真是的,明明跟她又不熟,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皇兄,你有心事。”费因的语气里竟然还带着难得的戏谑。
“我哪有。”塔涅克觉得自己的解释也像掩饰。用最快的速度沉下了脸,他说:“回议事厅,战后的善后工作,还需要讨论。”他的音调平稳而清冷,就像没事的人一样。
费因跟在他后面,暗自摇了摇头。他的皇兄变了,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变得像现在这样冷漠。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平易近人,不管在平民还是士兵面前都没有身为皇太子的架子,可面对阿谀奉承的官员,以及整个帝国恋慕着他的贵族千金时,从头到脚散发出的冷漠,完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惜,即便如此,还是不断的有人在“飞蛾扑火”。
也许因此,他只好把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几乎任何时候都不动声色。但那却是……心思无处可去时才有的眼神。
逃不掉的宴会
皇兄,其实你太辛苦了……费因这样想。可是他自知帮不上忙,他只是他的异母弟弟而已,而且,同样是皇子,他却是身份较低的那一种。
会议结束了,看到自己的部下领命离去的背影,塔涅克淡漠的眼睛里,慢慢有了一点骄傲的神情。
他这些得力的部下,大都是出身平民但有才干出众的人,甚至还有人以前曾经是叛军的首领。
副官玄尘,弓兵队长,是邻国平国的一个游侠的